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冷清的新年
眼下黃蓉病體雖有好轉(zhuǎn)，畢竟未愈，心結(jié)更是難解，周念通無法，只得帶著洪凌波小丫頭在此照顧她。
好在他原本就打算在濟(jì)南府養(yǎng)一養(yǎng)自個兒的精神，倒也不算是違背了計劃。
這個小院是黃蓉事先租好的，租了足有三個月，分東西廂房，她自己便是住在西廂房。
周念通便帶著洪凌波小丫頭住在了東廂房，每日里照顧。
難為他一個大男人親手做飯洗衣，好在手藝勉強(qiáng)還湊合，做出來的飯菜尚可入口。
給黃蓉運功驅(qū)寒一兩日后，她的風(fēng)寒便基本痊愈，只是之前重病傷了元氣，一時之間難以立刻恢復(fù)。
小丫頭洪凌波極為乖巧，見周念通與黃蓉雖然是兄妹相稱，畢竟男女有別，照顧之時頗有不便之處，便主動請纓，自個兒搬到西廂房中去照顧黃蓉。
別看一個三四歲小小的人兒，認(rèn)真起來還真干得不賴，雖然免不了磕磕絆絆，很多事情也弄不好，可是關(guān)鍵這么一個可愛招人疼的小丫頭盡心盡意陪伴，好似一朵解語花一個開心果一般，便是再糟糕的心情，也不知不覺間改善了幾分！
沒過幾天，黃蓉的心情便大為好轉(zhuǎn)，眉間的郁氣消散不少，對洪凌波也極為喜歡。
不但是她，洪凌波自己的心理創(chuàng)傷都愈合了不少，夜里跟黃蓉?fù)г谝黄鹚孟闾穑谷灰膊辉袤@厥哭泣了。
一大一小兩個美女此刻好得蜜里調(diào)油，整日里黏在一起，看上去肯定不像母女，但也不怎么像姐妹，總之親密無比！
搞得周念通都有些嫉妒與憂心，晚上恨不得對月長嘆。
莫愁，你快點回來吧，再不回來，你新收的寶貝徒兒只怕都要被拐走了……
……
幾天時間一下子便過去了，小黃蓉元氣漸復(fù)，雪白臉龐上重新出現(xiàn)了健康的血色，偶爾也能露出淺淺笑容了。
除夕那天，她甚至有精力搶過做年夜飯的活計，周念通改為打下手了！
好吧，周某人得承認(rèn)，之前算是委屈了她和洪凌波，要吃自己做出的平平無奇的飯菜，除夕這天怎么說也得吃些美味的豐盛些的！
哎，種種意外，種種機(jī)緣巧合，今年過年算是最為凄涼，居然只能飄零異地，三個人過大年了！
……
除夕春節(jié)是中國最大最喜慶的節(jié)日，即便是金國治下，因著子民也大部分是漢族的原因，自然只能入鄉(xiāng)隨俗，雖是在這飄搖亂世，大街小巷也難得透出幾分安寧喜慶的氣氛來。
周念通、黃蓉、洪凌波，三人坐在桌前，面對著一桌子香噴噴菜肴。
這日子特殊，開吃之前總要有點儀式感，周念通作為年紀(jì)最長者，便舉杯說了幾句，無非是過去一年不太開心，但是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咱們得展望一下未來，相信前途必然是一片光明的！
嗯，他這話盡力想要說得堂皇大氣些，只是畢竟不是當(dāng)官的料，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黃蓉與洪凌波倒是給面子，紛紛鼓掌表示支持，免除了他的尷尬。
三人便一同喝下杯中新榨的果汁，舉筷準(zhǔn)備用餐。
周念通給黃蓉與洪凌波各夾了些菜，專挑那些雞腿、魚肚、甲魚裙邊等肥美之處，笑道：“蓉兒一場大病，身子虛弱，今天做菜又辛苦了，要好好補補！還有凌波長身體也得吃好些！”
“嗯……嗯！”洪凌波小丫頭嘴巴塞得鼓鼓，連連點頭。
小黃蓉卻不急著吃，大眼睛水汪汪的，滿是感激望著周念通：“大哥，謝謝你！若不是你照顧，我……”
周某人不知怎么有些臉上發(fā)熱，摸摸腦袋掩飾道：“自家兄妹謝什么，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p> 黃蓉欲言又止，臉色忽然有些黯淡，有些出神地吃起了菜肴。
周念通見狀覺得還得烘托一下氣氛，于是咳嗽一聲，掏出了兩個塞得鼓囊囊、沉甸甸的紅包。
“來來來，過年發(fā)紅包壓歲錢了！”
“哪，凌波一個紅包，師公祝你新年快樂，健健康康長大！”他笑瞇瞇摸了摸紅凌波的腦袋，遞給她一個紅包：“睡覺時可別忘記壓在枕頭底下！”
“謝謝師公！”洪凌波開心收下，站在椅子上嘟起小嘴，給周念通臉上親了一下。
周念通笑著摸了摸臉，又遞給黃蓉：“蓉兒自然也有份，大哥祝你新的一年開開心心，那些煩心事全部滾遠(yuǎn)點！”
“呃……”黃蓉放下筷子，有些不好意思去接紅包：“我都這么大了……”
“再大不也是我妹子，何況……”周念通本想說何況你還沒嫁人，想想不妥，怕又引得黃蓉想起不快的事，硬是把后半句吞了下去。
“……謝謝大哥……”黃蓉臉蛋有些紅，接過紅包握在手心，默不作聲吃起了菜，眉間愁緒倒是淡了不少。
周念通暗地里長舒一口氣，也正要開吃，忽然眉頭一動，望向屋外。
另兩人不明所以，剛欲發(fā)問，就聽房門聲響，有人不緊不慢地敲門，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請問可以進(jìn)來嗎？”
……
這聲音頗熟，一時間想不起是誰，周念通心中暗暗防備，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他眼睛便睜大了：門外站著三人，后面兩人明顯是隨從不必多談，當(dāng)先一人身著錦袍，披著一件披風(fēng)，華貴大方，愈發(fā)襯托得此人唇紅齒白，俊朗不凡，長身玉立，面上含笑，卻是許久不見的楊康！
“怎……怎么是你？”
“自然是我，周大哥，你此次北上，想來便是來找我的吧？怎么見了我反而如此驚訝？”楊康清朗一笑，視線越過周念通望著屋內(nèi)，訝異道：“怎么是黃姑娘，李姑娘為何沒有隨你一起？還有這孩子又是……？”
周念通有幾分尷尬，又有些糾結(jié)，思量一番跟楊康的關(guān)系雖然有幾分復(fù)雜，但至少目前并不是撕破臉的敵對狀態(tài)，便讓開門，請他進(jìn)來。
楊康一副坦蕩蕩模樣，脫下外罩的披風(fēng)遞給身后隨從，接著邁步進(jìn)屋，笑道：“不請自來，沒擾了你們過節(jié)的興致吧？”
周念通見黃蓉表情似乎確實有些不爽，忙解圍道：“沒有沒有，過節(jié)嘛，人多些也熱鬧！要不——你也坐下吃點喝點？”
他這本是尷尬之下緩和氣氛的客套之語，哪知楊康笑道“好”，竟是一副興致勃勃地樣子，自己拿了一副碗筷，毫不客氣坐下便嘗。
邊吃還邊說：“這是黃姑娘的手藝吧？嘖嘖，早聽聞黃姑娘妙手，一直無緣得嘗，今日倒是有幸！”
周念通見黃蓉臉色都有些發(fā)黑了，無奈湊過去陪個笑臉，又對楊康道：“楊兄弟，你是如何知道我的消息的？”
楊康咽下一口菜，瞥了他一眼，笑道：“我這兩日來這濟(jì)南府有些公干，聽聞城中眼線提起見過你的樣貌，這一想便知道是你來了！”
“哦——公干？”
“呵呵，之后跟你細(xì)說，難得今日趕上佳節(jié)，小弟便與周大哥一同過節(jié)，卻不知是否歡迎啊？”
“呃——這，歡，歡迎啊……”周念通頗為為難，但也只能點頭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