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糾纏
“人間至情處,惶然劍鎖心?!比~悠情將從芙香那兒得到的線索告訴師兄們。
“人間至情處……我好像從未聽過,人間至情處到底是指哪里呢?”流虛原有的儒雅模樣不再,神色有些冷厲。
這畢竟是關(guān)系到人間存亡的大事,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大家就這樣靜靜地思考,誰也未出聲打擾。
“罷了,這么想下去也不是辦法,沒有一點頭緒,倒不如先為過些日子的天荒秘境做準備?!蓖┘蓬H為理性,也不急于求成。
“師妹,天荒秘境倒是一個好時機,你可以將那孩子帶上去歷煉一番?!绷_毅平對葉悠情的那個徒兒也說不上不喜。既然當(dāng)初在內(nèi)外門小比中大放異彩,那過了這幾年應(yīng)該實力有所長進,是時候出去歷練了。
“多謝掌門師兄記掛,我也正有此意?!?p> “都回去吧?!绷_毅平揉了揉眉間,看上去有些疲憊。
幾位長老聞言退出內(nèi)殿。
“師妹,你就這么討厭我嗎?”
一出殿門,葉悠情便要運靈力回峰,忽略了轉(zhuǎn)過身想與她交談的秦淵。
飛出一段距離,不料卻被他攔下。
葉悠情的耐心快被磨盡,誠然,五師兄對自己很好,可是在自己心中他永遠只是師兄,并未對他產(chǎn)生過其他感情。
這些年她以為自己做得已經(jīng)夠明顯了,可五師兄仍然要纏著她。
既然如此,今天就挑明了說吧。
“五師兄?!比~悠情上前一步,主動縮短和秦淵之間的距離。
這一發(fā)現(xiàn)讓秦淵面上有了喜色,可葉悠情接下來的話徹底讓他墮入深淵。
“五師兄,我入門比幾位師兄要晚上很多,入門后大家都很照顧我,特別是五師兄?!比~悠情神色松了下來,眼睛看向遠方。
她是一個孤兒,是師尊在一片草地上撿到的,那時她還小,師尊找了個小村子,在那兒將她養(yǎng)大。
師尊曾說,撿到她那一日,天正下著小雨,一滴滴雨珠在空中串成簾兒,簾兒又撫過花草,讓一切都變得詩意而美好——一枝一葉總關(guān)情,所以師尊才給她取名葉悠情。
希望她能在世間匆匆中找到一隅靜美的所在,在歲月漫漫中能悠然、從容自處,任何時候都不要失了本心。
師尊將她帶大,教她修習(xí)靈力,后將她帶入蒼穹派中。
幾位師兄都對她十分疼愛,五師兄也經(jīng)常讓著她,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給她帶來。她那時以為只是師兄妹情誼而已,后來……
“可是五師兄,悠情真的對你只有師兄妹之誼。以前是,以后也是,希望師兄以后不要再為難我了?!?p> 說罷,葉悠情不再去看秦淵一眼,狠下心往墜星峰飛去了。
五師兄,對不起,與其讓你一直心有念想,不如今日我就將話說絕。
希望你……不要怪我……
葉悠情心事重重地回到墜星峰,看見弟子正在院門口等自己。
他雙目含笑,面容十分柔和,葉悠情從他的臉上讀出了“開心”二字。
盡管心情不太好,但面對自家徒兒,葉悠情是舍不得將負面情緒展露在他面前讓他擔(dān)憂的。
面上也浮現(xiàn)出一個微笑,走到徒兒那里簡短交代了幾句,葉悠情便回到了自己房間。
這下輪到葉昊空心情低落了。
他本來想去找?guī)熥?,半路聽到了師尊和那人的對話?p> 師尊果然不喜歡他,他還一個勁兒地糾纏,也不看看自己長什么樣子,就憑著是師尊的師兄,所以才敢這么無所顧忌嗎,那自己還是師尊的徒兒呢。
是她唯一的徒兒,是師尊的親傳弟子。
不過還好師尊拒絕得堅決,沒有給那人留下任何余地,聽到這里,自己心里自然是高興的,故而回到院門口,在這里等師尊回來。
他本以為師尊也會高興的啊,可為什么她卻如此失落?是因為不忍拒絕她的五師兄嗎?
暴風(fēng)雨逐漸襲上葉昊空腦海,他無法不多想。
夜色涌出。
天空星星并不明亮,一顆星星偶爾閃爍一回,又躲回云層里去了。
葉悠情聽見葉昊空房間內(nèi)傳出一聲較大的響動,她連忙起身,穿好外衣來到葉昊空房門前。
敲門,無人應(yīng)。
“昊空?”葉悠情試探地喊道,過了一會兒,還是無人回應(yīng)。
也不再等,葉悠情推開門。
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
離殤之酒,幾乎一瞬間腦海里就有了酒的名字。
離殤之酒被譽為是酒中佳釀,入口清甜伴有白酒的醇香,大多數(shù)修仙者都會喜歡上這個味道。
可是,離殤之酒酒勁又太過于霸道,就算是一個大乘修者,只要喝了夠量的離殤之酒,也會醉得一塌糊涂。
離殤離殤,自然是有殤之人才會喝。
阿昊喝離殤之酒,是想起了什么事嗎?
葉悠情走進去,床榻上沒有他的身影,借著淡淡的月光,她看到了醉倒在地下的那個人。
地下散亂了一地的酒壺,他竟喝了這么多……
走上前,蹲下身,看著醉暈過去的葉昊空。
將一雙清冷的眸子閉上后,葉昊空給人以柔和美好之感,細看之下,他的皮膚沒有任何瑕疵,連葉悠情看了都不禁羨慕。
“阿昊,阿昊。”葉悠情扶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肩膀處,扶著葉昊空站起來。
葉昊空本來比葉悠情高出一個頭,此時卻因為醉酒,頭微微向一邊垂下,剛好靠在葉悠情的肩膀上,片刻,他似乎又覺得此處不舒服,頭部向里移了移,這一移就移在了葉悠情的頸側(cè)。
葉昊空噴灑出來的鼻息讓葉悠情覺得頸部有些微癢,她稍微偏了偏頭,但醉酒的葉昊空又往她頸側(cè)蹭了過去。
葉昊空身上的酒香已然將葉悠情裹纏,她未喝酒,就已經(jīng)覺得醉了。
阿昊到底是想起了多傷心的往事,才會喝離殤喝得這樣多啊。葉悠情不禁感嘆。
她知道阿昊也是孤兒,但自己的命運卻比阿昊好很多。自己的童年有師尊,少年時期又有幾位師兄,大家無疑都很疼愛她。
可是阿昊,最開始來蒼穹派時他臉上、身上的傷,他破碎的靈海和雜亂的靈力——無一不表示著他受過多大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