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洲王都的街頭,五個風塵仆仆的騎士快馬加鞭的朝著王宮趕去。王都的百姓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都知道一定是大事發(fā)生了。因為在王都,侯門將種都不能策馬,只能步行,能夠在王都策馬的,只受命于王上一人的特別機構(gòu)紅衣郎才有的特權(quán)。
“王上!西塞軍急報!中洲白虎軍團突襲西塞五關(guān),白虎軍團先鋒趙風雷連破我朝西塞四關(guān),西塞大統(tǒng)領(lǐng)王絳戰(zhàn)死,副統(tǒng)領(lǐng)金平川收攏殘余部隊已經(jīng)全部退守朝天關(guān),請王上速速派人支援!”剛剛趕到泰王賞書坊門口的紅衣郎西北總督使江天明顧不上一路的風塵顛簸和饑腸轆轆,一把跪倒,倒豆子似匯報緊急軍情。
由于心急火燎,等他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同袍,西南總督使黃峰正跪在旁邊一臉鐵青。
“難道…”江天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涌上心頭。
“江卿,平川那邊,你覺得還能堅持多久?”
就當江天明感覺空氣快要凝固到窒息的時候,一個溫和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從門里傳來。
江天明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換了一口氣,趕緊跪著向前兩步叩頭說到“王上,金副統(tǒng)領(lǐng)實乃將帥之才,他率部正面擊退了白虎軍團趙風雷的奔雷軍,這才得以聚攏之前被偷襲的殘部,現(xiàn)在退守朝天關(guān),據(jù)朝天關(guān)之險,只要王上的增援及時趕到,定能驅(qū)除...”
“我問你,他還能支持多久,不是讓你來給他表功的。”泰王不緊不慢的打斷江天明的話,繼續(xù)問道。
江天明心里一驚,沉默了一會兒,嘴里顫顫巍巍的蹦出兩個字“七天”。
“七天嗎?以平川的能力,能夠撐住七天,也是為難他了吧?!碧┩鯂@了一口氣,緩緩的從門里走出來。
江天明抬頭看著年輕的泰王本來想說什么,但是又看見泰王已經(jīng)斑白的兩鬢和充滿血絲的雙眼,心里一疼,又什么都說不出來。
是啊,雖然他是王上,但是他才30歲啊。江天明低下頭,伏在地上像是一只路邊的老狗,身上的力氣一下子被抽空了。
“江卿,黃卿,情況我都知曉了,兩位都是孤的股肱之臣,西南西北方面的諸多不穩(wěn)定因素還要二位去替孤消除呢。兩位親自趕來匯報情況,一路未曾吃喝,先去調(diào)理一下,然后替孤繼續(xù)督察天下,消除隱患呢?!碧┩鯇⒍朔銎稹皝砣耍銉晌淮笕讼认氯??!?p> “謝…謝王上”黃江二人相視一眼,抿了抿嘴,最終沒有再說什么,謝恩跟著宮人退下。
“蕭卿,你怎么看?”泰王看著園里的風景,溫和的問道。
賞書坊中走出一人眉頭緊鎖,一邊來回踱步,一邊說道“奇怪,奇怪,太奇怪了,為什么是張虎的白虎軍團,應(yīng)該是司馬元道的朱雀軍團???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而且這個路線也奇怪,為什么先是南嶺,再是西塞,而且西塞還是圍而不破,張虎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泰王也不打斷此人的話語,而是靜靜的聽著,不是因為知道原因而不說,而是因為這人可是聞名天下的鬼謀蕭如晦!
“雖然處處透露著詭異”蕭如晦突然堅定的看著泰王說到“但是我們本來就是做好了后手的打算,現(xiàn)在只是開局和我們預(yù)計的不太一樣而已,王上,世事無常,既然已在局中,對方已經(jīng)下了一步棋,我們的棋也要落子了!”
“好,蕭卿,孤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泰王轉(zhuǎn)身對著身前空無一人的地方嚴肅的說著“傳令
張憲,率領(lǐng)八字軍按照預(yù)定計劃開始行動,傳令王甫率領(lǐng)背嵬軍按照蕭卿的原定部署開赴前線!另傳旨曹烈率領(lǐng)紅衣精銳給孤清理整個大都!”說到這里,泰王的臉上浮現(xiàn)了森森的殺意“三十年了,孤等了三十年!我胡式等了一百三十年!是時候了!是時候,我胡式先祖失去的,讓我親手奪回來!”
“諾!”墻邊傳來三聲沉重有力的聲音,只見空無一人的墻上浮現(xiàn)出三個人,朝著泰王單膝叩首,隨后迅速消失在墻外。
空氣中一片肅殺,只有蕭如晦還在一邊踱步,一邊在嘴里念叨著什么。
天盛三十六年,也是九洲歷1244年,中洲皇都降旨于天下,細數(shù)泰洲王胡榮九大罪狀,并宣布討伐泰洲,挽救天下黎民于水火。繳文一出,天下嘩然,這是中洲皇朝自幽洲起兵,吞并青、邕、景、中四洲后,時隔一百三十年,再起兵禍,而泰洲,正是曾經(jīng)中洲的主人,胡式王朝在戰(zhàn)敗后如今的大本營!
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戰(zhàn)斗意味著什么,一時間,整個大陸風起云涌。
遠在千里之外的中洲塔里城,李衡洲和李魏各自背著一個大包裹,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老爹,不是說前線打仗了嗎,怎么這里完全感受不到一點緊張的氣氛呀”李魏一邊左顧右盼一邊疑惑的問到。
“落云鎮(zhèn)趙員外打鎮(zhèn)南的老乞丐,你覺得趙家人有什么緊張和擔心的嗎?”李衡洲買了一個燒餅,遞給李魏。
“當然不會啊,估計他們還在私賭老乞丐最后怎么求饒呢?!崩钗航舆^燒餅不假思索的說道。
“就是這樣,當你對自己充滿了足夠的信心,你就不會感覺到絲毫的害怕和緊張,只會感到興奮?!崩詈庵抟Я艘豢陲灐叭欢@個時候,你就可能要吃虧了?!?p> “是因為驕兵必敗嗎?還是因為盲目的自信?”李魏有點奇怪。
“不僅僅是這些”李衡洲看了看李魏認真的說道“當一個人盲目到忽略了失敗的可能性,那失敗就必然會降臨。獅子搏兔亦盡全力,與天與地與人斗,時刻都要懷著一顆敬畏的心,不管你的對手是強大還是弱小,全力以赴,認真對待,記住了嗎?”
“好的好的老爹”李魏覺得最近的老爹也不知道怎么了,越來越嘮叨,比原來鎮(zhèn)口的那些老寡婦更能絮叨了。胡亂對付一下就繼續(xù)吃餅,一邊看著四周的人文風情和街頭小吃目不轉(zhuǎn)睛“哎喲!李衡洲!我跟你說,老子打兒子會天打雷劈的!”
李衡洲敲完李魏又揉了揉李魏亂糟糟的頭發(fā)“走吧,臭小子,你這一頭亂發(fā)該剪剪了,不然哪個小姑娘能看上你”
“喂喂,老頭子你說啥呢,我才不剪呢,我這個發(fā)型帥得很,再說,大丈夫四海為家!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李魏還沒說完,突然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前面那個紅色三層建筑正中的金色大字,一臉的不可思議“老爹你說剪頭發(fā)就是這?你確定你這是帶我剪發(fā)?喂喂…我不進去!不要?。。。 ?p> 李衡洲哈哈大笑,拉著李魏,邁步走進了塔里城聞名遐邇的三大“景點”之一的花房——
“紅袖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