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女人穿著一身珍珠白的魚尾裙禮服,面料上有光流動的波瀾。這種面料,白蘊醉只在左凜的衣服上見過。
女人帶著簡單的鐲子,胸口掛著藍寶石項鏈。私人訂制。
白蘊醉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應(yīng)該是屬于黎城的人。因為她像是給自己套上了一層精美的殼,這些光彩奪目的衣服仿佛天生就是他們的皮膚一樣。
白蘊醉看著她說:“對,我是。”
女人捂嘴笑了。
女人身上的氣息略帶成熟,看不出年齡,三十多?亦或是裝扮成熟的二十七八?她穿著紅色細跟高跟鞋,與珍珠白的禮服色彩沖突,卻成為點睛一筆,奪人眼目。小臂上戴著蕾絲手套,仿佛是想要搶了新娘的風(fēng)頭。
“你是?”白蘊醉問。
這位嘉賓,完全是不請自來。
女人用手理了理卷發(fā),輕描淡寫的說:“白蘊醉,你聽好,我是你的母親?!彼a上了一句:“生母?!?p> 白蘊醉皺眉,覺得這些話荒唐至極,簡直是無稽之談。
“你到底是誰?”白蘊醉又問。
女人婀娜多姿,連坐下的動作都搖曳著自身的光彩,她端起一杯酒看著臺上的新人說:“真想不到,他又結(jié)婚了。”
她慢慢的自我陳述道:“我也沒想到那年我會懷孕。”
她不想因為白蘊醉放棄自己冉冉上升的事業(yè),便把白蘊醉交給了白旗,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悲涼的事實是,白旗的心里曾經(jīng)確實只有過這個女人。
徐尤尤。
白蘊醉望著她,皺著眉。
徐尤尤為何來這個婚禮?為啥告訴她這一切?白蘊醉不信,也不懂。
正巧,白旗向臺下望去,這一眼,便看到了徐尤尤……
姜素在他身旁幸福的笑著,與他十指相扣。白旗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醉了,可是他明明今天沒有喝酒……
“嗨?!毙煊扔茸谂_下,朝他招了招手。
很多年了。
久到他已經(jīng)老了。
可她一點沒變。
白旗臉上浮出強意的笑容,躲避似的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他牽著姜素的手,給身邊的來客敬酒。
“嘖,還是老樣子。連見都不敢見我?!毙煊扔日f。
“你到底……”白蘊醉語氣中帶著些怒氣。
“你爸這些年找的都是些穿得很精致的女人吧?”徐尤尤問。
“嗯……”那些女人連葬禮都穿著精致的黑裙……
“他只不過是在找我的影子而已?!毙煊扔日f得輕描淡寫,話里輕佻得不帶一絲感情。
“既然這樣了,我就全部告訴你吧?!毙煊扔扔中α?。
“白旗對我,只能用死心塌地、鞠躬盡瘁來形容??墒俏也⒉幌矚g他,他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我在意的只有自己的未來。一次意外,我們喝醉了酒,我懷上了你。本來想要打掉的,但是白旗死活不讓,我就當做分手禮物送給他咯?!毙煊扔群韧炅吮锏木?。
“那……”白蘊醉看著眼前的女人,她如此冰冷,像是一個真正的妖精。
“所以你爸總是會找那些打扮得像我的女人,只不過啊,她們哪能比得過我?”
“那我媽媽為什么……”白蘊醉咬了咬牙。
印象中的媽媽,總是帶著溫婉動人的笑臉,穿著樸素的衣服……身上總會水果的香味……她并不是那樣注重打扮的人。
“她啊,愛你爸爸愛得死心塌地。別的女人哪能接受你?除了這個女人?!?p> “滾?!卑滋N醉冷冷的說。
“你很沒有禮貌?!毙煊扔忍Я颂骂€。
“滾……”白蘊醉帶著哭腔,她雙手捂著眼睛,聲音嗚嗚的。
楚鴿在此時沉默地牽起白蘊醉的手,帶著她快速跑出這喧鬧的大廳。
曾經(jīng)他帶她逃出那場暴雨的葬禮,如今又帶她逃出這場荒唐的婚禮,一年又一年,長大的他依舊陪在她的身邊。
他們兩個像是拋下了整個世界,奔跑著……逃出那份悲傷……
白蘊醉多想徐尤尤說的那些話是騙她的,但是她看著她的眼睛,這雙眼睛多么像她……
這樣的面孔,又怎會沒有血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