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木材雖然不值錢,但這種手感光滑,色澤雖暗但又有明顯光澤和紋路的紅木,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東西。
他好歹也在那些富貴的人家,或者是在風神教堂的樓梯扶手上見識過的。
其他人或許在這種情況下就難以分辨了,但是卡斯不一樣,他始終記著所有能學到的一切東西,無論是否能用得到。
“陳先生,這…真的可以嘛?”
他有點偏褐色的眼睛仔細地盯著面前的少年,試圖得到對方的否定。
“嗯?!?p> 少年不以為意地點頭回應,也沒有再看一眼那木頭,似乎那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塊簡單的木頭。
如果不是太需要熱量,他可能這時候會直接抱著帶走,但很顯然,他的妹妹也很難再次和他一起走到那冰天雪地里去了。
他小心地從衣服最內(nèi)層拿出干燥的火柴盒,取了些火爐里的干草開始點火。
但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名自稱陳已的少年的身上。
淡灰色的衣服上其實雕刻著一些并不顯眼的花紋,也許是有些臟的緣故,和那些孤高自傲的富人相比,顯得十分平凡。
但,上面卻沒有太多多余的褶皺。
連同那少年沒有皺紋的手一同看去,卡斯察覺到對方可能根本不住在這里。
果然,之前從風神教會偷到的詭物拓印紙果然還是十分有用的。
那件詭物的作用就是能找到其他詭物,只不過因為其本身的限制條件,以及是拓印的原因,它的作用范圍也只不過是十分之一個風神教堂那么大。
但是,他們還是成功了,并且來到了這里,這樣說不定,還能在面前這位神秘的先生的幫助下,擺脫教會的搜查。
要是真被抓到,還不知道會遭遇什么。
陳已看著卡斯一邊生火,一邊不斷打量著自己的眼神有點慌。
他不會是看出我是個卑鄙的外鄉(xiāng)人了吧。
但他們雙方處在一種微妙的交易之下,倒讓陳已沒有那么的擔心。
大不了,把他們交給他們要躲的人唄。
等等…他們要躲的會是什么……
陳已緩緩地在床上坐下,“你們遇到了什么事情,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穆???p> 兩個孩子給他的錢足夠他們在旅館里租間房間了,即便他們可能只是小孩子,但錢足夠自然就不是問題。
而他們的言行舉止表現(xiàn),這些常識他們肯定是具有的,那么既然來到自己這間破屋子,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義。
陳已不敢輕易下定論,他只能先把自己代入進這樣一個普通人的視角來面對他們,反正他根本沒有絲毫關(guān)于這兩個孩子的印象。
但也不排除,這兩個孩子和他穿越到這里的事情有什么聯(lián)系。
注視著陳已深邃的目光,卡斯低下了頭,聲音比起剛剛少了幾分底氣,“我們偷了風神教堂的琴?!?p> “過兩天神典上準備祭祀風神的那把。”卡蘿在一邊小聲地補充。
然后,她被卡斯瞪了一眼。
繞是陳已不理解這些相關(guān)的事情,他也聽出了這有些不太對勁。
風神?這是怎么莫名其妙就和我扯上關(guān)系的?
偷了最厲害的幾個組織之一的教會的東西,然后跑到自己這來躲著?
陳已正了正身子,目光重新掃過兩個孩子。
陳已懷疑他們應該和普通人不太一樣,不然不至于能如此輕松地做到這樣。
卡斯和卡蘿也回以謹慎的目光,“您不會是風神信徒吧?!?p> 對于七神這類正神來說,信徒自然十分的廣泛,加上這片區(qū)域?qū)儆凇盀憽背堑淖畋辈浚L神信徒占比幾近八成,甚至屋子附近正好就有座風神教堂,這很難不令人聯(lián)想到陳已就是一個虔誠的信徒。
當然普通居民也不是不能住在這里。
不過,也不排除是為了方便每周去蹭上一些食物。
當然,在兄妹眼里,陳已肯定不是后者。
陳已搖了搖頭,也許他以前是,也許他未來是,但反正他現(xiàn)在不是。
他這時只想找到合適的方法把那些錢還回去。
畢竟,這個世界是有非凡力量的!
強大的組織真要想找兩個人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更何況他們也不可能一直躲在這里。
“能和我講講更詳細的情況嗎?”
“嗯…我們一開始并不清楚那是教會的琴?!笨ㄋ够卮鸬?,“那個琴原本放在城外的某個塔樓里,那群富人天天都去小心翼翼地參觀,我們就以為只是哪位大人物的收藏品?!?p> “畢竟那保護力度也不強,甚至只有四位神之眼擁有者看守。”
“我們跟著他們運送的馬車走了一路,突然有一群白色服飾的人攔截在了路上,和那幾個守衛(wèi)發(fā)生了一些爭斗。”
“我們就趁機把琴偷了回來……”
這個機估計也是沒有那么容易趁的,陳已馬上反應到。不過他們也算是鉆了空子,說不定教會已經(jīng)做了什么埋伏,但卻忽略了兩個小孩子。
“但是,我們偷完才發(fā)現(xiàn)琴上的標志。是風?!?p> “反正也賣不……嗯…于是我們準備把琴還回去再給教會那位主教道個歉,但好像…”
說到這,卡斯的言語中似乎還帶上了一些委屈。
到底還是小孩子。陳已感嘆到,這恐怕被抓到了也免不了責罰,這也肯定不是兩個孤獨落魄到需要偷東西的孩子能承擔得起的。
但也不是我能承擔的起的啊喂!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我們剛將琴還回去就來您這了,陳先生?!?p> “?”
也就是說,他們似乎正在被追捕的途中。
就在這時,敲門聲再次響起。
聽著恐怖故事時,故事里的內(nèi)容突然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這無疑是最令人害怕的。
陳已此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心臟驟停。
……
“先生,晚上好,有什么事情嘛。”
陳已這次只將門打開了一條細小的縫隙。
門外并不是陳已想象中的教會人員的模樣,而是一個身型高挑的男人,雙手戴著皮質(zhì)的手套,黑色的大衣上掛著些精致的金色飾品。
“你好,東塔,例行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