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寒拖著重傷的身體推開天涯海閣的大門,整個人虛弱的暈倒在地,伊墨出門的時候正好看到他,便將易北寒扶進里屋。伊墨鄒著眉頭看著床上虛弱無力的易北寒,把了脈輸入一些靈力給他,見易北寒昏昏沉沉的醒過來,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阿離呢?”
易北寒腦中回憶起白天的一幕,連忙抓起伊墨的手,說道,“師傅,冥祭把阿離抓走了……”
“什么?”伊墨和凌御風(fēng)皆驚道,“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白天,我們從九重山歸來,路過剎羅海的上空……師傅,冥祭功力只怕……”易北寒說著,還未正式交手便已重傷,若正式交手,易北寒非死即殘。
伊墨眉頭緊蹙,看了一眼凌御風(fēng),囑咐道,“我們不能等了,明日召集所有魔尊,我們?nèi)x羅海?!?p> “師尊,為何冥祭一定要西陵離呢?”凌御風(fēng)小聲問道,眉間滿是疑惑。
“阿離是未央轉(zhuǎn)世,未央是姝離轉(zhuǎn)世,這一切,都源于她身上的鳳凰之力,冥祭要重塑金身,就必須要鳳凰之力為其護航。當務(wù)之急,我們得盡快阻止他,否則,阿離必死?!币聊患患忉尩?。
當凌御風(fēng)聽到未央轉(zhuǎn)世幾個字,瞬間就無法冷靜下來,追著問道,“冥祭會對她怎么樣?”
“結(jié)合……他需要與阿離結(jié)合才能完全竊取阿離身上的鳳凰之力,只怕他的如意算盤,是先共用阿離的身體修煉,再找機會重塑金身,屆時,冥祭將以阿離的身份重回三界,真到那個時候,三界將無人能敵冥祭,太可怕了?!币聊f著,眼睛不自覺的閉上,難過的搖搖頭。
“師傅,我求你去救她,阿離不能死!”易北寒帶著哭腔哀求道。
伊墨沉默片刻,緩緩走出小屋,他思緒雜亂,一時竟沒有察覺帝爻就站在小筑門口安靜的看著他。帝爻一如既往的平靜,見伊墨分神,連忙問道,“怎么了?”
伊墨這才緩過勁來,拉著帝爻的手說道,“阿爻,阿離被冥祭擄走了?!?p> “什么時候的事……”帝爻眉頭微蹙,眼眸深處流出一絲急切,“冥祭如今本就只差一步,他得了阿離,沖破剎羅海也就遲早的事,你如何應(yīng)對?”
“得把他消滅在元神狀態(tài),若他重塑金身,我們就沒辦法了。”伊墨緩緩說道,安靜的看著帝爻的眼睛,倆倆相忘,總有希望。帝爻默默的將頭埋進伊墨懷中,兩人心照不宣彼此安慰。黑色的夜空云層很厚,擋住明月,零星點綴著幾顆星子,星輝慘淡難將長夜點亮。這時,幾只夜鶯撲騰著翅膀從屋頂飛過,長空傳來幾聲鳴叫打破靜夜。
翌日,陽光透過海岸線照進天涯海閣,一縷陽光透過紗窗照進閣樓。帝爻躺在床上平靜的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眼睛直直的望向窗簾。伊墨端著一碗水進來,說道,“醒了,來,洗漱吧?!币聊炀毜膶⒉鑾追胖迷谝慌缘淖雷由?,伸手去撩簾子。房間頓時通體明亮,一陣海風(fēng)吹進房間,瞬間清醒許多。帝爻緩緩起身,斜靠著床沿,慢慢起身,走到梳妝臺前坐下。伊墨親自為其梳頭,仿佛一切都已經(jīng)熟練。伊墨之前專門為帝爻學(xué)了幾門發(fā)髻,取了一個最適合外出的發(fā)髻熟練的為帝爻盤上,接著又為帝爻洗漱上妝,兩盞茶的時間,伊墨不急不緩一點點為帝爻梳理,許久,附在帝爻耳邊說道,“阿爻,你準備好了嗎?”伊墨的聲音很溫柔,也好聽。
帝爻微微點頭,“準備好了……我與冥祭終有一戰(zhàn),你別怕,我不會死的……”
一個死字,伊墨聽后心底猛地一顫,正扶著帝爻肩部的手緊了又緊,“阿爻,我愛你?!币聊K究說出這三個字,生怕遲一步,生怕帝爻會忘了。
帝爻微微回眸,與伊墨倆倆相忘,會心一笑,說道,“我也愛你呀!”說完,倚在伊墨懷中,閉上眼,鼻息處是伊墨衣服淡淡的清香,帝爻很喜歡的味道,嘴角微微上揚,安然的享受這一切。
……
午時過,所有人都集結(jié)在剎羅海邊,中間隔著剎羅海,另一邊是已經(jīng)被冥祭魔化的一眾魔族,全部暴露猙獰原形,齜牙咧嘴對著剎羅海另一邊的伊墨等人一通咆哮。
“伊墨……我的兒……”突然,西陵離身著一身血紅印著彼岸花圖案的長裙從巖漿上空現(xiàn)行、
易北寒見狀,對著半空的西陵離大聲喊道,“阿離……我在這里,你看看我,千萬不要被他控制……阿離……”
伊墨拽住易北寒的胳膊大聲喝止,“沒用的,她已經(jīng)被控制了?!?p> 易北寒毫不相信,他不相信他的阿離會傷害他,沖上去飛上半空抓住西陵離就往下拖??扇螒{易北寒使出吃奶的勁,西陵離紋絲不動,只是冷冷的看著他,一揮衣袖便將易北寒打回原處。易北寒落地的瞬間噴出一口鮮血,他始終不相信,他的阿離真的會傷害他。
“阿離……我是你的夫君啊?我不認得我了嗎?”易北寒絕望的嘶吼道。
“夫君?小北……”西陵離的意識開始紊亂,身體不停的掙扎抽搐著,不過一刻,又恢復(fù)冷漠的樣子,看著下面的人,戲謔道,“都來了……很好,今日爾等皆葬身于此,也算為我恢復(fù)功力貢獻一份力量。哈哈哈……”
伊墨扶起易北寒,將他護在身后,冷冷的看著半空的西陵離,說道,“我不管你是不是阿離,或者冥祭,今日,定叫灰飛煙滅永不翻身?!?p> “哈哈哈,好狂妄的語氣,伊墨,我的兒,這么多年,為父一直惦念你,可你卻還是執(zhí)迷不悟。”西陵離面露兇光,一掌打出,半空凝聚一團黑霧瞬間沖向伊墨。
伊墨挺拔的身軀往前,手臂一揮,劃出一道白色劍氣與黑霧相撞,瞬間兩股力量在半道相撞,竟互相抵消掉,砰的一聲炸開。
“魔就要有個魔樣,瞧瞧你現(xiàn)在的樣子,為父真為你不齒。你看看我身后的子民,這才是魔該有的樣子,”說罷,衣裙一揮,一團團黑影瞬間從西陵離裙擺飛出,魔障四散。凡魔障所到之處,魔族皆受到召喚顯性魔性,眼看著伊墨帶的除幾位功力高深的魔尊還能暫時頂住壓制體內(nèi)魔性,其他小嘍啰一個個開始變得猙獰,張牙舞爪的朝所有人撲上來。
伊墨見狀化出一朵騰云將在場還正常的人都帶上半空,腳下的魔族一個個朝他們撲上來。這時,沉默了許久的幾位魔尊一起集中布置結(jié)界,天空瞬間結(jié)成一個大圓圈,團團將伊墨的騰云圍住,看著暫時還算安全。
“雕蟲小技……”只見冥祭化出萬千劍陣如劍雨頃刻朝結(jié)界劃開,在承接無數(shù)只利劍之后,結(jié)界終于有些坍塌,變得搖搖欲墜。
幾位魔尊連忙再次結(jié)印,承載劍陣的同時,還要抵擋下面無數(shù)的魔族利爪。每個人都拼盡全力在維護,伊墨見勢也集結(jié)掌心力量,瞬間一股劍氣朝西陵離刺去。冥祭一個飛身完美躲開,卻見他再次揮動掌心凝聚剎羅海的泥漿對準結(jié)界處推去。那巖漿吞噬力量極強,很快幾個魔尊的結(jié)界竟被吞噬,一個個口吐鮮血敗下陣來。
“無知,這么多年竟一點長進也沒有,都該死。”冥祭怒吼道,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眼看著魔尊的力量都被吞噬,伊墨只能自己結(jié)印,再次補齊結(jié)界。
“冥祭……”伊墨的身后,帝爻身披黑色披風(fēng)頭戴斗笠,冥祭竟從未認出她來。聽到帝爻的聲音,冥祭滿眼疑惑的瞪著人群。帝爻不緊不慢的取下斗笠,解開披風(fēng),露出一身白衣,與西陵離一身紅衣兩兩相對。
“你是?帝爻!”西陵離怒喊道,“你竟還活著?”
“我活著,你很失望?”帝爻冷冰冰的問道,寒眸怒視西陵離;“什么時候竟需要盜人身體茍活了,冥祭!”
顯然,帝爻的出現(xiàn)打亂了冥祭的節(jié)奏,她毫無章法的一通施法,變幻出無數(shù)血鴉朝眾人襲來。只見帝爻雙手在胸前快速比劃,無數(shù)冰劍從結(jié)界往外射出,天空傳來無數(shù)血鴉凄厲的慘叫聲,頓時天空血鴉如黑色雪花紛紛墜下,落到剎羅海的瞬間被吞噬,連渣渣都不剩。
冥祭見此,連忙飛身上來,帝爻也飛出迎戰(zhàn),一紅一白在滾燙的巖漿上空來回沖撞,帝爻化出雙劍出擊,西陵離化出一把血飲大刀,刀光劍影映射整片剎羅海。帝爻自復(fù)活以來一直休養(yǎng)生息,今日動動筋骨更將周身力量運用的巧妙,很快在帝爻的一頓輸出下,西陵離有些力不從心。終于在西陵離露出破綻時,帝爻集結(jié)魂印術(shù)一掌將冥祭的元神劈出西陵離的身體。沒有冥祭元神支撐,西陵離身體軟軟的墜落下去。如飄落的雪花一般,帝爻飛身一個閃現(xiàn),已將西陵離攬入懷中拖回結(jié)界中。易北寒見西陵離被搶回,撲上去抱住她,不停的呼喚道,“阿離……我是北寒,你看看我,阿離……”
“沒用的,冥祭太強了,如今的阿離虛弱的很,我們得速戰(zhàn)速決離開此地?!闭f罷,帝爻又召喚天地之力,一股強大的壓力席卷整片剎羅海,冥祭的元神無處躲藏,只好縮回剎羅海中。
冥祭縮回剎羅海,帝爻說時遲那時快十指結(jié)印祭出玉簪對剎羅海加重封印。伊墨也助力結(jié)印,很快,兩人已將冥祭重新封印。
看著在剎羅海不停沖撞的冥祭,伊墨很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