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關(guān)山雨樓 弟弟篇
傳言
皎潔的月光穿過窗紙灑在油燈熄滅的屋,凌亂的劍痕布滿了整個房間,一分為二的木桌,切面平整的短柱,鮮紅的血液順著龍玄劍的劍峰流下,劍客看著地面的尸體,又抬頭看向月光,吐出的白霧在空洞的雙眼前消散。手中的劍應(yīng)聲插入了地面,轉(zhuǎn)身隱入血霧彌漫的樓道,穿過黑暗,踏出閣樓時腳底已滿是鮮血,打更人的呼喊聲漸行漸遠(yuǎn),月光照耀著他獨(dú)自一人的背影,穿過街道,翻過瓦房,隱秘進(jìn)了沒有光的深林之中....
01
青澀的笛聲如一陣溫柔的春風(fēng)拂過秦府的桃園,秦羚順著婉轉(zhuǎn)的笛聲穿過花叢,一位白衣書生隨意地坐在花園中央的桃花樹下,閉著眼吹奏著他手中的竹笛。一陣風(fēng)吹過,鮮花飄散,劃過少女的眼前,桃樹搖曳在風(fēng)中,仿佛是畫中的景象如詩中的故事,可不知道為什么,秦羚總是覺得這笛聲中隱藏著一股悲傷與空洞,就像她們初次見面時,少年的眼神一般。
“喂,秦笛你沒想過給這首曲子取個名字嗎?”
“有感而發(fā)何須命名”
秦羚笑了下,這個問題她已經(jīng)問過很多遍了,但答案總是一如既往,雖然曲調(diào)每天都在變化,但秦羚能聽得出來他的心情一直沒變。秦羚走到秦笛身邊坐下,呆呆地看著這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年總是讓她捉摸不透,明明是個書生卻隨意至極,沒有優(yōu)柔唯有果斷,反倒像個劍客
“要是你是個劍客就好了”
秦羚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這單調(diào)的天空,不知道是不是被笛聲所影響,多少有些哽咽說不出口,但她知道現(xiàn)在不開口也許就沒有機(jī)會了。
“父親說要用比武招親把我嫁給李家少爺”
秦笛放下手中的笛子“這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是不是還重要嗎?除了你也沒人會聽我的意見了,我的人生終究不是我的人生”秦羚深吸了一口氣,緊咬住了牙齒
“我真羨慕你,無拘無束,可以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秦羚慢慢躺在青嫩的草地,春風(fēng)拂過秦羚的發(fā)梢,明明是萬物復(fù)蘇的季節(jié),她卻想久久的睡去,一覺不起,要是這一切只是一個夢就好了,要是書生能帶她遠(yuǎn)走天涯就好了。可她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煙消云散的想象罷了,秦羚剛看到書生時曾以為他是一個劍客,可是五年來,他一直在吹笛,仿佛他的人生只剩一把笛子一樣,秦羚不知道父親當(dāng)年為什么要頂著他人的猜疑把書生帶入秦家,關(guān)于書生,她也一無所知,她只是覺得每天可以有個人陪著,有個人聽她的訴說挺好的。
不過這一切都快結(jié)束了,她的人生會像水墨一般融入水中淡去終會隨著大流變成時代想讓你變成的模樣。
“秦笛,要是你能帶我逃走就好了,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去浪跡天涯”淚水潤濕了秦羚的眼眶
秦笛放下手中的笛子,靜靜的看著她的眼睛瞳孔中散發(fā)的悲傷與不甘,沒有流下淚水卻帶著哭腔
“秦羚,在我進(jìn)秦府時,你父親只對我說過一句話,就是叫我保護(hù)好你,秦府對我有恩”秦笛淡淡的語言中仿佛如山一般穩(wěn)重不容置疑。
秦羚有些意外的看著書生,可她知道這些只不過是秦笛的安慰罷了,對父親來說她不過是一
個聯(lián)姻的工具罷了。
“秦郡主,王爺叫你”一個管家站在花園小道說
“謝謝你,秦笛”秦羚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笛聲響起,一位少年站在桃花樹下,一位少女走出了桃園....漸行漸遠(yuǎn),卻始終有笛聲相伴。
02
沸騰的呼喊聲仿佛要掀起了諾城,比武招親如火如荼的進(jìn)行著,來來往往不斷有年輕的高手上臺打擂臺,卻有一人始終屹立不倒,那便是李將軍的兒子----李易,大家都知道這是李府和秦府的聯(lián)婚,所謂比武招親不過是一個過程罷了,畢竟李家乃是將軍世家,要展現(xiàn)足夠的實(shí)力,而李易也有著力壓群雄的實(shí)力,在年輕一輩中無人能敵,如今的擂臺在旁人眼里已然成為定局。
“是否還有人想挑戰(zhàn)李易,李公子,請上臺來一戰(zhàn)!如若沒有擊鼓五下后,臺上的便是最終勝者!”
秦羚看著整個沸騰的賽場,卻始終找不到他的身影,她笑了,笑自己居然還在抱著期望,還對那天的話語抱有期望,對呀,他不過是一介書生,不是劍客亦不會武功談何的保護(hù),不過是安慰之言罷了。
秦羚慢慢的閉上眼睛,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此刻的她卻還是潸然淚下,鼓聲響起,仿佛是命運(yùn)把她釘在墻上的聲音,心跳的聲音漸漸在耳邊浮現(xiàn),與鼓聲相和,就像是生命的嘲笑,嘲笑著這個終將化入時代大流的她,無力掙扎的模樣
要是能最后聽到書生的笛聲就好了,要是書生會帶著笛聲帶我離開就好了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女孩內(nèi)心的呼喊
一陣笛聲響起與鼓聲想重,笛聲的尖銳如一把劍一樣輕易穿透了鼓聲,打破了沸騰的賽場。
秦羚掀開紅蓋頭驚訝的看著比武場
秦笛隔空一踏跳上比武場,拿著竹笛覆手而立“在下秦笛請李公子指教”
“秦笛,你別胡鬧給我下去”秦王爺大吼道
“沒事,秦兄這是比武招親,誰都有資格站在這里,就是一介書生也不意外”李將軍不以為然的勸阻道“比賽繼續(xù)”
“你的兵器呢”李易拿著劍指向秦笛
“瀟灑快意以劍行走的是劍士,劍便是他的武器,而你們說我是一介書生,那這把笛子便是我的劍”秦笛沒有看向李易而是看向了秦羚
秦羚此刻還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比武場
輕笑了下,李易沒有理會秦笛的話,既然來了那就是對手,他尊敬一個書生的勇氣卻不代表他會同情一個人的魯莽,這便是戰(zhàn)場,上了戰(zhàn)場對立的便是敵
李易擺好劍勢,死死的盯著秦笛。而此刻秦笛依舊看著秦羚無動于衷。
“小心?。。?!”秦羚大叫
劍刃如烈風(fēng)一般向秦笛劈去,秦笛側(cè)身躲過,反手一棍打在李易握劍的手中,劍瞬間脫手,李易咬牙又再次抓住了下落的劍柄,迅速后撤拉開距離。
李易又無奈的笑了下看向眼前的書生“敢問你是?”
“秦笛”秦笛不以為然的回話
“好!秦兄,剛才多有不敬,請指教!”說完李易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對方實(shí)力在他之上唯有出其不意放才能有取勝的可能,空間仿佛與時間隔絕,定格在了這個瞬間,雙方死死盯住對方紋絲不動,原本喧鬧的賽場也被這股氣勢以及緊張感壓得毫無聲響,一陣風(fēng)吹動,沙石飄過秦笛眼前。
機(jī)會!李易身形閃動如離弦的弓箭飛出,又在秦笛面前詭異般的迅速停住,右腳一踏而出,所有沖擊力動能集中在劍鋒一記橫掃帶著音爆閃了過去,一聲碰撞,劍光的軌跡被打了下去,掃向了地面,斷成了兩半。
李易看著斷劍又看向書生笑著嘀咕“原來如此”,又帶著微笑的表情拱手“領(lǐng)教了”
書生回禮“承讓”
情理之中而又意料之外的書生贏了
03
“帶著秦羚走吧”
“好,我會保護(hù)好她的”
夜色慢慢淹沒了陽光,唯有陰柔的月光照應(yīng)著大地
房間的燭光閃爍,像是生命走到盡頭的螢火蟲一般,忽明忽暗,明明沒有風(fēng)卻黯然熄滅。
“WUWUWUWU~~”秦羚坐在椅子上在燈光熄滅的一瞬間被一雙手捂住了嘴。
“是我,秦笛,別叫”秦笛撤開手看著手心的牙印有些無奈,怎么大家閨秀也這么蠻橫呀。
“你來干什么,我們還沒有成親呢,你就想動手動腳呀,不要臉”秦羚瞪著秦笛嘴巴鼓得像個包子
秦笛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我要走了,你跟我一起走嗎”秦笛看著秦羚淡淡開口,雖然被吩咐的是直接帶走,但他還是希望能讓她自己做出選擇,畢竟這是她自己的人生。
“我現(xiàn)在是你的未婚妻,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咯”
“你不用考慮這些身份,我想聽你自己的答案”秦笛淡淡的說
“虧你還是個劍客,什么都不懂,走走走走”秦羚有些生氣紅著臉說
秦笛不懂,不過目的達(dá)到了就行了。
夜黑風(fēng)高的夜,男孩和女孩坐上了馬車,離開了束縛著他們靈魂的諾城。
第二天,秦家派出了幾乎所有家丁前去尋找,卻沒有任何結(jié)果。
秦王爺握著秦夫人的手坐在這空蕩的秦府大廳,看著手中女兒的信
“要是我們當(dāng)年也這樣逃離這個地方該多好”
04
馬車的車輪在月光的照耀下繪畫著浪漫的弧線,女孩靠著男孩的肩已然入睡,伴著車輪的咆哮不知走了多久
卻被一道火光與馬的啼鳴打破了這本該寧靜的夜。
緊接著無數(shù)火光圍繞住了馬車,馬夫哐的一聲跪在了地上“求求你們別殺我,我什么都給你們,只有這條命,求求你們了”
秦羚從夢中醒來看著周圍的火光,她知道這是江湖上人們所說的劫車,江湖傳言被劫車者定是無一生還人財兩空。但她卻沒有想想中的害怕,就像一個久經(jīng)沙場的戰(zhàn)士一般坦然,也許對她來說確實(shí)已經(jīng)歷過了生死,這不過是一段插曲罷了。
“害怕嗎?”秦笛溫柔的看著秦羚低聲的說
秦羚搖了搖頭“等你回來,我再睡,小心些”
秦笛拿著他的竹笛走出了馬車。
劫匪頭看著車夫“我們有我們的規(guī)矩,只劫財不要命,只要你們配合不會殺你們”
車夫詫異之余也露出喜色“好好好??!一定一定”
此時,秦笛翻身下了馬車“請問各位好漢能否就此放過我們?nèi)e處呢,我和我妹妹剛離家身上的盤纏還不方便給各位”
“一介書生何出此言,命與財孰輕孰重,想必讀書人比我們更清楚吧”劫匪頭子慢慢抬起頭看向書生
而這一望卻再也無法移開,他想起五年前暗閣消失的夜,在林間見過這個面孔,眼前這個人多半就是當(dāng)年的那個劍客,只是現(xiàn)在的劍客眼里少了一分空洞,身邊也少了個人,不過他知道這些已無關(guān)緊要,得找個理由撤走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正當(dāng)他正要開口時
突然隨著馬車?yán)镞说匾宦?p> 秦笛的眼神瞬間變得尖銳,一股殺氣如沖擊波一般掃向所有人,就像是在黑暗中被嗜血的猛獸盯住一般,他們知道也許一瞬間他們就會死,甚至不敢呼吸害怕下一口氣就是最后的一氣,所有人死死盯住書生,但書生依舊沒動覆手而立,看向車內(nèi)
“怎么了?秦羚”
“沒事,不小心撞到了”簡單的一句回話,卻有一絲寒意
秦笛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又怎么了,不過沒事就好
所有劫匪心中都在沸騰,因?yàn)樗麄儾铧c(diǎn)因?yàn)橐粋€小女孩不小心碰到了頭而全部腦袋搬家,真是夠腦殘的死法
隨后殺氣如煙般散去
“撤!”劫匪頭子斬釘截鐵的一句話,所有人都隱入黑暗中
書生看著黑暗中穿梭遠(yuǎn)去的身影慢慢的拱手“多謝各位理解”
“多謝閣下不殺之恩”一道聲音從樹林深處傳出漸行漸遠(yuǎn)...........
車夫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是這位書生救了他的財剛想感謝卻見書一翻身上車傳來一聲“駕車趕路吧”
“好嘞”隨著車輪的滾動,一切又會平靜
除了車內(nèi)秦羚怨恨的眼神......
05
“秦羚,綿城到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秦笛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了這位大小姐,哎
“待會我得去見一位故人”秦笛表面上沒有太理會秦羚的情緒
秦羚狠狠地看了一眼秦笛“去唄”這個呆子,居然連個安慰地話都不會說,自說自話的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
秦笛有些無奈的看了眼秦羚,之前在秦府的時候也沒見過她這么倔呀,難道是束縛太久,出來就釋放本性了??不過就這樣吧,應(yīng)該過會就好了。
穿過繁華的街區(qū),走過靜謐的小巷,秦笛來到一家大院門前
“你在這等我一下”秦笛淡淡的說卻無意間透露出心里的一股悲傷。
秦羚看著秦笛雖然還是有些生氣,但此刻她也聽出了秦笛內(nèi)心深處的那份悲傷,沒有回嘴
秦笛看了眼秦羚,這應(yīng)該算是默認(rèn)了吧,便翻身跳進(jìn)庭院
剛一落地,一把劍便頂在了秦笛的喉結(jié)前
“不愧是暗閣出來的人,五年了還是這么靈敏”秦笛沒有慌張淡淡出口
“倒是你身手不如從前了”一位穿著黑衣的少年從秦笛身后閃過,收起了劍走向庭院的石桌
“來者便是客,請坐”少年掃起衣衫端莊而又灑脫地坐下,沏好早已準(zhǔn)備的茶,抬頭看著秦笛,絲毫不像他這個年紀(jì)該有的氣質(zhì)與行事風(fēng)格反而如同一位穩(wěn)重的閣主一般。
“你不想報仇嗎?”秦笛看著意外冷靜地少年,詫異地問道
黑衣男孩笑了一下“沒想到,你們劍客怎么總是問出這么沒品味的問題”
“刺客被劍客殺死,不過是劍客的恨壓過刺客的欲罷了,何來的仇,別用你的人生來揣測我,復(fù)仇這么無聊的事只有傻子才會做,我殺了你只是多了一具尸體罷了”
書生看著眼前的少年唯有沉默,想起了過去的自己,當(dāng)初為了仇恨放下書拿起劍,以復(fù)仇為人生的目標(biāo),但殺滅仇家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不過是多了一個可憐的孩子和一個迷失的劍客罷了,逝去的人永遠(yuǎn)也無法回來,那夜他帶走了暗閣幸存的孩子到綿城,自己卻回到洛城望未來某天孩童歸來,取走他的命結(jié)束這無聊的一生,但他沒等到孩童卻等來了秦府的主人
“你的父親玄墨是我少有的友人,我已尋你很久了,沒想到你殺了回來,果然是玄家的人血性方剛,當(dāng)年你家門被滅門時,我得知時已為時尚晚,如今再見你也許是命運(yùn)的安排吧,以后你叫秦笛入我秦家為秦羚貼身護(hù)衛(wèi)便可”秦笛便是這樣像一只無人認(rèn)領(lǐng)的小狗子般走進(jìn)了秦家的大門遇見了他的主子秦羚。
“已經(jīng)五年了,我今天來并不是尋死,原以為一只手還你便可,看來現(xiàn)在也無需了”秦笛拱手,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他知道男孩已經(jīng)看透了所謂的恩怨,倒是自己太傻了。
忽然一股沖擊從身后飛來,秦笛轉(zhuǎn)身一抓,是一枚玉佩
黑衣少年依舊品著茶“再送你一句話,情者不畏身位高低,不管天高地遠(yuǎn),江湖從來沒有規(guī)矩也沒有高低貴賤可言,這是你當(dāng)年扔掉的玄家玉佩,我撿回來了,愿我們再也不見”
06
夜色彌漫吞噬了天空,無盡的黑暗彌漫散開,一輪月盤爬上天空,街道安靜而美好,每戶人家相伴于庭院吃著月餅享受著家人的陪伴。
秦笛看著秦羚一個人趴在旅店房間的窗臺,呆呆地看著月亮。
“秦羚你想家嗎?”秦笛摸著手中地玉佩
“我想家,但我不會回去”秦羚轉(zhuǎn)過頭來,月關(guān)灑在她精致地側(cè)臉,一雙堅定地眼神直戳進(jìn)了秦笛地內(nèi)心
“有個家可以思念其實(shí)挺好的”
秦笛松開了手中地玉佩,展在手心
“這是我三歲時,母親為我戴上地玄家玉佩,后來我8歲那年家進(jìn)了刺客,我和哥哥帶著玉佩以及父親交代的那柄破劍逃了,我知道玄家滅了,而我和哥哥也走散了”秦羚看著秦笛沒有太多的驚訝而是心生悲傷
“我用了八年的時間去復(fù)仇,在兩年前我做到了,但那夜我站在月光下看著手中滴血的劍,一個小孩的身影在月光下從陰影中顯出”秦笛深吸了一口氣低下了頭去
“也許當(dāng)年那些刺客看著逃跑的我,也是這樣的心情吧,我終究變成了自己討厭的人,我?guī)ё吡四切『?,前幾天其?shí)我找的就是那孩子”秦笛像犯了錯的孩子一般看向秦羚
“秦笛,你TM的!混蛋??!”秦羚拿著手邊的茶杯正要扔向秦笛,但她看著秦笛的眼神又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秦羚知道江湖上仇殺太多,那天就算秦笛死在了大院也再正常不過
“人沒事就好”秦羚壓制住了內(nèi)心的怒火站起來走向秦笛,比起生氣她反而更害怕,要是那天便是最后那也許她也會迷失在著偌大的江湖中,化為時代的齒輪日復(fù)一日的旋轉(zhuǎn)下去。
秦羚坐在了秦笛身旁雙手抱住秦笛的臉,一張白皙的臉沒有劍客的凌冽眼神也沒有書生臉上穩(wěn)重的氣息,仿佛是當(dāng)年走丟少年的靈魂又回到了這具身體
“你知道為什么那天我會生氣嗎?”
“為何?”
“因?yàn)槟阏f我是你妹妹,我不想是你的妹妹,因?yàn)槭悄憔攘宋业娜松?,你是我的救世英雄,是無時無刻聽我訴說的人,是帶著笛聲牽我浪跡天涯的人,是我愛的人,所有我不允許你比我先一步離開”秦羚側(cè)著頭微笑的看著書生,眼中仿佛有星辰大海般璀璨而溫柔,秋風(fēng)吹滅了油燈,月光的皎潔溢進(jìn)了整個房間
秦笛看著秦羚的眼睛,其實(shí)他早就知道了秦羚的心也一直知道自己的心,只是這個時代給予的烙印深深的刻在每個人的心中,所謂門當(dāng)戶對所謂身份地位與高低貴賤,以前的他以為自己不過是一名書生,而她是王爺?shù)呐畠?,在這個時代永遠(yuǎn)無法走到一起
不過此刻也許是那天男孩的話喚起了他的本心,也許是今晚月色太美,也許是此刻眼前人就是心上人,烙印隨著一個吻消失殆盡,融入沸騰的血液,伴隨著心跳,跟隨著鼻息流放進(jìn)了江湖之中.....
夢境在腦海中化開,像是糖一般滋潤著疲憊的神經(jīng),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個小孩看著家門興旺看著龍玄寶劍,看著火光沖天而起,看著自己逃跑的狼狽,耳邊響起父親的叮囑,母親的祈禱,哥哥的安慰,跑進(jìn)嘈雜的江湖,在迷霧中廝殺,在血霧中迷失,突然一道光亮飛向黑暗中的少年,少年追著光跑了很久很久,看見人來人往,看著所謂的江湖所謂的規(guī)則,原來傳言也不一定是真的,劫匪只劫財不劫命,權(quán)貴者一生忙碌沒有像人們說的那般幸福美滿,刺客的孩子不一定會復(fù)仇,王爺?shù)男〗闩c不用劍的書生也會浪跡天涯....
仿佛如同時代的逆流一般,有很多人站在世俗之中,卻在規(guī)則之外,江湖人稱的規(guī)則如同泡影般,也許在任何時代所謂的規(guī)則只是自己給自己套上的鎖鏈,而總有一群人站在規(guī)則之外活成自己的模樣......
07
晨曦照進(jìn)溫暖的房間,潮汐的聲音拍打著海岸
“我做了一個好久以前的夢,我夢見了帶你浪跡的那些年”秦笛看著枕邊的秦羚,眼神中似水流連
“怎么了,突然想起這么遠(yuǎn)的事”秦羚笑嘻嘻的看著他,依舊像曾經(jīng)的那個小女孩一般
“遇見你是我一生最幸運(yùn)的事”秦笛低頭吻了秦羚的額頭
“好了好了,都老大不小的了,真是的早上就這樣”秦羚紅著臉嘟著嘴,又一下低下頭埋進(jìn)秦笛的懷中“我想去散步”
秦笛看著眼前的人,在他眼里她始終是那個長不大的女孩“好”
兩人牽著手漫步在海灘邊,秦羚手腕的玄家玉佩不斷在陽光下閃爍,靜靜地走著,兩人對視著笑了仿佛回到從前的日子,回到那翻越大山,游離萬國,穿過瀑布,走過世間所有的風(fēng)景的時光,在晨曦的光芒下相擁而吻,看著這片空靈的天空,蔚藍(lán)的大海
“秦笛你說我們還在江湖中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里只有我們,那這里便是只屬于我們的江湖”
狐顏亂雨中
要是我能像筆中的角色那樣,不畏身份貴賤,不記江湖恩仇,自當(dāng)快意浪跡天涯就好,希望各位不用被時代所束縛去做你們想做的,成為你們想成為的人。 ps:這是我為喜歡的女孩寫的一篇故事。(雖然最后沒有發(f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