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繁花一夢
這一幕是宋瑾沒有想到的,他近乎呆滯了那么一瞬,又是輕笑一聲,沒有推開,沒有抵抗,而是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到最后余笙有些喘不過氣,酒氣彌漫在二人的身邊,那股鈴蘭花香沖散了幾分酒味,他們都閉著眼睛,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們,哪怕是時間。
宋瑾把余笙帶回了他名下的一所公寓,雖常年不來居住,可還是有保潔阿姨時常過來打掃,也不至于說得上亂。
余笙喝醉酒后倒也有著乖巧,她安靜極了,如果宋瑾沒有同她說話,她也只是靜靜地看著宋瑾的側(cè)臉。
“想喝點什么?”宋瑾拉了張椅子在床旁坐下,順便拿著幾張合同在細細看著。
余笙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宋瑾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真的沒有再多做什么。
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地過著,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除了宋瑾時不時的翻頁聲,真的靜得可怕。
終于,宋瑾把那一摞合同都給翻完了,時間也過去了很久很久,他伸了個懶腰,卻看見余笙還在安靜地看著他。
“還沒睡?”宋瑾有些驚訝,但也沒多說什么,從翻過的那一摞合同里挑了一份扔給余笙:“看看吧,說不定有助于你睡眠。”
那份合同存在著一定的問題,但沒有那么明顯,宋瑾挺好奇,醉酒后的余笙,是否還能保持原先的聰明。
余笙慢慢拿起那張白紙黑字的合同,眼神迷離,只是粗略地掃了一眼,玉指芊芊指向一個地方:“宋瑾,這兒……有問題?!?p> 宋瑾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微沉,余笙指的方向很正確,而她還只是喝醉后粗略一掃,倘若保持著清醒的姿態(tài),實力又會是如何?
“笙笙不如細細說說,如果我簽署這個合同,會對宋氏帶來怎么樣的后果?”
余笙看著那份合同,過了好久還是沒有答話,宋瑾也沒有強人所難,抽走她手里的報紙,淺笑道:“乖,好小孩要睡覺了?!?p> 可剛走到房間門口,背后那個聲音有著急切與小心:“宋瑾……”
宋瑾回過頭,看見余笙右手握著一個黑色的東西,仔細看了一眼,他愣了一瞬,這是他的錢包,可這個東西他一直放在西裝內(nèi)層,余笙是怎么拿到的?
看著宋瑾冷冷的眼神,她覺得自己犯了錯,把頭埋的更低了,手里珍重地舉著這個錢包,低聲說道:“這個……會丟。”
余笙打比喻得很正確,如果他真的簽下那份合同,不僅對自己沒有什么收益,反而會害宋氏損失極大的資金利益。
他默然,走過去俯下身子看著她:“笙笙……你在美國的那五年,到底是怎么度過的?”
余笙搖了搖頭,“他們不讓我說?!?p> “我很心疼,笙笙,”他輕擁余笙,女孩的身子有著涼意,“我希望看到你展翅的模樣,但我同樣也不希望用你的痛苦換取榮耀?!?p> 宋瑾對她一笑:“真希望我這句話,在你酒醒后能夠記得。”
“你生氣了嗎?”余笙安靜地看著他,忽然發(fā)出這么一個疑問,可又是搖了搖頭:“可就算你生氣了,我也不能說出我的秘密?!?p> 宋瑾啞然失笑,又是寵溺地摸了摸余笙的頭:“你不想說就不說,我不在意你的過去,但你未來的輝煌,注定要我陪你走下去?!?p> 宋瑾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余笙給哄睡,她醉酒的性格太過奇怪,她不喜歡聽安眠曲,非拉著宋瑾像個小孩一樣要他給自己講故事。
他去講未來的經(jīng)濟世貿(mào)和金融挺在行,講故事實在是太難為他了,但余笙一直死死地握住宋瑾的手,那埋怨的目光好像在說你不給我講故事我就恨你誓不罷休。
兩個人對峙了很久,余笙雖然醉酒,可眼中依然沒有半點疲憊,宋瑾很是無奈,最終還是想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他從書房里拿出一些英文版的散詩集,拿到余笙面前:“乖笙笙,如果你能把這本書給翻譯完,我就給你講故事?!?p> 余笙看著那本厚厚的書,沒有半點猶豫:“好。”
他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可樂,思慮著過會兒該怎么把余笙送回家而不用使她受到家人的指責。
秘書在這時候剛好打了一通電話過來,剛一接起就聽見她急促地說著:“先生,宋氏集團的管理出了一點問題?!?p> 宋瑾走到陽臺處,把嬌嫩的白色桔梗花端進屋中,淡然說道:“我現(xiàn)在抽不開時間,這樣,我說,你去操作,如果出現(xiàn)什么問題,你只需說是我的指令?!?p> 當處理完這一切的時候,宋瑾摘下一個開的正烈的桔?;ǎ哌M房間時,卻發(fā)現(xiàn)余笙還在那里埋頭筆記著那本厚厚的散詩集。
“笙笙……”他輕喚了聲余笙的名字,女孩這才緩緩抬起頭,她疲憊不堪,沒有了方才的鮮活力,只是愣愣地看著宋瑾。
“該睡了?!彼涯嵌浒咨酃;ú逶谟囿系膫?cè)鬢,輕抱著她:“不累嗎?”
“不行……”她還是強忍著睡意,右手軟弱無力地握住筆桿:“他說過的……我要把它翻譯完……”
宋瑾笑了笑:“真是個蠢貨?!?p> 他拿走了余笙面前的書,余笙有著不愿,站起身想要搶回來,可眼前一黑,就這么倒在宋瑾的身上。
天空澄明,可宋瑾的眼眸晦暗不明,他輕攬住女孩,把她放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輕吻那朵白色桔?;ǎ骸绑象?,多為自己考慮,不必念及我。
你不用討好任何的人,根據(jù)你的脾氣做事,不要計較后果,我宋瑾有這個實力去給你收拾爛攤子,你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p> 他頓了頓,又是自嘲一笑:“我現(xiàn)在說這些,等你酒醒后,我是該盼著你忘記好,還是要希望你記住?”
趁著你醉酒才敢表達的愛意,又是否能玷染你這朵清高自潔的白蓮?
情意至深,仍拒相見,你我現(xiàn)在這樣又是否合適?這種關(guān)系又該以何自稱?
孰是孰非,對錯之別,終不過繁花一夢橋梁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