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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人所難

第四章:可憐天下父母心

為人所難 靈魂ling 2467 2021-11-22 19:53:02

  馮施被挽著吹了好一會的家常,這可能就是上了年紀(jì)的大媽特有的習(xí)慣,無論你事忙或不忙,只要她想找人擺龍門陣了,你就算邊做活兒,也要跟她擺龍門陣(聊天)。等到彩嬌爸爸借了米,桌子板凳回來,只看到家里整整齊齊的大到桌椅板凳,小到鍋碗瓢盆都有了。

  馮施在洗著鍋,背著已經(jīng)醒過來的小彩嬌,夕陽下是仿佛給這畫面加了一層濾鏡,可比現(xiàn)在現(xiàn)在某些加了濾鏡美顏的網(wǎng)紅要美的多,如果這一家三口的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就是最美好的??墒牵钅悄苓@樣放過這個家呢!

  收拾完了所有,彩嬌爸爸不禁感慨。(方言)“人??!到底是能有好心還是沒得好心?前些天我去一家家借錢,沒得一家借我,現(xiàn)在又家家都送的有東西來,黑不理解。不過還是要感謝他們,要不是他們了話,這都不能算一個家了?!?p>  對于彩嬌爸爸的觀點,馮施是不敢茍同的。(方言)“感謝是要感謝了,把每家送勒啥子,都記好了以后有了錢,一家家送上人親(禮品)登門感謝。人家不借錢,可能人家家里真勒是沒得,又怕你人財兩空,這樣子也是無法?!苯?jīng)歷了太多的無可奈何,才知道感恩別人給予的每一分每一毫。也是因為世上有人懂得感恩,才會叫世上的人愿意申出力所能及的援手。

  收拾完了所有事,馮施也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背著小彩嬌出發(fā)去了小鎮(zhèn)上周倩就讀的學(xué)校。等馮施到學(xué)校已經(jīng)是夜幕時分,學(xué)校路邊的路燈下,雖然燈光微弱,但是白天學(xué)生留下的食品垃圾袋還是能看的清清楚楚。一陣風(fēng)吹過來,燈柱下的垃圾被吹的稀稀疏疏,讓人有些后背發(fā)涼。門衛(wèi)也和馮施背上背篼里的小彩嬌一樣睡的很熟,隔著門衛(wèi)室也還能聽到清晰的鼾聲。如果不是有要緊事,馮施是做不出這種擾人清夢的事。

 ?。ǚ窖裕按蟾?,大哥,醒醒,我找個人。”

 ?。ǚ窖裕班拧莻€!”雖然鼾聲如雷,但是做為門衛(wèi)也是很稱職,都不需要大聲喊叫,就從夢中醒了過來。

 ?。ǚ窖裕按蟾?,我是學(xué)生家長,我找一下六年級二班的周倩?!币婇T衛(wèi)醒了,馮施趕緊解釋道。鄉(xiāng)鎮(zhèn)里的學(xué)校跟縣里的學(xué)校不一樣,學(xué)生大多數(shù)都住的很遠(yuǎn),所以一般都是會住校的,周倩家在離學(xué)校10幾公里外,全是山路,所以星期五才回家。今天是星期三,所以不用去10幾公里外的那個馮施不愿在回去的家里,可以直接到學(xué)校找周倩,來之前特意找彩嬌爸爸拿了給彩嬌治病剩下的為數(shù)不多的錢,在縣城超市里給周倩買了她一直想吃卻沒錢能買的巧克力,希望能彌補這一年多以來的對她的愧疚。除了巧克力,還有一些小零食,還有一件衣服。

  得知了情況后,門衛(wèi)給周倩的宿管老師打了電話。老師來敲開了周倩宿舍的門。其他同學(xué)都已經(jīng)入睡了,用功的周倩還不愿意睡,雖然熄了燈,還是打著電筒,在被窩里看著從同學(xué)哪里借來的學(xué)習(xí)資料,因為自己沒有錢買,所以只能提前從同學(xué)哪里借來把第二天要上課要用的內(nèi)容給記下來。被老師的開門聲嚇的趕緊關(guān)了電筒裝睡,老師卻也配合著她的表演?!爸苜唬研??!币彩切奶圻@個沒爸也沒媽的女孩子,所以對她的學(xué)習(xí)方法也不會斥責(zé)。對于她媽媽來找她了,還替她多久幾分欣喜,所以連夜起來給通知周倩她媽媽來找她來了。

  “周老師,怎么啦?”裝做才從夢中醒來的樣子,希望能夠騙過老師。一只瘦弱的手緩緩掀開被子,另一只手還不忘把電筒和學(xué)習(xí)資料往被窩里推一推。

  老師見狀也是裝做沒有看到,只是說到“你媽媽來找你了,在校門口的,你趕緊起來去見見她。”

  聽到媽媽來找自己了,一個小小的心再也按耐不住激動,畢竟被村里的孩子說是她沒爹沒媽,沒人要,真的很讓人傷心,尤其是這個年紀(jì)的小女孩。馬上就從被窩里爬起來,穿著媽媽走以前留下來的一個襯衣做外套,動靜吵醒了同宿舍的同學(xué),聽到周倩媽媽來找她了,都很震驚,因為村里都傳周倩媽媽死了,戶口都被周家人注銷了的。只有周倩知道媽媽沒死,聽到媽媽來找自己了,也顧不得以前說過的當(dāng)她死了,會恨她的言語了。

  來到了門口背著小彩嬌的馮施在門衛(wèi)室焦急的等著,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媽媽,周倩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淚水,希望自己不要要么沒出息的哭出來,畢竟這個女人在一年多前丟下自己還有哥哥,妹妹去了城里,結(jié)婚享福去了。就算在渴望媽媽的愛,也不愿表現(xiàn)出來。與此同時,馮施也看到了正在走來的周倩,把背上的小彩嬌靠墻放下,提著自己給她買的零食,衣服,向著周倩奔去。看著周倩穿著自己走前留下的衣服,大大的衣服沒有一點合身的地方,大大的衣服襯得本就瘦弱的周倩更小了,更瘦弱了。

  馮施伸手去脫下周倩那件大大的襯衣,給她換上自己買的,本以為一年沒見周倩會長不高不少,衣服都買大一個號,結(jié)果長期的東家一頓西家一頓,沒人叫吃飯就只能吃土豆的周倩因為營養(yǎng)不良,根本沒長多少個子。衣服穿她身上也大了不少。母女倆沒說一句話,馮施卻留下淚來,“大閨兒,我走以前你不是叫我給你買巧克力嘛!媽給你買來了,快吃。”她打開了朔料袋拿出最下面的巧克力,撕開以后邊說邊遞到周倩的嘴邊。本來說好不哭的周倩看了媽媽的舉動,自己思念了一年的媽媽,來自媽媽的愛,讓她的眼睛和她的思想走了反道,眼淚不受控制的就流了出來,哽咽著咬了一口巧克力,依舊是不說話。

  本來有千言萬語想對離開了一年多的媽媽說,但是始終開不了口。馮施遞過自己買的零食,見她的大閨兒始終不說話,雖是千里迢迢來看她,但她始終沒有說一句話,自己也不好開口提自己要接她去城里的事,更不好跟她說她小妹妹的事,就只好無奈的準(zhǔn)備離開,畢竟夜也深了,在磨蹭,一會沒有回城里的車了。本來也是司機是她的好朋友,所以才會在大晚上的送她來鎮(zhèn)上看女兒,也不好叫別人等多久。就對周倩說著:(方言)“你好好讀書,媽媽過幾天再來看你?!闭f完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去背上小彩嬌離開。

  聽到媽媽說要離開,害怕媽媽像一年前一樣,再也不回來,所以也顧不得自己前面說的,在馮施出校門前,飛奔上去抓住要走的媽媽:(方言)“媽媽,你別走。”還沒說完就哭出了聲。(方言)“其他的小孩都笑我是沒得爸爸媽媽要的娃兒,幺爸就只喜歡小妹,我回家只能吃洋芋,我不想做爸爸媽媽都不要的娃兒,媽媽,你不要走。”邊說邊哭,哭的失心裂肺。

  馮施聽到了這些,也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心痛,一顆顆淚珠像斷線的珍珠一樣,一點也挽留不住的落了下來。回頭抱著自己苦命的女兒,母女倆相擁哭了起來,這一幕讓一旁的老師和門衛(wèi)也濕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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