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小掌心泉兒
大學(xué)暑假,葉淺淺獨占家里那張一米的沙發(fā)床,沙發(fā)上擺上小幾,幾上有冰可樂、薯片、盛有瓜子干果等的雙層六格的零食盒,還有切成四方小塊的西瓜盛在花朵形的玻璃碗里。
葉淺淺舒適地攤在沙發(fā)床上,時不時地拿幾片薯片,剝幾粒瓜子,叉一塊西瓜,又或是抱著可樂咕嘟咕嘟……爽歪歪。
大學(xué)生的暑假不愧是最愜意的。早早地放了假還沒有作業(yè),第一次過兩個月長的暑假——去年高考完的暑假忙忙碌碌沒有真實感——的葉淺淺快樂極了。
正所謂“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又所謂哪怕你在家中懶坐,也有福禍上門。
就在這時不時笑出的鵝叫聲中,葉淺淺身體一后仰,膝蓋那么稍微一抬,樂極生悲,可樂瓶“咚”的一下滾倒在小幾上,只喝了幾口的可樂涌了出來……
“不要?。?!——”葉淺淺尖叫一聲,雙手向后一撐,呲溜一下雙腳從小幾下退出來,順勢雙腳一撇,一點,一個起立身子站在地板上,葉淺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葉淺淺轉(zhuǎn)身雙手合十,心里對一片狼藉的桌面和沾濕了的毛毯、沙發(fā)歉意了兩秒。沒辦法她也不能讓可樂停止流動,比起先救東西還是先救人,她當(dāng)然只能先保全自身了——仙女兒的衣服怎么能弄臟呢??!
葉淺淺慶幸爸媽上班不在家;弟弟又放假比自己晚,她只能自己上手了。
“噌噌噌——”葉淺淺一連抽出數(shù)張紙巾扔在了桌子的邊緣先截流了“洪水”,不讓“災(zāi)情”繼續(xù)泛濫了。接下來她又跑去廚房扯了兩只一次性手套,皺著臉勉為其難三指捏著紙巾“吸水-扔掉-吸水-扔掉”,不斷重復(fù)這個步驟。為什么不用抹布?這不是理所當(dāng)然為了省洗抹布的功夫嘛。
正好電視劇播放到仙劍男主為討好女主食指中指一并點向湖水,劍指劃過流麗的弧線指向破廟,“去——”只見一線湖水被男主白皙修長的手指牽引順著弧度流向破廟,水流從破廟的瓦尖、墻壁、窗欞、地面流過,終歸一處又復(fù)引回湖泊,男女主馬上就有了干凈明朗的歇腳之所。
“景哥哥好棒~~”精靈可愛的女主拍著手蹦蹦跳跳笑開一朵芙蓉花。
葉淺淺一邊干著活,一邊眼睛不離電視,一時間戲精上身,套著一次性手套的兩指也一指桌面的點點滴滴,纖手一揮“去”,然后葉淺淺就拍手“淺淺好——”棒字還沒說,葉淺淺就被眼睛所看到的驚住了。只見桌上沒擦干凈的可樂,沙發(fā)上的可樂汁,都真的飄起來,飛到垃圾桶里。
葉淺淺看看電視劇里已經(jīng)播放到夜幕降臨點起篝火的男女,再看看沙發(fā)案幾,又來回看了幾眼,“什么神仙電視劇真教修仙了”在腦海里金光閃閃。好在畢竟是美女學(xué)霸,反應(yīng)過來后知道要實踐出真知,科學(xué)驗證猜測。
葉淺淺飛速回自己房間拿來了筆記本、筆,又將玻璃瓶剩余的可樂倒在小幾上,“去”葉淺淺又試了一次,這次真真切切地看到小幾上的可樂順從心意飄起再落入垃圾桶。葉淺淺又倒可樂,“去”,再倒,“去”——都成功了。這真不是幻覺了!
第四次倒入,葉淺淺沒再喊“去”。“飄起來?!比~淺淺說完可樂升起在空中飄成一團,“扔到垃圾桶!”這團可樂聽話地落到垃圾桶里。
“哇!”葉淺淺歡喜地跳腳,這可證明是葉淺淺自己獲得了什么特異功能,而不是因為電視劇的修仙咒語,而且她可以隨心所欲地操控可樂。
為了確實證明,葉淺淺又重新實驗了好幾次,比如“淅淅瀝瀝小雨滴”“聽我號令”“朕命令爾等”等中二詞匯,又操控可樂在空中飛舞不停,一會走“8”字,一會走“Z”,一會無序狀,速度也忽慢忽快。
重新驗證后,只能說她,葉淺淺果然是小仙女本仙了。葉淺淺嘴巴一直合不攏,內(nèi)心無聲尖叫、哈哈大笑——這不是也知道擾民不好,以及低調(diào),才不能在現(xiàn)實里叉腰尖叫出聲呢——手捧著臉傻樂成一朵向陽花。
重新冷靜下來后,葉淺淺在筆記本上寫下測試的結(jié)果,還有接下來要測試的內(nèi)容。
首先是不是只能控制可樂。
葉淺淺找來牛奶、糖水、水、礦泉水、葡萄汁,試了試都是可以控制的,而且可以任意控制它們飛到任意地方,更確切來說只能目之所及。比如葉淺淺可以讓葡萄汁飛入臥室,但是并不能憑空依靠想象讓它飛入看不到的臥室內(nèi)的垃圾桶。超出視線外的時候,葡萄汁也被控制著,她仍然可以讓葡萄汁飛行,但因為看不見可能會飛到其他地方。
落到地板上葡萄汁的葉淺淺也能控制飛起來,但是落到床單上,葉淺淺操控它飛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仍然留有污漬。后者說明葉淺淺對葡萄汁的控制力不是百分之百了。葉淺淺用紙巾代替床單實驗,發(fā)現(xiàn)同樣如此。換了牛奶、糖水也是,留下污漬也不是濕的是干的。
葉淺淺想了想,在筆記本上記下新的問題——“我能控制的究竟是什么?”
葉淺淺將廚房的油瓶提了過來,試了試,并不能控制。也就是說并不是所有的流體都可以控制的。
是含有水的可以嗎?還是限定某些東西?某些條件?
葉淺淺從冰箱里取出一串葡萄,想象著葡萄汁,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又試了蘋果、梨都是這樣。現(xiàn)榨出蘋果汁、梨汁后仍然可以控制,它們兩者混合到一起或者再加入其它牛奶、糖也可以。甚至她還可以用這些混合托起一個蘋果。
她兩手捧著這個蘋果,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努力想著她要控制她能操控的,努力想要看清楚,腦海輕微一痛,葉淺淺仿佛來到了一個微光的世界,說是仿佛但是她并沒有實體,并不是真地進入。她看到四周或整齊、或扭在一起的結(jié)構(gòu)造物,還有巨大的孔洞,心底有某種聲音告訴她這里某種同一類的更小的微粒是水分子,是她能控制的。她抬了抬手,它們移動了起來,中間撞上其它大大小小的微粒,她控制著水分子分成兩股……
更多的明亮進入眼睛,一抹紅色在視野里放大,蘋果重新被看到,她從剛才那種微觀的視角回歸來。她看到蘋果上飄著兩小團透明水。她銜了左邊的水團喝下,是沒有味道的純凈水,又嘗了嘗右邊,有點微甜的蘋果味。左邊是純水,右邊是她控制水分子拖拽著在微觀世界看到的其他微粒的混合物,是蘋果汁,透明的蘋果汁。葉淺淺笑了,她想她知道自己的能力了。
很快她又垮了臉。
沒有那種微觀的視覺,她再也不能榨出蘋果汁,更別說那種透明的蘋果汁。那種可以看到微觀世界的狀態(tài)她沒有再次成功進入。葉淺淺看看了茶幾上沒有水分干扁了的蘋果,她知道除非再看一次剛才的“微觀視界”,否則操控不了蘋果汁自動出來。她真正的能力應(yīng)該是對水分子的控制,之前的可樂、牛奶等是因為她能看到所以直接通過對水的控制來控制了水和其他物質(zhì)的混合物,新鮮的蘋果里的想要的蘋果汁的混合物看不見摸不著她就無能為力了。
抿了抿唇,大不了她可以物理榨汁,想了想她有了思路。
葉淺淺拿出一只碗,碗上放上漏勺,再放上蘋果,控制著一團水向下擠壓蘋果,蘋果汁流入碗中。哼╭(╯^╰)╮沒了張屠戶咱也不吃帶毛豬,還是喝上了蘋果汁,吸溜~吸溜~美滋滋??!
知道了自己的能力是什么,葉淺淺更是知道接下來需要實驗的方向了。
一直到暮色降臨,不得已葉淺淺打開了電燈她才停下了測試。
她伸出手來,汩汩水流從掌心冒出,如同小小的泉眼,泉水越積越多,體積大概有一半的籃球大小,然后分成幾股落入窗臺上的綠蘿、茉莉花盆中。室內(nèi)掛著的濕度計上的指針從潮濕降到適宜。這能力可以調(diào)節(jié)干濕度。
葉淺淺不能產(chǎn)生水,但她可以操控水,她也只是個“大自然的搬運工”。
瞄了瞄時間,葉淺淺將目光瞄準(zhǔn)最初的起因上。沙發(fā)床上、毛毯上有好幾塊污漬,這是可樂的痕跡。她雙手一張——其實控制水既不需要咒語也不需要手勢,但加上手勢心理上會更容易精細(xì)掌控,咒語還是算了——一團水懸在沙發(fā)床上的污漬上,她想象著水分子在布料纖維里殺進殺出,將所有的攔路虎帶出來,幾殺幾出后,水團變成深色的,沙發(fā)床上的污漬由深到淺,又到肉眼看不見,葉淺淺用這種模糊的“命令”方式又八其它幾處污漬清理干凈。看不出對布料纖維造成了傷害沒有,但她想水分子很小,抱成團也很小,從孔隙里穿過造成的傷害有限的很,重要的是以后做清潔方便了,這是不是另類的“清潔術(shù)”。
其實蘋果汁也可以使用這種“模糊命令”的辦法操控蘋果冒出蘋果汁。但嘗試的時候,使用蘋果里的水推攘著其他物質(zhì)出來的果汁味道濃淡不一,顏色有深有淺,還有的不是完全的透明,有肉眼可見的蘋果纖維。而且這種方式的蘋果汁制作起來真的非常的“燒腦”,她能感到明顯的疲憊,比擠壓法榨汁累的多了。雖然還不能知道使用異能消耗的是什么,但外在表現(xiàn)就是“腦累”、“身累”。
白色的水蒸氣飄過沙發(fā)床、毛毯,是葉淺淺對其進行高溫殺菌。她初步掌握了水的三態(tài)變化,但是具體溫度還不知道,這也是以后她需要研究的課題。
除此之外,葉淺淺還能通過計算自己的位置、臥室的垃圾筐的位置、墻壁的位置,能夠在身在客廳看不到的臥室內(nèi)垃圾筐情況下,控制一小團水飛行繞過障礙物落入其中。
實驗了一個下午,她已經(jīng)又累又餓,更多的只能明天再嘗試。一會兒葉爸葉媽和弟弟要回來,她還要向他們“展示真正的技術(shù)”呢。
葉淺淺并沒有隱瞞的想法,她并不想一個人守著秘密活著,她還想再活一百年,可不想以后那么多年都偷偷摸摸地使用。誰能比自己家人更值得相信?而且一人計短,四人計長,他們一起可以發(fā)現(xiàn)問題、想出更多更好的使用方式,她也想和家人分享快樂,一起保守秘密。
就在葉淺淺左手端著實驗剩下的蘋果汁,右手是剩下的半盒葡萄汁,咕嘟咕嘟墊著肚子的時候,葉爸葉媽葉弟弟帶著笑容打開了家門,這是葉爸把娘倆一起接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