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天大的買賣
“第一步,把姜氏火鍋店做到全國各地?!?p> “姜氏火鍋店我去過幾次,的確不錯,只是...”
墨九重大袖一甩,笑道,“沒有只是。自蒼帝確立太子以來,已經(jīng)過去了十五年。
這十五年里,你以為太子一直都無所事事嗎?”
墨九重笑著,在燭光中伸出五個指頭。
“五百萬?”楊泰平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可是四通商會一年的利潤。
“哼哼~”墨九重冷笑,默不作聲。
楊泰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面前的年輕人,只覺得對方的臉在光影中不停扭曲,如同鬼魅。
咽了口唾沫,試探道,“五千萬?”
墨九重點頭。
一陣陣眩暈感襲來,楊泰平覺得血壓上升,眼前不停的有黑影出現(xiàn)。
他呼吸抑制不住的急促起來。
五千萬,四通商會十年的利潤,更何況,這些錢,有多一半已經(jīng)換成物資,堆放在玄武國各地的倉庫里。
墨九重也知道這個數(shù)額巨大,剛開始,他只想說個五百萬兩,但話到嘴邊,他問自己,“既然決定這么做了,為什么不干的更大點。
就像另一個空間那樣,把姜氏火鍋店打造成全國連鎖?”
僅憑這一個牌子,就可以逍遙一生了。
更何況,還有太子、父親這兩棵大樹,有什么事是干不成的?
搏一搏,鳥槍換大炮。
“伯父,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大后天早晨,我在這里等你,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答復(fù)的話...”
他笑了笑,“我想還有其他商會會考慮我的提議。
比如,五味商會?!?p> 楊泰平聽到五味商會這四個字的時候,心情都快炸裂。
他下決心般猛的拍了拍桌子,站起來對墨九重鏗鏘有力道,“好,大后天早晨,我再來拜會公子?!?p> 然后,將桌上已經(jīng)放涼的茶一飲而盡,像一頭躊躇滿志的雄獅,推門而出,雄赳赳氣昂昂的去了。
搞得謝鴻運滿頭霧水,還以為兩人之間有什么矛盾。
也顧不得安撫楊泰平,連忙進了屋子,看到墨九重老神在在,坐在燈影里微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墨兄?”
“啊,是謝兄啊,請坐?!?p> “我剛才看到楊伯氣勢洶洶的離開了,沒什么事吧?如果他有什么得罪之處,我在這里替他向兄弟賠罪了?!?p> 謝鴻運規(guī)規(guī)矩矩的拱手。
墨九重大笑道,“不妨事,楊伯父,那是激動加緊張。
不提他了,好久沒和謝兄歡聚,不如今晚你我二人,出去賞賞余杭城年關(guān)將至的熱鬧景象?”
謝鴻運長出口氣,笑道,“墨兄有請,敢不從命?”
...
楊泰平坐在暖轎里,由四個轎夫抬著,這幾個人顯然都是熟練的老手。
即是在雪地里,轎子也和平時一樣,只有細(xì)微的顛簸感。
在心里,他反復(fù)思索墨九重提出的建議,如他所言,加入他們的陣營能為四通商會贏得多少利益?
同時,這也代表著極大的風(fēng)險。
同樣,風(fēng)險越大,利潤越高,楊泰平有些心動,但現(xiàn)在的四通商會還能經(jīng)受住失敗的后果嗎?
思索了一會,得出的答案是不能。
四通商會周邊勢力虎視眈眈,時刻想要蜂擁而上撕扯利益,最后取而代之。
至于五味商會,他們最快樂的事情,也許就是看著四通商會在群狼環(huán)伺中漸漸消沉,成為一個曾經(jīng)的代號。
雙手縮在一起,套著厚實夾襖的楊持騎著馬,看到一頂熟悉的轎子過去,轎子上方插著一面彩旗。
“父親,五味商會的轎子剛路過,好像是周溫的轎子?!?p> 周溫,五味商會現(xiàn)任會長,是楊泰平的老對頭。
兩人都是地地道道的余杭人,自小也認(rèn)識,只不過因為雙方商會長期處于競爭狀態(tài),所以私下里的關(guān)系并不對付。
這段時間,蠶食壓迫四通商會的幕后黑手中,五味商會是其中最龐大最有實力的一位。
楊泰平掀起轎簾,冷冽的空氣吹得他一個激靈,整個人似乎清醒了許多。
他探出頭向后方看去,不遠(yuǎn)處一頂插著彩旗的轎子在雪地里緩緩遠(yuǎn)去。
方向,好像是自己來時的方向。
他心底泛起狐疑,放下轎簾,對騎在馬上的楊持道,“你先別回去了,等下去知府衙門口看看?!?p> 楊持會意,掉轉(zhuǎn)馬頭,找了間酒館消磨時間去了。
...
事情的重要性已經(jīng)超出了楊泰平的掌控,他第一時間回到楊宅,找到四通商會真正的掌舵人。
他的父親,楊自珍。
屏退了下人,楊泰平親自關(guān)門,將自己與墨九重在知府衙門書房的談話一五一十的告訴楊自珍。
楊自珍手里轉(zhuǎn)動著兩顆玉質(zhì)乾坤珠,閉著眼睛一語不發(fā)。
楊泰平知道,父親偶爾跳動的眼皮說明他正在細(xì)致思考,那一道道皺紋都代表著他難以捉摸的心機與久經(jīng)歷練的堅毅之心。
楊泰平講完,靜靜的坐在旁邊,耐心等待老爺子發(fā)話。
許久,楊自珍睜開眼,口中緩緩?fù)鲁鰩讉€字,“這小家伙好大的口氣,好大的手筆。
想讓我們楊家?guī)退мI,他坐收利潤...好黑的心哪!”
對此楊泰平表示贊同。
墨太保即便有再大的權(quán)勢,礙于他的身份,也不可能讓兒子出面,攪亂玄武國的經(jīng)商市場。
即便,他拿得出五千萬兩銀子。
不過按照他的風(fēng)評與京師掌柜的匯報,這位墨太保很可能只是收取一些常例,維持墨家的生活。
至于其他收入,應(yīng)該不會有這么夸張的數(shù)目。
畢竟,他是能臣,不是貪官。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楊家出資,墨家?guī)蜅罴掖钌咸痈拇蟠缓?,三方分利?p> 墨九重、或者墨府只在這件事里扮演聯(lián)系人的角色。
可想要做成這筆天大的買賣,這位聯(lián)系人又不可或缺。
墨家公子究竟是四通商會崛起的貴人,還是將四通商會拖入無盡深淵的惡鬼,楊泰平無從得知。
楊自珍蒼老的眼中閃耀著智慧的光芒,他看了一眼愁眉緊鎖的兒子,那張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臉上也長出了一道道皺紋,也在逐漸老去。
“知道我為什么要把老大老二派到別的地方嗎?”
楊泰平恭敬道,“他們兩個能力不足,野心有余。留在家里,只會把四通商會攪得門派分立,亂做一團?!?p> 老爺子有四個兒子,楊泰平是最沉穩(wěn)最有經(jīng)商頭腦的一個。
但他知道,現(xiàn)在老爺子提的并不是他的兄弟,而是自己的三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