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真真假假
離開裁縫鋪后，蓋瑞帶著瓦爾回去他們休息的地方。
瓦爾經(jīng)過剛剛在裁縫鋪里和那個年輕老板的一番笑鬧后，心情有所好轉(zhuǎn)，不再生蓋瑞的悶氣。
他們行走在月光下的街道上，拉得長長的影子依偎在一起，似乎永遠不會分離。
一股清風吹起，卷著街道上不知道誰丟的一塊手帕在黃土路面上打著旋，給盛夏炎熱的夜晚添上了一絲涼爽。
兩人慢慢悠悠地晃向了阿瑞潘的小宅子，并不著急，小鎮(zhèn)沒有宵禁的規(guī)矩，他們想逛到什么時候都可以。一連趕路趕了這么久，是該好好休息一番，享受一會愜意悠閑的時光，而不是急匆匆地跑來跑去。
當然，小鎮(zhèn)畢竟沒有多大，哪怕他們逛得再慢也會到頭，過不了多久，阿瑞潘的小宅子就遙遙地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野里，門口被隔壁喧鬧著的酒館透出的燈光照亮。
一個人影走出了阿瑞潘的屋子，向他們的方向走來。
他的步履匆匆，加之蓋瑞兩人與他的前進方向相反，很快，那個人就接近了獵魔人們。
獵魔人們看清了他的相貌，原來是阿瑞潘。
阿瑞潘的臉色不似之前和善，也不像獵魔人們剛碰到他時的那般驚慌，反而帶著一絲陰沉。
蓋瑞朝阿瑞潘點頭致意。阿瑞潘有點驚訝地回應，接著與兩人擦肩而過，一步不停地向前走去。
等到兩撥人分開有一段距離，瓦爾有點狐疑地發(fā)問道：“老師，你說阿瑞潘這么晚外出是要干什么，看起來他的心情不太好，吃飯的時候他明明那么熱情，剛才卻很冷淡?！?p> “我們這么晚不也在外面嗎？”蓋瑞目不斜視地走路，望著越來越近的阿瑞潘的屋子，沒有多想。
“我們不一樣，我們是出來買東西。”瓦爾總覺得剛剛的阿瑞潘有點不對勁。
“沒什么不一樣的，他也可能是有生意上的事要處理?！彼麄円呀?jīng)來到了屋門前，蓋瑞拍拍瓦爾的肩膀，囑咐道：“早點睡覺，這幾天抓緊時間休息，阿梅爾山可不好爬?！?p> “可是我剛睡醒！”瓦爾翻了個白眼。
屋門虛掩著，沒鎖，可能是剛剛離開的阿瑞潘打開的，他們推開門走了進去。
進門就是客廳，蓋瑞和瓦爾驚訝地發(fā)現(xiàn)，此時客廳里顯得一片混亂，椅子都倒在了地上，柜子被翻了個底朝天，好幾個漂亮的花瓶也被打碎，連墻壁上的掛毯都被粗暴地扯了下來，木質(zhì)的地板上都是灰塵與雜亂的腳印。
他們接著往自己的客房走去，發(fā)現(xiàn)這里也是一樣的下場?？头肯袷潜粠字化偣饭斑^了一樣，小柜子的門全是開著的，除了重到搬不起來的家具，剩下的東西沒有幾樣在原位上。阿瑞潘提供來給他們存放行李的帶鎖大木箱被粗暴地撬開，里面的行李撒了一地。
獵魔人們看著狼藉的客房，呆若木雞。
蓋瑞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跑到行李箱前蹲下翻找著，他反反復復地找了幾遍，終于放棄了努力，抬起頭面色凝重望著瓦爾說：“我們的錢袋被偷了?！?p> “沒呢，剛剛我們出去的時候帶走了，現(xiàn)在應該在老師你的口袋里?！蓖郀柛忝靼琢松w瑞剛剛在找什么，有點無奈地提醒起蓋瑞。
蓋瑞摸了摸自己褲腰上的口袋，發(fā)現(xiàn)錢袋確實在里面，這才松了一口氣，說：“那我們就什么都沒丟，雖然行李都被翻亂了，但顯然這里沒有小偷感興趣的東西?！?p> “不幸中的萬幸?！蓖郀柕木褚卜潘闪讼聛?，心有余悸地點點頭。他們的東西都是辛辛苦苦地出生入死做獵魔委托掙來的，要是被偷可就太讓人傷心了。
客廳里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日輪在上，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些什么！”這是阿瑞潘妻子的聲音。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阿瑞潘出現(xiàn)在了客房的門口，跑了進來。
“先生們，你們知道家里是怎么回事嗎，為何會這么亂？”阿瑞潘慌張地問道。
“我們剛剛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東西也被翻過?！鄙w瑞帶著一絲憐憫地望著商人，猜測他肯定損失慘重，“除了亂作一團的行李，我們沒發(fā)現(xiàn)小偷留下的其他線索?！?p> “小偷，你是說——”阿瑞潘吃驚地長大了嘴巴，“家里進了小偷？”
他不等蓋瑞答復，急忙離開了房間，跑向自己的主臥室。
不一會兒，主臥室那邊傳來了阿瑞潘如喪考妣的一聲悲呼，緊接著，他心急火燎地跑了回來，路上差點摔倒，進門后停在了蓋瑞的面前，把雙手撐到了膝蓋上，大口地喘息著向蓋瑞哭訴：“我放在壁畫后面的箱子里的金子被人偷走了！一根不剩！那個天殺的壞蛋還把我和客戶的簽訂的商業(yè)合同都給撕了！”
“阿瑞潘，事已至此，我們只能寄希望于抓住那個小偷了，說不定把你的金子奪回來?！?p> “對！那個小偷，我們可以抓住那個小偷!”面若死灰的阿瑞潘的心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獵魔人先生們，你們擅長追蹤，一定能幫到我的，不是嗎？”
“唔……我們當然會幫你，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建議你先去報個案，找治安官談一談?！鄙w瑞沒有拒絕阿瑞潘的求助，他對阿瑞潘的印象很不錯，于是積極地給他出著主意。
“鎮(zhèn)子太小了，沒有那么多機構(gòu)，只有總督任命的一個鎮(zhèn)長管理各種事務。你說得對，我這就去找他?！边@幾天阿瑞潘受到的打擊太大，讓他遇事難以保持冷靜，此時他完全把蓋瑞當成了自己的主心骨，準備連夜去鎮(zhèn)長的家報案。
“大叔，你等一下?！蓖郀柦凶×舜蛩愠霭l(fā)的阿瑞潘，“你剛剛出去不是為了報案嗎？你剛剛在哪里？”
“我？”阿瑞潘知道是瓦爾獵殺了那一小隊孽鬼，沒有因為他的年齡小而輕視他，面對瓦爾的問題，他認真地回答道：“我在你們走后和妻子一起去了太陽教的教堂，準備找一個祭司來安排我哥哥下葬的事宜?！?p> “我們走后？”瓦爾強調(diào)這這個詞，“你是在我們走后和妻子一起出發(fā)去教堂的？”
“是啊，”阿瑞潘一頭霧水，“難道有什么不對嗎？”
“你剛剛沒回來？在我們回家的路上我們還見面了！”
“沒有啊?！卑⑷鹋瞬恢氲負现X袋，“我和妻子才回來，怎么會在路上撞上你們？你這是在說什么……我的腦袋快要糊涂了?！?p> “可我們回家時明明看到你從屋子里走了出去！”瓦提高了聲調(diào)，“我們兩個里肯定有一個在撒謊！”
“或許你們都沒有撒謊，說得都是真的?！睆膬扇碎_始談話起就逐漸陷入了沉思的蓋瑞突然說話了，他停止了撫摸自己嘴唇上方的胡渣，若有所思地向阿瑞潘問道：“你和你妻子出去時，帶上了你的女仆嗎？”
“沒有，蓋瑞先生，我們?nèi)ソ烫脦е陕?？?p> “那現(xiàn)在她在哪里？”蓋瑞緩緩地問道。
幾人面面相覷，覺得自己抓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