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弱書生名叫覃顯,自稱是白稻山的新人,但看他領(lǐng)著方青稚等人,一路上總有不少門人停下對他躬身行禮來看,這話八成是假的。
而且,方青稚看了看四周,他們這六個人,走到哪里也不顯眼,倒是覃顯,看起來許多人都對他很是關(guān)注。
“覃師兄,這些是今年的新人?”有人湊上前來,主動跟覃顯打招呼,有意無意的忽略了覃顯身后跟著的方青稚等人,顯然是沒將他們放在眼里。
覃顯微微頷首:“是我將他們領(lǐng)過來的,秦老不是說他那邊總是缺人手嗎?我特地找了些人過來,給他打下手的人總算足夠了?!?p> “這些雜役,他們也配給秦老打下手?“說話那人顯然是嫉妒到忘記控制,忍不住道:“不要讓他們誤了秦老的大事?!?p> ……
木頭張靜默的神色,微微有了些變動,他看了對方一眼,低下頭,沒有出聲。
但是其他人可不是木頭張,頓時對說話那人怒目而視。
只是對方輕“嗤”一聲,顯然是沒將這些人的目光放在眼里,即使他們對他怒目而視,區(qū)區(qū)雜役而已。
方青稚沒有說話,覃顯卻注視了對方一陣:“慎言,這些話,說不定會傳到秦老耳中。需知,當初的秦老,也是從雜役做起的?!?p> “……這,這哪里能一樣。”那人頓時尷尬,嘴唇蠕動著,想要再說些什么挽回點兒顏面,卻始終憋不出什么話來,只能憋屈的看著眼前的覃顯帶領(lǐng)著眾人漸漸走遠,憤憤不平的留在原地不知道在咒罵些什么。
對于眾人,剛才覃顯說完話之后,那人尷尬難堪的神情,無疑是為他們出了心頭的一口惡氣。
神情也不再那么郁郁,至少他們有了個共識,這名文弱書生,可不像是外表上看起來那么好相處的,面對著他的時候,眾人也多了幾分拘謹乖巧,不再那么放肆。
再次飛行在空中,眾人都安靜了些,不再像是之前那樣大呼小叫。
因為他們剛才發(fā)現(xiàn),飛在空中,身形根本就不是他們所控制的,只要正常站立,就能夠輕松保持著平衡,這些仙人一般的手段,讓他們嘖嘖稱奇。
大部分的人則是將這些崇敬都歸功在覃顯身上,但這個年輕人,有著跟外表不符合的成熟,即使眾人夸贊著他,他也神情不顯,只是依舊淡淡的笑,領(lǐng)著眾人飛到了一處平原地帶,緩緩下落。
眾人都是頭一次有如此新鮮的體驗,心情跌宕之余,又不免對未來充滿了憧憬,期望著會有什么長胡子仙人出來迎接他們。
倒是木頭張跟方青稚話語不多,也不怎么參與眾人的異想天開討論,偶爾對視時,竟有幾分惺惺相惜之感。
這些年輕人的年歲太小,話語太跳脫,光用腦子想就知道,怎么可能會有長胡子仙人出來歡迎他們,他們既然應(yīng)征的是雜役,顧名思義,就是負責(zé)做事情的首要人選。
剛才聽覃顯的語氣,分明就是帶著他們過來給一位秦老做事的,方青稚無法理解這些人議論紛紛的腦洞是怎么開起來的,只覺得好笑之余,還往旁邊多走了兩步,不是很想?yún)⑴c到他們的討論。
這就走到了木頭張身旁,覃顯此時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壓根不會注意到隊伍里討論的內(nèi)容已經(jīng)逐漸往腦洞大開的方向發(fā)展。
而木頭張則是對于方青稚有些好感,在他眼里,剩下的五人之中,方青稚無疑是還算靠譜的那位。
起碼剛剛那些不著調(diào)的談?wù)?,木頭張是沒心思參與的,他看方青稚跟自己也有同感,這時再見,便壓低了聲音。
“都是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到了這里,先謹言慎行,好好做事,不要跟他們廝混在一起?!?p> “是。”
方青稚贊成的點點頭,他跟木頭張的想法達成了一致,這些人在一起的時候吵吵嚷嚷,念叨的大多是些不著邊際的事情。想要在這種地方去跟覃顯這等人比較或者是巴結(jié),不如等他們真正看清楚自己身在何處的時候再說。
否則的話,貿(mào)然的做出這些行動,只會給其他人帶來麻煩,但他們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倒是在覃顯身后吵吵,想要引起覃顯注意,這讓木頭張無奈的同時,也悄聲提醒方青稚,他希望對方能夠警醒一點兒,不要在這個時候行錯一步。
到了地方,覃顯率先走了出去,他對身后的人簡單介紹:“這處平原都是秦老掌管的,他選擇在此處開墾實驗田,實驗就是嘗試對錯的意思。
恩,反正就是秦老讓你們干什么,你們干什么就對了,不要問其他的問題?!?p> 秦老的脾氣可不會像是覃顯那么好,剛才那位面色嚴肅的老頭子已經(jīng)走到了近前,他的動作并不快,但是掃過眾人的視線卻極具有壓迫感。
“你們這些人,為啥來的這么慢啊?而且一個個的還東倒西歪的湊在一起,這像是什么話,都給我站直了?!?p> 秦老呵斥一聲,就連木頭張也沒逃過他的喝罵,這個嚴厲的老人,一下子就將眾人捏成一團。
覃顯苦笑著站在一旁,他想要說些什么緩和下氣氛,結(jié)果秦老的目光立即轉(zhuǎn)向了他:“覃顯,約定好的時間,你晚了整整小半個時辰,去做什么了?”
“徐文說跟我聊了些事情,這次的雜役招收的太少了,恐怕無法緩和人手不夠的問題。”
覃顯將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秦老不耐煩的揮揮手,顯然是不愿意將這些事情拿來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這種事情,你就去跟徐文說商量著解決就行,不用問我。反正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短缺了我這里的人,他那個破茅廁,總是找那么多人過去干嘛?”
“咳咳?!瘪@神色尷尬,他沒有料到秦老就這么把話說了出來,而且直接的沒有任何掩飾,他一下子掩飾不住,只能用咳嗽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望著眼前的覃顯,方青稚的神色古怪,他剛才沒有領(lǐng)悟秦老說的廁所是什么,但是眼看著覃顯的神色如此怪異,他忽然聯(lián)想到了徐文說領(lǐng)走的那一批人,他們歡天喜地的樣子,應(yīng)該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