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春日宴(五)
這一刻,她仿佛忘記了自己往日里的勞累和辛苦,因為她看到了別人的滿意與贊揚,這是對他們一家最大的肯定。
她感覺自己仿佛被洗禮了一番,整個人都升華了。
她好像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不是如村里的春花姐一般。
跟她一樣的年紀,但是每日里周轉在各種說親中,也成功地將自己嫁給了一戶據說家庭條件尚可的人家。
此后村里聽到的都是春花那孩子福氣好啊,這不剛嫁過去兩個月,就懷了身子,要是再生個大胖小子,這輩子就圓滿嘍。
好像在所有人的眼中,女人存在的價值就是嫁人生子,再相夫教子。
她從來沒有聽過關于一個女人自己本身所產生的價值。
她之前一直很羨慕妹妹,因為妹妹總是能想別人所不能想,但是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也是可以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價值。
看著身旁正喝著奶茶、吃著蛋糕的妹妹,她會心一笑,也咬了一大口蛋糕,配上大口奶茶,真爽!
自從自己開始做蛋糕以來,都沒有這么好好享受過了。
一會兒,一杯奶茶就見了底。
胡清雅瞥了眼寧初倆姐妹,唇角微撇,她是知道寧初家里情況的,估計她們應該是從沒吃過如此精致的糕點,如此這般,倒也能理解了。
這時,丫鬟連忙提著裝奶茶的茶壺過來幫寧雪添杯。
誰知道走到近前的時候,一個不穩(wěn),就要摔倒,茶壺直接倒向了寧雪,丫鬟條件反射一個用力抓住了寧雪的衣裳。
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當寧初反應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丫鬟正拉扯著堂姐的衣服,衣服上也灑滿了奶茶。
連忙上前將堂姐解救出來。
丫鬟也終于穩(wěn)住了身體,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闖了大禍,嚇得連忙跪下磕頭求饒。
“小姐饒命,寧姑娘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p> 徐今今也是氣惱不已,“怎地如此不小心?”
丫鬟也是冤枉的很,一聽小姐這問話,回憶了一下,連忙道:
“剛才奴婢走到近前的時候,腳下不小心踩到了石子,這才讓奴婢滑倒了,還冒犯了寧大姑娘,奴婢該死?!?p> 這邊正在幫堂姐整理衣服的寧初聽見這話,愣了一下。
要知道,她們剛剛就是從這小道過來的,并沒有看到任何石子之類。
因為這是青石板路,平整的很,要是上面有東西的話,她們肯定會看到的。
畢竟女子走路最關鍵的就是禮儀,肯定是會看清楚路再走,省得出現(xiàn)失禮的地方。
而且她也相信徐家并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她連忙掃視了一下路面,確實在路邊發(fā)現(xiàn)了一顆石子。
徐今今也是納悶,“這是哪來的石子?”
寧初心里一緊,她可不是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了,已經連續(xù)遇害兩次,讓她一直都保持警惕呢。
這是對方又再次下手了?
是誰呢?
照她剛才的分析,之前沒有的石子肯定是這宴會中的一人所為。
是誰呢?
寧初看了看堂姐的位置,正靠著青石板路,一邊是她,另外一邊坐著的是胡清雅。
她看了眼對方,發(fā)現(xiàn)她正在用帕子幫堂姐擦拭身上的奶茶,目露擔憂。
也幸虧寧雪穿的是錦緞,潑了點奶茶,也只是弄臟了衣服,并沒有什么地方有礙名聲的。
徐今今也是想到了這點,松了口氣,“幸虧寧姐姐這衣服還挺結實的,要是平常衣服肯定是一扯就扯開了?!?p> 說完還好奇問道:“寧姐姐這衣服是在哪家鋪子買的呀?”
這話一出,倒是讓寧初心頭一震。
是了,古代的衣服都是靠手工縫制的,只用細線縫了那么一層,所以根本就不結實,有時候稍微用點力就能把衣服撕破了。
更別提剛才那丫鬟由于滑倒,條件反射想尋找支撐物,用力之大了。
幸虧堂姐這衣服是她用縫紉機做出來的,用了幾股線縫了幾層呢,肯定是結實的。
要不然的話,寧初想到那副場景,再看看周圍幾十個男男女女,這是想大庭廣眾之下毀了堂姐的清白啊。
真是一如既往的惡毒!
寧初真是恨得牙癢癢的,這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想到這,她又裝作不經意間瞥了胡清雅一眼,會不會是她呢?
但現(xiàn)在根本沒辦法證實,先帶著堂姐去換身衣服再說。
徐今今又不好丟下客人陪她們去,只能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鬟去找身新衣裳給寧大姑娘送去。
另外有丫鬟領著寧初兩姐妹到了客房等候。
兩姐妹坐在客房里,寧雪見妹妹眉頭緊皺,以為她在為這事生氣,并沒有想到這是有人又來害她們,便安慰道:
“妹妹,別生氣了,只是弄臟了點衣服而已,回頭換一身,回去再把衣服洗洗就行了?!?p> 寧初看著堂姐欲言又止,她不想說出來讓堂姐也跟著擔心害怕。
但是看著堂姐如此天真,又有些害怕自己不說,會不會影響堂姐成長。
畢竟現(xiàn)在兇手還沒有找出來,如果堂姐不一直保持戒心的話,很可能下次還會遇險。
心頭萬緒,只能提醒道:
“堂姐,要是這衣服不是我?guī)湍憧p了好幾層線,剛才在大庭廣眾之下,丫鬟撕開了你的衣物,你想過后果嗎?”
寧雪想到這副場景,身體瞬間就涼了,是啊,她差點又要失去清白。
但她還是強忍著后怕,安慰妹妹,“沒事沒事,你看現(xiàn)在不是沒事嗎?別擔心了?!?p> 青山別院。
“不來了不來了,每次都被你虐得丟盔棄甲,你說本公子是不是欠虐???”
秦灼那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捻棋子,一子定勝負。
蕭云端起身旁的茶杯,裝作渴極了的模樣,就是不看棋盤。
秦灼也不在意,慢悠悠地拾起棋盤上的黑白棋子,放入盒中。
蕭云哪是憋得住話的人,這不,又忍不住了。
“哎,你說你準備在這山里待多久???
本公子可要待不下去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肯定想念本公子了,我最近每天晚上睡覺,都感覺有人在召喚我回去呢?”
“那你回去便是,又不是我強留你?!?p> “嘿,你可別不識好人心啊,我不是怕你一個人待著寂寞嘛,這才留下來陪你,你居然如此狠心!”
看著蕭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秦灼不在意地將棋盒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