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成死了?
林洛心中驚詫。
他和鄭玉成沒什么來往,可每天都要去書院,少不了會見面,昨天他還見過鄭玉成,當時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死了,而且還和他產(chǎn)生了聯(lián)系。
林洛道:“大人明鑒,小人對此事毫不知情,不知道是何人向大人報案,何不請出來見見?!?p> 他話音剛落,不等林致遠傳喚,堂下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
“是我?!?p> 林洛回頭去看,竟然是姚繼宗和那個名叫刁祿的仆人。
他眉頭一皺,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如果是別人,還可能是誤會,可是姚繼宗卻不一樣,因為李幼微的關(guān)系,姚繼宗心里一直在記恨他,今天忽然跳出來說他殺人,里面要是沒有貓膩才怪了。
林致遠道:“向本官報案的正是姚公子,姚公子,你把昨天發(fā)生的事再說一邊?!?p> “是,大人,”姚繼宗作了個揖,說道:“久聞玉成兄是明誠書院第一流的才子,本公子早就想和他結(jié)交,經(jīng)人引薦,我昨晚與仆人刁祿前往玉成兄家里共同飲酒,一直到中夜才離去?!?p> “剛走出玉成兄家宅院,就見到這惡賊往玉成兄家里去,我與這惡賊素來不和睦,因此躲了起來,沒與他見面?!?p> “今天中午,我想起昨晚宴飲之樂,就又去拜訪玉成兄,卻見到玉成兄已經(jīng)死在了房里?!?p> “多半就是這個惡賊殺了玉成兄!”
姚繼宗一口一個惡賊的叫著,讓林洛皺起了眉頭。
他說道:“大人,下官昨晚并沒去鄭玉成家,也不知道鄭玉成住在哪,姚公子多半是看差了吧。”
姚繼宗冷笑道:“昨晚明月朗照,清光滿地,我哪里會認錯,林洛,你就不要狡辯了,知縣大人秉公執(zhí)正,定不會讓你逃出法網(wǎng)!”
林洛斜了他一眼:“如果沒看錯,那就是你胡說八道?!?p> 姚繼宗怒道:“本公子難道會說謊不成,你是什么身份,也值得本公子誣陷你?”
砰!
林致遠敲響了驚堂木,喝道:“肅靜!”
兩個人安靜下來,等著林致遠說話。
林致遠道:“林洛,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來人啊,把物證呈上來。”
物證?
林洛心中的不安更強烈了,他猜測到,這估計是場有預(yù)謀的構(gòu)陷。
林致遠話音剛落,一名捕快托著一只盤子走上來,縣令從盤子里拿出一個物事,說道:“林洛,這條絡(luò)子是你的吧?”
林洛定睛一看,林致遠手里拿的正是當初襲人給他打的絡(luò)子。
他手向腰里一摸,果然絡(luò)子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丟失了。
縣令道:“這條絡(luò)子很多人都見過,可以證明就是你的,可現(xiàn)在竟然在尸體的手中握著,林洛,你還有什么話說?”
林洛道:“下官也不知道這東西被誰偷了去,只憑這個,恐怕還不能給下官定罪吧,我與鄭玉成從無冤仇,根本沒理由殺他?!?p> 姚繼宗冷笑道:“好一個沒有冤仇,昨晚玉成兄向我傾盡苦水,他是明誠書院文采一流的才子,而你卻不通文墨,因此心里一直嫉恨玉成兄,往日里就常常針對他,昨晚更是喪心病狂,竟然痛下殺手,對不對?”
這個姚繼宗一直在旁邊跳,讓林洛有些心煩,如果不是在公堂上,他早就一拳打過去了。
此時卻只能耐下心來,轉(zhuǎn)向林致遠道:“下官不知道姚公子在說什么,昨晚下官一直呆在家里,兩名家人都可以作證,下官不可能去過鄭玉成家。”
林致遠搖頭道:“按我大梁律法,家人是不可作證的,而且...”
他略頓了一下,說道:“你昨晚真的一直待在家里?”
林洛心里一跳,意識到情況不好。
果然,只聽林致遠道:“傳黃彪和燕三七進來。”
很快,黃捕頭和他的徒弟燕三七被帶進來了。
“黃捕頭,重復(fù)一遍你昨天的見聞?!?p> 林致遠道。
黃捕頭歉意地看了林洛一眼,然后把昨晚遇到林洛的事講了出來。
“當時是什么時候?”
“將近子時。”
“哼,鄭玉成的死亡時間正是子時附近,這么晚了,林洛,你在外面干什么?”
原來這就是面具人出現(xiàn)的目的!
他們和姚家是什么關(guān)系?
林洛嘆息道:“昨晚有賊人進到我家里,我出去追趕賊人,這才遇到黃捕頭。”
這種解釋太無力了,誰會相信這么巧你家就忽然招了賊呢。
果然,林致遠道:“物證、人證俱全,你還想抵賴,我看你是想吃些苦頭,來人,準備火籠!”
火籠是專為入品的修士打造的一種刑拘,用精鋼制成一個籠子,然后把人架在火上烤。
林洛心中一凜,現(xiàn)在情況對他很不利。
縣令擺明了是不想聽他辯白,姚家對官場影響不小,他不可能為了林洛去得罪姚家。
更不用說,至少在明面上看來,證據(jù)確鑿,容不得多做辯解。
有一個自稱見他去過受害者家里的姚繼宗,受害者手里握著他的私人物品,又有黃捕頭作證,案發(fā)時刻左右,他確實沒在家里,而是在街上游蕩。
這個世界的人又不像前世那樣,對證據(jù)有幾乎變態(tài)的嚴格要求。
很快有幾個捕快抬過來一只鐵籠,籠子不大,成年人進去必須彎著腰,寬度也只夠人轉(zhuǎn)身。
平常情況下在里面倒也無妨,可一旦籠子下面生起火來,那可就立即變成了煉獄。
不能被關(guān)進去!
一旦進了火籠,生死可就全由不得自己了。
他暗中四處觀察著,一邊思索可以從哪里突圍。
可是這大堂上,光是林致遠和刑曹參軍高爽就是兩位七品,其他的入品好手也不少,要想成功突圍,絕不是一件易事。
或許可以借用妖鏡制造影像,然后趁機逃走?
林洛搖了搖頭,太冒險了,而且機會渺茫。
“林洛,”縣令道:“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招還是不招?”
林洛冷聲道:“下官無罪,招無可招?!?p> “好,送他進火籠!”
轟!
大堂兩側(cè)的幾十名捕頭和捕快,一起往前逼近一大步,殺威棒高高架起,直對著林洛。
林洛擺開架勢,調(diào)動內(nèi)息,準備開打。
反正也沒有其他選擇,干脆打他娘的,能突圍更好,突圍不成功,也不能窩囊地死過去。
“且慢!”
兩方人正要開打,大門口忽然傳來一個叫停的聲音。
這聲音很耳熟,林洛心中一動,轉(zhuǎn)身看去,正是李幼微,后面還跟著襲人、胡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