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待遇這么好么
白子蘇替她倒了一杯水,看她咕嘟嘟喝下:“還餓么?”
“不餓了?!?p> “還想吃什么?”
“還有什么?”
她一點也不客氣,原本只是客氣多問一句的他被問倒了。
“我找找?!?p> 櫥柜被翻了個遍。
“還有些酒釀,不過是冷的?!?p> “我吃?!?p> 裝了酒釀的小壇子被捧出來,一把勺子上下翻飛,很快便少了小半壇。
白子蘇看著她連湯帶汁灑了一桌:“姑娘家家的,吃相能不能文雅些?!?p> 一勺鮮甜的酒釀堵到他嘴里,涼涼甜甜。
后來,兩人打起來了。
只因白子蘇要搶她的勺子,她搶不過,便上手打了。
他讓了她些。兩人勢均力敵,你一勺,我一勺,勺勺生風(fēng),口口生甜。每一口都經(jīng)過數(shù)十招的爭奪與比拼,這每一勺潑剩下的酒釀,顯得格外的美味與珍貴。
約摸一個時辰,壇底干凈得能刮出嗞嗞聲。
桌上潑得處處鮮白的湯汁,香氣四溢。
“沒了?!?p> 桂熙扔下勺子,掉頭便走,生怕走慢了就要打掃殘局。白子蘇緊隨其后竄出廚房。
這滿桌滿地的狼籍,留著明日福叔來打掃,他一定會很生氣的。
秋千架前,他拉住她:“你真不喜歡這秋千?”
“我喜不喜歡有什么要緊,雪楓姑娘喜歡便好了?!?p> “不干她的事。我原本以為你喜歡,才做上的,這板子我細(xì)細(xì)打磨了半日,生怕上邊留了刺?!?p> 他的聲音里竟有些失落。
她卻忍不住咧開嘴,信不信他呢?
信!
去試一下。
他卻又拉住她,煩人得很:“夜深露重,架子上都濕了,等日頭起了,干了再坐?!?p> “不打緊?!?p> “姑娘家家的,注意著些,著涼了不好?!?p> 人家明明是個小爺,何苦處處提醒她的姑娘身份呢。不過算了,他說的有道理。
天邊露出了魚肚白,快要天亮了,該去睡回籠覺了。
不過那屋子......還有雪楓姑娘......
他的屋子里,她看過了床上床下、里里外外。床上被子朝天翻著,床下空空蕩蕩,連個箱子也沒有,櫥柜里藏人的地方也被她偷偷瞄過,不曾多出來一個人。
他看她鬼鬼祟祟,四處亂摸,左右上下亂瞄:“找什么呢?那些首飾都放起來了,你要的話我去拿給你。”
“要什么首飾,我又用不著。雪楓姑娘平素住哪,這屋還是那屋?”
“她自己的屋?!?p> “哪間?”
“外頭?!?p> “外頭哪間?我睡的那間是誰的?”
“還能是誰的?”
他不再理她,被子一卷,往里翻了個身,再無聲響。
還能是誰的?那是誰的?
她坐在床邊思忖了半晌,終是無果。再想問他,他已睡得鼾聲四起,形象全無,若不是他那張俊臉還能看,簡直跟外頭那些糙漢沒什么兩樣。
那就當(dāng)自己的屋,反正他也未曾說是誰。
從回籠覺里出來,院子里清清凈凈,幾間屋里都不曾有人。
秋千架已經(jīng)被曬得干透,坐起來果然又穩(wěn)又寬,藍(lán)天白云在眼前忽遠(yuǎn)忽近,像是回到了小時。
“知畫!”
“阿燦,再推高些!再高些!”
“好,你抓緊了?!?p> 阿燦使勁地推秋千架,他那時還小,再用力也只能把她推得半高,可他們還是很開心,嘻嘻哈哈,清脆的笑聲驚飛了后花園樹間的翠色花鳥。
她驚覺過來,昨晚未回住處,不知阿燦可曾等她了,還有小嬋,會不會擔(dān)心她。
若是他們住在一處就好了。
不過只是想想而已。
這段時間休假,自己也該回新鄉(xiāng)縣去看看娘親了,幾乎整整一年未見著了。正好把小嬋帶回去,她若愿意便留在鄉(xiāng)下陪娘親。
福叔在廚房門口喊了一聲:“阿熙,來吃早飯?!?p> “來了,福叔。”
廚房里頭已經(jīng)打掃得干干凈凈,那酒釀壇子洗刷得發(fā)著亮光,想必福叔已經(jīng)忙了一早上了。
“這酒釀你們吃著好還是不好?”
“自然是好的。”
“若是好的,怎么幾乎灑了半壇?”
“是子蘇哥跟我搶,才灑了的?!?p> “跟你搶?他多大,你多大,怎會跟你搶幾口吃的?!?p> “偏偏就是他搶的。福叔,這宅子如今幾個人?”
“幾個人?還是我們幾個。”
“都有誰?”
“公子,我,阿生,還有你。”
“未曾多出個什么女子?”
福叔看看她:“女子?我未曾見著。至于她會不會半夜里來,我卻是不知了。”
對哦,萬一她半夜里來,福叔也是不知的。
哼,看他和雪楓姑娘親近的樣子,想半夜里不來也難。
即便她不來,他也可以去嘛。
“福叔,那子蘇哥晚上會出去么?”
即便出去也不能跟她說哪,福叔只得搖搖頭。
似乎未問到什么,不過看來雪楓姑娘平素不住在這宅子里。大約外頭另有住處。
“福叔,我先回去了。”
“回哪?”
“回我的住處,在梨花巷?!?p> 福叔有些疑惑:“你不住下么?公子特意給你留了間屋,就等你回來住。”
“我睡的那間屋是我的?”
“自然?!?p> “屋里的東西是替我備的?”
“公子說,屋子是你的,屋里的東西也是你的。”
這么好么?屋子,床,被褥,新衣,首飾,銀子,都是她的?簡直不敢相信。
她在白家,頂多算是一個小廝。
如今這待遇,倒像是他真的把她當(dāng)成了一個親弟弟或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