第38章 :第一衙門
一輛馬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車簾拉開是梁妙彤。
“李捕快可車上一敘?”
懷秀想了片刻,上了馬車。
梁妙彤依舊是一身素衫,她靜靜的看著懷秀,見她眼眶泛紅,似有淚,或遇傷心之事,她并未詢問,她知道便是問了,她也不會說,且她也不關(guān)心,其實(shí),她與她之間并不熟,從某一角度上說,或許還有恨。
但梁妙彤是極有內(nèi)涵之人,她淡淡道,“適才我去看望了蕊兒?!?p> 提及吳蕊兒,懷秀一怔,她端正坐姿仿佛這才從失落中回過神來。
“過幾日蕊兒便要去瓊州,徒三年,但她沒有死,總是讓人歡喜的?!?p> 懷秀點(diǎn)點(diǎn)頭,“是,沒有什么比性命更可貴?!?p> 梁妙彤又道,“我己將趙夫人接到府里,替蕊兒好好照顧她?!?p> 懷秀大為感動,“梁小姐心底善良?!?p> 梁妙彤冷笑一聲,“不知李捕快是否知道流刑對于一個女子來說意味著什么?”
懷秀默默無言。
“既然李捕快早知蕊兒假死,為何不放她一馬,還要將趙夫人扣押來逼迫蕊兒?”
未等懷秀開口,梁妙彤又道,“自然是李捕快執(zhí)法嚴(yán)明,在李捕快心中,所有的東西都大不過律法吧?!?p> 面對梁妙彤的諷刺,懷秀嘆了一口氣,她不怪她,她知道她是在為好友不平。
“就如當(dāng)初對我阿爹一樣?!?p> 梁妙彤又淡淡一笑,“我的外祖父是我阿爹的老師,我阿娘與阿爹從小認(rèn)識,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在我的印像里,我阿爹對阿娘是極好的,阿爹讀書時,阿娘會在一旁紅袖添香,阿爹作畫時,阿娘會在一旁撫琴,阿娘病時,阿爹會整夜侍疾,阿娘喜城西的糕點(diǎn),阿爹每次下值都會繞道城西,別的府里大多三妻四妾,阿爹從不流戀秦樓楚館,李捕快認(rèn)為這么一個有情有義的男子,真能做出那等事來嗎?”
懷秀張了張嘴,卻是無法反駁,她能理解一個女兒對父親的尊重與敬愛,但所有的魑魅魍魎在證據(jù)面前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如果梁小姐對此案子有異議,是可以上訴的?!?p> 梁妙彤再次冷笑,即便有氣,也好氣度的沒有發(fā)作,她只是淡淡的看著懷秀,“知李捕快事忙,妙彤就不打擾了?!?p> 懷秀點(diǎn)點(diǎn)頭,挑起車簾下了車,然后又對著馬車一禮,目送著梁妙彤離開。
“唉?!睉研汩L長嘆了聲氣。
回到六扇門自然錯過了點(diǎn)卯,雖然請了假還是免不了被責(zé)備,懷秀心情悶悶的,左耳進(jìn)右耳出,云菲見她心不在焉把一堆卷宗放在了她的面前,“這是京兆府送來的案子?!?p> 懷秀深吸一口氣,暗忖宋大哥的事,一定還有法子,先辦好公差吧。于是她拿起了卷宗,看了片刻,不由得驚訝。
“城西王家兄弟的家產(chǎn)之爭。”
“城東林家寵妾休妻?!?p> 更離譜的是,“城南柳家丟了一只——貓?!?p> 懷秀愣愣的看著云菲,以為云菲拿錯了卷宗。
云菲輕咳一聲,“就這些,你們看著辦吧?!闭f完便走了。
“云師姐......”
“別喊了,喊了也沒用?!遍L安早己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
“這是何意?”懷秀心中自是詫異,六扇門是什么地方?阿爹說過,連一般的人命案六扇門都不會放在眼里,諸葛明也說過,六扇門是本朝第一衙門,如今怎么尋起阿貓阿狗來了?
長安笑道,“你別小看那只貓,據(jù)說是從海外帶回來的“外邦貓”比你我都值錢呢?!?p> “徐長安!”
長安嘆了口氣,“六扇門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都要解散的衙門那有什么案子查呀?!?p> 懷秀皺起了眉頭,“可畢竟還沒有解散,再說了兵部的案子不就是給我們查的嗎?”
長安道,“那兵部的案子不過是意外牽扯出來,順手遞給了六扇門。”
“我們考核的案子呢?”
長安道,“盛長司與三司的人有些交情,人家賣個人情,均給咱們的?!闭f完拍拍懷秀的肩,“我早就說過,你要好好考慮是否該來這里,是你自己不聽,我呢不過是混混日子,去哪里都一樣的,咱們這幾個人就數(shù)胡玉珠還真把六扇門當(dāng)回事,吳卓是為了有個屢歷,以后要進(jìn)大理寺,姜澤一片云淡風(fēng)清,高深莫測的,像個捕快嗎?說不定過兩日就會離開,修仙修道去,至于那周清月......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誰知道又是什么,你看看,誰會像你這般傻?”
懷秀聽言搖了搖頭,“你這話不對。”
“有什么不對?”
懷秀想到那日盛凌容的話,淡淡道,“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他們怎么對待這份差事我不管,我只知道殺人案也罷,尋貓尋狗也罷,既然來到這里,做好便是。”說完抱著卷宗便走。
“你,你去哪?”
“尋貓?!?p> 云菲將二人的談話告之了盛凌容。
“她真是這么說的?”
“是?!?p> 盛凌容目光微閃,但見云菲的神色,“怎么,你也認(rèn)為六扇門沒落了?”
云菲道,“屬下只是不甘心?!?p> “不甘心就去靜室思過吧?!?p> 如此,六扇門四司皆有自己分配的案子,大家清晨點(diǎn)卯后便各自辦事,不是尋貓便是尋狗,懷秀有種恍惚像是回到了石安縣,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來,長安,吳卓,姜澤,甚至周清月皆朝她看來,“你笑什么?”
懷秀笑道,“其實(shí)這樣很好。”
眾人皆莫名其妙時,玉珠帶著一農(nóng)人走進(jìn)了衙門,那農(nóng)人背著一個大竹簍,簍里有雞有鴨。
“你這是做什么?”吳卓與長安圍了過去。
玉珠拍拍手,笑道,“買的,共十只,以后誰丟了都可以來領(lǐng)?!?p> 長安大笑,吳卓朝玉珠豎起了大指母,“還是你最厲害,我這里還有一樁尋豬的,要不,你再跑一趟去買一頭豬回來......”
然而,懷秀要尋的那只貓可不是能隨便買的。
尋了兩日根本沒有線索,姜澤過來告訴她,“我聽說一家商會要設(shè)一個拍賣場,除了多家當(dāng)鋪將鋪內(nèi)死當(dāng)?shù)奈锲纺脕憩F(xiàn)場拍賣,還有西域商人帶來的物品,聽聞就有一種活物,叫‘波斯貓’?!?p> 懷秀聽言雙眼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