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撞人了!
林洛心里一激靈,連忙探身出去查看,見對面的船沒有翻倒,這才松了口氣,道:“對不住了,對面的兄弟,剛才是我們不小心,驚擾了各位?!?p> 對面船上的篷子里走出來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男人一臉兇相地掃了林洛幾人一眼,等看到方輝,他愣了下,隨即怪笑道:
“喲,我當(dāng)是誰呢,這不是方輝方大爺嗎,怪不得早上出門遇到烏鴉叫,原來應(yīng)在了這里?!?p> “方大爺,你還沒死呢?”
方輝此時也看清了對方的臉,冷哼道:“姓許的,你方大爺活得好好的呢,什么時候你死了,方大爺去你墳頭給你澆澆水?!?p> 林洛疑惑地看看馬良。
馬良湊過來,偷偷地說道:“對面是監(jiān)察司的人,領(lǐng)頭的這個是他們的一個小旗,名叫許小飛,和方輝發(fā)生過沖突。”
“今天真是邪了,左右都不順?!?p> 此時方輝和許小飛兩個人互相罵了幾句,都覺得沒意思。
許小飛看了林洛一眼,忽然笑道:“方輝,聽說你們那新來了一個小旗,是個九品,除妖司是真的落魄了,連九品都能當(dāng)小旗了,要不你還是來我們監(jiān)察司吧,我那還缺一個看門的,你來了,我賞你口飯吃?!?p> 方輝見對方罵到了林洛頭上,哪里能忍,馬上就要回嘴。
林洛制止住他,笑道:“監(jiān)察司的同僚,有禮了,我就是那個九品的小旗,讓各位見笑了?!?p> 許小飛佯裝驚訝,說道:“哎喲,對不住了兄弟,不是有意說你,實在是除妖司太不像話了,我看這個部門以后干脆取消算了?!?p> 林洛道:“無妨,不知者不罪嘛,對了,聽說貴司有位八品的小旗,前陣子被一個九品的打了臉,什么都沒做就灰溜溜地跑掉了?!?p> 說到這,林洛頓了頓。
“是不是真的?”
許小飛憤而起身道:“小子,你找死?!”
他和方輝平時互相罵慣了,但都知道彼此誰也奈何不了誰,所以互相的容忍度也高,現(xiàn)在忽然出現(xiàn)個區(qū)區(qū)九品的小子也敢出聲,他哪里忍受的了。
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小子,僥幸在八品手里占點便宜,就以為自己了不得了,今天非讓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林洛往后一退,笑道:“大人好大的威風(fēng)啊,看來我說的確有其事了,叫我說,監(jiān)察司還是管好自己的人,別讓天下人恥笑,以為監(jiān)察天下的監(jiān)察司自己倒是藏污納垢之所?!?p> 許小飛氣得渾身發(fā)抖,他從船頭上站了起來。
這邊方輝見許小飛吃癟,心里正得意,也跟著站起來道:“姓許的,你要打架不成?”
許小飛頓時清醒過來,他這次來吃酒,帶的都是他手下的力士,真打起來了,可不占優(yōu)勢。
他冷冷地看著林洛,道:“姓林的,牙尖嘴利是沒用的,接下來我監(jiān)察司會去除妖司登門拜訪,對你作出考核,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的這張嘴能不能幫到你!”
說完他轉(zhuǎn)身回到船篷里。
考核?
林洛詢問地看著方輝。
方輝無奈道:“嗨,忘了這茬,監(jiān)察司是有審核官員任職的權(quán)力的,不過往日監(jiān)察司從沒對除妖司行使這個權(quán)力,只要修士有八品的境界,就有資格任小旗,可林兄弟你偏偏是九品,要是監(jiān)察司來審核,硬說你不合格,要把你清退,這可如何得了?”
原來是這樣。
林洛笑道:“方兄不必憂心,走一步算一步就是?!?p> 除妖司所需要的八品是八品戰(zhàn)力,而不是境界,林洛可不覺得自己的戰(zhàn)力低于八品。
兩人正在說話,忽然小船搖蕩起來。
今天怎么這么多事?
林洛探身出去查看,卻發(fā)現(xiàn)載著書生們的畫舫不知道什么時候靠過來了。
畫舫的甲板上圍站著一群人,為首的正是白天要進(jìn)書院內(nèi)院的鄭玉成。
“果然是你,還以為是我們認(rèn)錯了人?!?p> 鄭玉成旁邊正是他的好友王大愚,此時看清楚林洛的面目,王大愚說道。
原來剛才林洛和許小飛的嘴仗已經(jīng)引起了書生們的注意,他們聽到林洛的聲音,于是調(diào)轉(zhuǎn)船的方向,要過來看看。
白天林洛當(dāng)著他們的面,被白無憂請進(jìn)內(nèi)院,而外院的第一才子鄭玉成卻沒能考核成功,在這群書生中間,林洛也算是半傳奇人物了。
畫舫又靠近了一些,兩方人已經(jīng)能清楚地看到彼此。
方輝心中大叫晦氣,和這些書生湊在一起準(zhǔn)沒好事。
許小飛還沒離開,此時見林洛竟然與明誠書院的人相識,忽然想起他還是個文士,心中一動,也把船湊了過來。
鄭玉成看著林洛,心中不知是何感想,說道:“林洛,你身為文士,為何與這般粗莽武夫廝混,平白玷污了自己的身份,甚至還當(dāng)眾吵嚷,簡直有辱斯文!”
鄭玉成做夢都想成為文士,在他心里文士幾乎有種神圣性,見林洛身為文士,居然和武夫混在一塊兒,他深感不忿。
林洛眉頭微皺,心想,這班書生腦子是有什么問題嗎?
忽然,他想起來剛才方輝對書生的描繪,忍不住又笑出聲來。
鄭玉成還當(dāng)他在嘲弄自己,怒道:“林兄何故發(fā)笑,難道我說的有什么不對?”
林洛笑道:“沒什么,我只是想起了高興的事?!?p> “我想玉成兄誤會了什么,我輩文士所畏懼的只是有辱圣人之道,從不怕有辱斯文,我身為除妖司的小旗,和同僚相會,并無不合圣人之道的地方,有什么玷污身份的地方?!?p> 林洛一口一個我輩文士,讓鄭玉成漲紅了臉,因為他根本不是文士,哪有資格說什么文士該如何如何的話。
鄭玉成說不出話來。
王大愚見鄭玉成受到挫折,連忙幫腔道:“林兄不要誤會,玉成兄也是一番好意,擔(dān)心林兄終日混在武夫堆里,耽誤了自己的修行,林兄何不過來畫舫一敘,大家吟詩作對,盡盡雅興,豈不痛快?”
林洛笑道:“承蒙好意,還是免了吧,我書都沒讀幾本,于詩詞上一竅不通,還是不打擾各位雅興了。”
王大愚聽了眼睛一亮道:“林兄謙虛了,林兄年紀(jì)輕輕就成了文士,豈有不會作詩的,方才玉成兄作了一首絕妙好詩,林洛再作一首,彼此輝耀,豈不促成此番盛會,諸位以為如何?”
周圍的書生立即起哄起來,他們身為外院的學(xué)子,見自己的才子鄭玉成被林洛比下去,都有些同仇敵愾的感覺。
恰好今晚鄭玉成作了一首好詩,可以壓下林洛風(fēng)頭,他們哪里會放過這個機(jī)會。
“林兄不要客氣了,還不拿一首好詩出來,讓大家開開眼?”
“林兄如此矜持,莫非看不上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