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怒江之畔
“巖豹,你帶著這根細繩先爬過去,然后用細繩將粗繩給拉到對面山上。”
李嗣興一行人的面前現在是一個近十米寬的懸崖。
李嗣興選擇了最快的方式。
他帶人現場做了一支巨弩,奴臂就是一棵小樹的樹干。
完后又找了一根筆直的小樹干做弩箭,樹根的位置專門修理過像是船錨一般。
這樣的工具確實有些不牢靠,但是在試過了幾次之后,還是掛到了對面的一棵樹上。
這第一個過去的人是最危險的。
李嗣興讓靈活的巖豹去。
這讓士兵們很感動,因為巖豹是李嗣興的私人仆從。
在他們看來,巖豹是李嗣興個人的財產。
李嗣興讓自己的身邊人去,而沒有派一個士卒去冒險。
這讓他們覺得李嗣興是珍惜他們性命的。
好在危險沒有發(fā)生,巖豹很快就爬到了對面固定好了繩索,又用細繩拉了一根副繩索過去。
李嗣興這是套用后世登山攀巖的雙保險標準。
眾人順著繩索滑到了對面。
在滑過去之前,李嗣興讓人在路口的石壁上給劉安留下了信息。
因為劉安帶著百姓,是不可能跟李嗣興他們一樣通過滑索越過懸崖抄近路的。
他們要按照志樂真人提供的正常路線前進。
在路上,每次要抄近路的時候,李嗣興都會在醒目的位置給劉安他們留下接下來的路線說明。
幾天前,李嗣興離開的時候,就將這些事情跟劉安交代過。
以劉安的辦事能力,一定不會走差的。
十天的路程,經過了幾次抄近路,李嗣興在第八天的時候,終于見到了他一直想見的怒江。
這條大河與三百多年之后一樣的洶涌澎湃,像一頭怒龍一般沿著橫斷山脈的紋理蜿蜒曲折地前進。
李嗣興一行人站在江邊顯得那么的渺小。
說是江邊,但是根本就觸碰不到大江,因為從他們的位置向江面看去是十幾米高的峭壁。
底下的河水像是翻滾的怒龍。
現在是旱季,水位并不高,很多地方都是裸露的巨大礁石,每一塊都有幾十上百噸重。
這樣洶涌的大河,但凡小一點的石頭都要被沖走。
“道長,這……”李嗣興看著面前的大河,有種望洋興嘆的感覺。
這樣的大河沒有任何船只能下去穿行。
洶涌的河水會瞬間將其擊碎。
李嗣興在前世來過怒江邊,在江水湍急的地方,漁民捕魚都只能用下鉤的方法。
連漁網都無法經受這河水的沖擊。
“又不是要你從這里渡河?!敝緲氛嫒藳]好氣地說道。
從這里向下游走,就能到你說的那個渡口了。
“嗨,道長您早說啊,我還以為要從這里渡河,這得飛過去啊,可能也就您道行深能夠做到呢?!崩钏门d笑道。
他現在跟老道說話的時候就恢復成一個小少年的樣子,這樣方便他耍賴皮。
我還是個孩子,您一個得道真人總不能老是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吧。
李嗣興還不知道,在他的下游二十公里外,怒江在這里拐了一個灣。
洶涌的江水被峭壁阻擋了一下,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沖擊平原。至此,江水變的溫和了一些。
沖積平原讓江的江邊形成了淺灘。自古以來,這里都是怒江上的重要渡口。
后世這里就是有名的潞江壩區(qū),包括潞江鎮(zhèn)、芒寬,還有幾個農場。
總耕地面積將近三十五萬畝,要是開發(fā)的好的話,這里足夠養(yǎng)活二十萬人。
此時還沒有潞江鎮(zhèn)。只有一個渡口,名叫老渡口,后來這里會有一座橋,名叫惠人橋,在這里聯通著騰越與永昌府城之間的山道。
這里也是茶馬商人常走的路線。
此時在江東面的壩子上已經是人山人海。
大部分都是衣衫襤褸的百姓。
一些明軍的士兵排著隊列,單手扶在腰刀之上,在人群中來回巡邏。
百姓的隊伍被分成一塊塊,讓現場雖然人多,但是并沒有太過雜亂。
在向東面去的山路與壩子的交界處,支起了一座大帳。
帳中的擺設非常的簡單,幾件兵器,加上一個桌案。
一個穿著素布常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桌案后面。
男子的眉頭緊皺,額頭上的“川”字,仿佛是印刻上去的一般,他的鬢角已經隱有一縷縷銀發(fā)。
但是這些都不影響他英武不凡的氣質。
中年男子的手上拿著一把做工精致的小弓。
弓臂上纏著金線,做工精巧,外形美觀。
“報!”營帳的外面?zhèn)鱽硪宦晜鲌蟮穆曇簟?p> “進!”
“稟晉王殿下,大軍正在全力搭建浮橋,預計今天中午就可以渡河?!?p> 這案后之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西南擎天一柱,大明神將,李嗣興此生的老爹,晉王李定國。
稟報的人也不過中年,留著三縷短須,儀表堂堂,正是李定國心腹文官金維新。
此人中永歷八年舉人,后再晉軍之中效力。經常為李定國講述《三國志演繹》,借古諷今,且此人多謀略,常為李定國出謀劃策,深受李定國的信任。
現在已經是永歷朝廷的吏部左侍郎,署尚書兼左都御史。
但是此人性貪,好享受,與馬吉翔等人關系頗近。
此次李定國放棄北上川南,而向西南撤退,造成了重大的戰(zhàn)略失誤。
除了馬吉翔等人的原因之外,金維新的勸說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現在李定國已經后悔聽了這些人的讒言。
因此,在這段時間,他對金維新也漸漸疏遠。
“廣昌侯那邊可有什么消息?”李定國問道。
“回稟殿下,廣昌侯一炷香前派人回稟,韃子大軍的前鋒距離我們還有一日距離。”金維新道。
原來李定國在出永昌之后派出少量精兵在后節(jié)節(jié)抵抗。
雖然沒有什么像樣的戰(zhàn)斗發(fā)生,但是次數多了,韃子的速度被拖慢了下來。
雙方的主力之間,漸漸拉開了距離。
“好了,你下去吧,讓馬思良過來?!崩疃▏鴽]有跟金維新多說話。
金維新心中清楚,現在局勢糜爛,晉王心情不佳,自己之前的進言被證明是錯誤的。
多位耿直的中樞文官在永昌府的時候就已經對西進決策進行批判。
永歷皇帝甚至下了罪己詔,這讓一向注重自己名聲的李定國下不了臺。
此時的李定國對身邊的人充滿了不信任。
他此時喊馬思良過來,是因為馬思良是他的表弟。
有些事情只能相信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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