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15日,今天是我離校的日子。越長大越覺得時間飛快,跳過對此事的感慨(主要這方面太多人描寫過了,也翻不出花,也懶得寫)。這里一如既往的吹著風(fēng),很感謝再這么一個重要的日子里,天也識趣很多,風(fēng)比往常柔和許多。在酷暑時節(jié),大多同學(xué)都穿著跨欄背心從躁郁的考場中走出,直奔商店買冰鎮(zhèn)飲品,但這天氣對于常年體寒的我來說剛剛好。
考完試后我是第一個回到寢室的?;叵肴雽W(xué)前,網(wǎng)上大批的博主就分享校園注意事項,其中就會經(jīng)常提到大學(xué)會經(jīng)常換寢室,我這么怕麻煩的人也做了最壞的打算,所以剛?cè)雽W(xué)就屯起一大疊編織袋,也非常感謝我的學(xué)校沒有那些毛病,四年了也沒有換過寢室。住了四年的房間難免還是會有感情,由于這棟學(xué)生公寓是新建的,所以我們是第一批入住的,但是經(jīng)過了四年,我們幾個糙漢子的摧殘,潔白的墻面已經(jīng)留下了許多膠痕、污跡、劃痕。學(xué)弟學(xué)妹們看到這樣的寢室會不會對校園生活有的期待而有落差呢?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現(xiàn)在還在煩惱怎么把這四年來堆積如山的回憶運回去,那時候的編織袋終于發(fā)揮了它的價值。在丟掉決定不要的東西之后,我又猶豫且狼狽的翻找著垃圾箱,找一副已經(jīng)壞掉的耳機,在很多雙異樣的眼光注視下還是找到了,幸好找到了……
你們有沒有被自己配不上的人追求,就是那種第一眼就知道等級的懸殊奠定了一輩子不可能追到的事實。你是同市另一所高校名列前茅的學(xué)霸,你本來回去更好的學(xué)校,但陰差陽錯的來到了這里。我們在共同好友的聚會上認識,說實話,我雖然沒那么優(yōu)秀(或許有些差勁),但起初你這樣的人確實沒勾住我的興趣,厚重的黑框眼睛,不合身的土色格子襯衫,不擅長社交的憨憨臉?;蛟S是我們都坐在角落里,又或許你想有些參與感就主動來和我說話。那天你也有些不自量力,選擇了自己不擅長的“酒”作為話題,你大飲一口含在嘴里,酒從嘴角滲出緩緩留到下巴滴落,就這樣還是沒有吞下,最后噴到我褲子上,唉,現(xiàn)場更加尷尬了。都散去后你也通過朋友要到了我的聯(lián)系方式并鄭重的跟我道歉,我也是順手點開了他的朋友圈,正能量滿滿,學(xué)習(xí)、運動、研究,涉及方面之廣泛,讓我有了些罪惡感,哇,我的社交圈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人。
事情過了很久,但沒想到是你先主動,你說“剛來這邊,從來沒看過海,一個人去海邊有些凄慘,星期四下午沒課,如果你也有時間能不能以前去”。我一秒也沒遲疑的回了句“好”。我雖然學(xué)習(xí)很差,但我自詡還是個乖學(xué)生,在我上學(xué)的這是幾年里從來沒逃過課,連請假都沒超過三次,但人生中一定有比上課更重要的事。到了日子我如期赴約,你竟然還是那一身裝扮,有些意外,和那天完全不是一個人,善于表達,喋喋不休,我都我聽累了,你中途沒喝一口水。那天真是聽了很多,我這么小的腦容量已經(jīng)被這兩個小時占的所剩無幾。
?、倌翘焓悄愕谝淮魏染疲ü植坏茫?。②你學(xué)習(xí)不錯準備考研(哇哦,你才剛上大一耶)。③你一直都沒時間社交,所以很向往大學(xué)的自由(呃呃,都說到這兒了,我是不是該做點什么)。④高中你都沒用過智能手機(難怪微信好友都不到我的二十分之一)⑤你已經(jīng)成年但沒談過戀愛(這點好像不奇怪。那時也有點驚訝,成年了都沒談過戀愛!現(xiàn)在的我也有些疑惑,為什么我也剛成年感情生活就蠻豐富的,唉,我到底我都干了些什么)……
那年夏末,晚上的海風(fēng)已經(jīng)有些涼爽,熱血的年輕人還在海里翻騰。海邊的燒烤攤這幾天也陸續(xù)收攤,那天只剩一處還閃著火光,就像黑暗的亞馬遜雨林里一只落單的螢火蟲,孤獨且浪漫。我們喝著啤酒吃著海鮮,他說謝謝你陪我這些天,陪我做了很多想做卻沒能做的事?;蛟S是當天的夜色太美,氛圍太浪漫,你太溫柔,讓酒量還不錯的我有些意識朦朧。燒烤攤的爐火漸漸散滅,我們也送走了整個夏天?;匦5能囌荆覀冊隈R路兩邊相對,你打來電話默不作聲,我說“你這是在玩偶像劇情節(jié)嗎?這么近還要打電話”,許久你才說了一句“我們現(xiàn)在算什么關(guān)系?”當時我確實都行不知所措,畢竟我也沒有信心去維護好這段關(guān)系,也不想你這么草率的就交出了初戀。我也沒有做聲,把這個問題留給了你,我們將由你來定義。
那年記憶最深的是117路公交車的發(fā)車時間,起點是我的學(xué)校,終點是你的學(xué)校,我們最長去的活動地點是兩學(xué)校連城線段的中點。你還是那么努力,就算學(xué)習(xí)到很晚,你也會留出屬于我們的時間,盡管大部分時間都在公交車上,而且那時候公交車上也只剩我們兩個人,前期你還有些收斂,到后來你可以掏出筆記本給我講述你對未來建造的宏偉藍圖,也感謝你愿意聽我講述我過往的風(fēng)景。
這么長時間也沒有忘記那段枯燥時間里鮮活的你,你給了我很多溫柔、純真、細膩,也夾雜著一絲絲偏執(zhí)一絲絲倔強。我默許了你可以在我心里殺人,在我心里放火,可以占有我屠宰我。
冬季到了,你時長關(guān)注著天氣預(yù)報,你也在等今天,在等今年的初雪。我們到市區(qū)雪已經(jīng)集了薄薄的一層,在人來人往的市政廣場,伴著燈火,人們都在急促的奔走著,唯獨你在享受這段過程,我又看到了少有的景象,又讓我更愛你了一點。今天大部分人選擇公交出行,回去的公交車上摩肩接踵,人生鼎沸。你趴在我耳邊說要聽歌嗎?我點點頭,你就掏出來耳機。不出意外的,是經(jīng)典的歐美民謠,我還在想現(xiàn)在還街上已經(jīng)不長久這類有些耳機了,我們共用一個耳機也好像每個爛俗偶像劇里會出現(xiàn)的情節(jié)。先把你送回學(xué)校,你把耳機留給了我,我乘著末班車也離開了你的視線,車上的人所剩無幾,在安靜的車廂里,望著滿天的飛雪,耳邊回蕩著“Every shalalala every wo'wo,Still shines……”
在相同的歲月里,你的時間好像格外珍貴,你在自習(xí)室里能呆一整天,等意識到時間的存在,已是午夜,晚上我們的主要交流方式是電話,也不知道這么久你還用不用的觀微信的語音通話。為了不影響舍友的睡眠,我就帶上耳機站在陽臺,陪你從冬天聊到了夏天。
我們也只是浩瀚無垠世界的平凡生物,沒有一定不能分開的理由。人們總說愛的越深分手越痛,這種痛也是永恒也是不可消磨的,但因為故事主角是你,我能保留我們的美好,把分手時的不愉快忘的一干二凈。我能清楚的記得每次纏綿時你穿的衣服,說過的話,去過的地方,卻沒能描寫出分手時的一處細節(jié)。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你的耳機成為我生活的必需品。我是個耳機控,收集了很多耳機,也有同學(xué)問我“那么多大牌耳機不用,為什么要用這個這么舊的耳機”我也沒有想過原因。但這耳機還是壞掉了,就讓它隨那些被遺忘的經(jīng)歷塵封在我世界的某個角落吧。
我還是有一點遺憾,一點期盼,你都不會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