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姐夫怎么沒去膳堂,原來是翎姐來了。”
呂泰帶著富態(tài)的身軀走了進來,平日里沈辭卿去膳堂他都會主動一桌,夏翎給沈辭卿送飯并不固定,大多是一時興起,也難怪他會找過來了。
“你過來干什么,你要是再敢拿什么事兒來麻煩你姐夫,有你好果子吃?!毕聂崂^續(xù)給沈辭卿夾菜。
“不敢不敢,我這不是特地來關心關心姐夫有沒有吃飯嘛?!眳翁┬χ趺凑f沈辭卿上次被打也和他有點關系。
呂泰看著桌上的飯菜,“還得是翎姐啊,這菜和膳堂的比起來簡直那我們吃的簡直是糟糠?!?p> 沈辭卿聞言朝他推了推菜盤
“謝了姐夫,我剛吃完飯,我飽著呢?!闭f罷看向一旁的棋盤,隨便問了一句
“這棋姐夫和誰下的”
“林將軍,他剛才走了?!鄙蜣o卿放下筷子,夏翎立馬遞了杯茶過來。
“什么,林將軍?!眳翁┮幌伦诱玖似饋?。
夏翎:“你激動什么啊”
“翎姐,那可是林將軍啊,大英雄啊,我要是早點兒來就能一睹尊容了,若是能結交一下,多風光啊?!?p> “先把你這肚子減下去吧。”夏翎指了指他的肚子。
“那你大可去拜訪他呀”沈辭卿又回想起了剛才林商疾的背影,總感覺他有一種無牽無掛的灑脫,卻又摻雜著一絲悲情。
呂泰轉又伏在桌子上,“那還是算了吧?!?p> 長安對林商疾崇拜的人大有人在,深受百姓愛戴,但沈辭卿一想到夏翎給自己講的故事又不免覺得惋惜。
窗外的雨還在下,沈辭卿忽的抬頭看向窗外,“這雨會停的吧?”
夏翎沒聽明白他的話,“會停的吧”
林商疾離了典侓殿之后又去了一趟城外的軍營,覺得士兵士氣有點低下又冒著雨帶頭操練了一番,最后回到將軍府。
回來之后走到武房,還是習慣性的想拿出咬龍槍練一練,可就在手剛握上咬龍槍的時候,林商疾突然覺得自己眼前一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臉上吹來微微的暖風,刺眼的強光襲來,再睜開眼林商疾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一處鬧市,自己站在橋頭,街邊的桃花開得正盛。
看看自己的雙手,常年握槍的老繭不見了,朝橋下望去,水面倒映著的是一副極其年輕的面孔。
這里是長安,自己為什么是十年前的副模樣?
林商疾忽然想到了什么,已經顧不得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幻覺還是夢境,他開始奔跑,心中有一個目的地。
此時的霽樓并不那么豪華,但也是小有名氣的戲樓。林商疾跑到樓前的時候心在狂跳,樓里傳來曲調戲音,是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聲音,他緩緩走了進去。
戲臺上正再唱戲,一位臉戴白紗的女子正在彈琴唱戲,臺下是飲酒聽曲的看客,女子聲音清朗,琴音流水。
酒容紅嫩,歌喉清麗,百媚坐中生。
曲引清樂入屠蘇,微風浮動容顏。林商疾好像什么都忘了,自己也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著臺上的人。好像蓬萊一仙姝,朱砂點在眉眼處。
就當他還在沉浸的時候,忽然一切都停了下來,周圍好像凝固了,連從壺嘴里倒出的酒都停在空中。
他慢慢起身穿過人群走到戲臺上,對著那停止的人緩緩伸出手,沿著口水難掩緊張的內心。
“眉娘,我知道是你。”
那女子動了,摘下面紗,對著林商疾婉轉一笑,“商疾,是我?!?p> 林商疾臉上留下兩滴淚,這副他日思夜想的面容,他想起來眉弦給他的一封信,只有八個字:我在遠方,思君如常。
眉弦的眼里開始流出沙子,接著是嘴巴,鼻子,耳朵。連周圍的人,房屋,桌子也開始沙化。
“眉娘!眉娘!”
林商疾發(fā)瘋一般用手去捧住沙子,可卻只從指間流走,地面開始下陷,接著是突如其來的下墜感。
林商疾猛的睜開眼,他醒了,窗外的陽光射進來,他用手擋了擋。
“夢?太真實了……太真實了。”自顧自的說著。
那個白衣款款的人在他心上落下了嬋娟
他轉頭一看,自己的咬龍槍竟在床邊。
“來人啊”
推開門走進來林商疾的侍衛(wèi)
“我昨晚怎么睡的”
“回將軍,昨晚你回來拿著咬龍槍就進臥房來了,屬下沒有打擾?!?p> 林商疾揉著眉心多年的打仗生活已經讓他有了極高的警覺性,可昨晚上到底是怎么了。
“行了,下去吧?!?p> 侍衛(wèi)退出屋內
林商疾總覺得奇怪,但又想不通,他看向靠在床邊的咬龍槍,依舊寒光四射,銳氣不減……
長安城外的某一處山洞,蹄蜃正盤腿修煉,被砍的手臂已經恢復。
這時一位渾身黑袍的人走了進來,蹄蜃立馬跪下行禮。
“大人,我已經準備好了,這次一定會成功?!?p> 那黑袍嗓音低沉,“上次寒獸就被他們攪了局,這次一定要成功?!?p> “大人放心,屬下一點拼盡全力?!?p> 黑袍點著頭,“嗯,不過我還想再加一層把握?!?p> 蹄蜃還沒有反應過來頭就被那人捏住,黑色的道紋浮現(xiàn),蹄蜃開始痛苦的嚎叫。
“大人,大人,為什么,啊……”
片刻過后,蹄蜃雙眼完全黑化,看不見瞳孔,呆呆的站著。
黑袍拿起一旁蹄蜃吸收殺氣的發(fā)器,“惡魂盞已經吸收得差不多了,長安妖主,我看你能囂張到什么時候,哈哈哈哈……”
漆黑的山洞里回蕩著他滲人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