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山楂片摻了圣靈之血
談到莉莉婭的情況，醫(yī)療室內的空氣變得沉重其來，最終還是莉莉絲打破僵局：“其實也沒什么，大部人不會對【灰騎士】有惡感，反正也沒有背叛的打算，只是這孩子也需要時間去學習，離群只是性格使然?！?p> “對，沒關系的！”莉莉婭也做出開心的YEAH手勢。
“哈哈?！泵鎸μ烊似嫣氐膬r值感，常憬悟感覺嘴角有些發(fā)干，莉莉絲馬上善解人意的給他端上水杯：“謝謝，可能是我多問了，莉莉婭還這么小，為什么要讓她做這么困難的工作？”
“關于這一點……”莉莉絲看向莉莉婭，在她點頭后才說道：“這孩子是先天的使徒，在【灰騎士】的駐地，北極羅剎永久凍土，經常會有出生的孩子受到特殊的血脈侵染，獲得狂獸之血，她們是天生的戰(zhàn)士，灰騎士中的亞種【狂血騎士】?！?p> 莉莉婭：“傳說是因為騎士長爺爺在修建駐地的時候，有一只末劫中誕生的瘋神路過，和爺爺有一段因緣，因此會祝福灰騎士駐地出生的孩子們?！?p> 常憬悟的手指在床頭柜上不自覺敲打：“祝福呢……因為血脈所以只能干這樣的工作，在我看來更像是……不好意思多嘴了。”
莉莉絲毫無芥蒂的笑出了聲：“就算是擁有狂獸血脈的孩子，也不是非加入使徒不可，這也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我們都還是預備役呢?！?p> 常憬悟心中大喊臥槽，這才想起她們還是自稱預備役，鬼知道正職到底得是什么強度。
莉莉絲：“嘛，常見的誤解，總有人以為【正一】只能豎著進來，橫著出去，退休=死亡。我們可是有完善的五險一金、休假和退休制度的，說到底以使徒的嚴格標準，半途被淘汰，轉入文職，或者卡在預備役上幾十年都是很正常的情況?！?p> “不好意思，我想多了。”常憬悟對自己荒謬的第一印象感到羞恥，轉而對莉莉婭問道：“為什么要做灰騎士？”
“因為想做?！崩蚶驄I答道：“大家都是這樣想的，相比無災無病，平凡的活過兩百年，不如成為使徒。”
“兩百年？不不不，成為使徒本身不應該當做目的吧？”
“其他的目的還有很多哦?！崩蚶蚪z笑道：“這個世界上到處是令人討厭的敵人，比如襲擊我們的人，如果【天神之音】只是個普通的偶像團體的話就無法和他們交戰(zhàn)了。
“你也一定能理解的?！崩蚶驄I用紫色的眼睛看向他，深沉如幽潭，其中卻蘊含著熱量：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是一輩子當沒看見去視而不見，臨死前感嘆人生中居然有那么多無奈之事，承認自己的無力，還是成為使徒，做自己心里真正想要做的事。”
“莉莉婭想這樣做，所以自愿選擇成為灰騎士。你一定能理解?！眿尚〉呐⒖粗ｃ轿虻难劬τ种貜土艘淮?。
人生在世間，總會遇到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看不慣的事，于是便要學會忍耐，把自己變得圓滑，融入大眾中，以得到平穩(wěn)安定的生活。
“只限這次，把所有后果都忘記，對準眼前討厭的混蛋臉上一拳打上去，賞他個滿臉開花！”
但即便是再這么隨和之人，山中苦修數十年未動凡心的高僧一生中至少也會有一次產生這樣的念頭吧？
現在有另一條選擇擺在眼前，獲得力量，選擇一條與平凡絕緣，危機四伏，卻能實現心中真正渴望的道路。
即便是以死亡為代價，老來回顧人生，卻發(fā)覺只充滿無奈與忍耐的恐懼感和怨念也足以讓人做出選擇。
常憬悟能理解她們的選擇，因為他絕對會選擇危險的選項。
“哦，對了，以【正一】的技術，我們就算為國捐軀了，像復活，活出第二世這樣的選擇也不是不可能?！?p> 常憬悟：“嗯？”
“因為對世界改變太大了，讓死人復活這種事【正一】很少做?！崩蚶驄I解釋道：“但讓你下輩子活的更好，保證安穩(wěn)幸福、生活美滿，進入簡單模式還是小事一樁。?！?p> “別是騙人的吧？”這樣作死的發(fā)言常憬悟自然沒有說出來，還是把她們的話先記下來，留待日后研究。
以天人的神力，或許真的能逆轉過去，復活死人也說不定？
倒能理解為何使徒是個別人搶著要的工作了，確實彌足珍貴。
莉莉絲：“不過你可真能干啊，想不到這顆星球上居然有人能和莉莉婭打成那樣，不愧是愛麗兒姐看上的人”
突然的夸獎讓常憬悟有些尷尬，他還記自己是怎么全力往莉莉婭臉上招呼的，若是不看后續(xù)莉莉婭毫發(fā)無傷的樣子，鐵定是要被以殘忍手段傷害兒童罪告上法庭的。
再加上使盡全力的他最后還是被打成重傷力竭，昏死過去的結局。
兩種意義上都很尷尬。
“也沒那么厲害吧？覺醒者里比我強大的還有很多?！?p> 最典型那些擁有移山倒海之力的三級能力者。
“沒有關系的，覺醒者對莉莉婭是用不出能力的，越是高級的覺醒者受到的反噬越強，直接一命嗚呼也說不定?！?p> 常憬悟一拍腦袋，想起自己躲入鏡像世界直接被莉莉婭一錘子砸爛的經歷，如果是其他依賴靈魂能力作戰(zhàn)的覺醒者后果可能更慘。
不過看反應，她們真的不介意自己對莉莉婭字面意義上動手動腳、氣勁打擊到推心置腹、牽腸掛肚（物理），甚至還挺贊賞的。
常憬悟明顯感覺她們對自己的態(tài)度在往好的一面發(fā)展，如果說原來的好感度是【友善】，現在則提升到了【在意】、【重視】的等級。
不由讓人腦補戰(zhàn)斗場景時兩人頭上不停冒出【好感度+1、+2】的提示，【正一】道還真是武德充沛
“確實很厲害?！崩蚶驄I神色自然的認同隊友的說法：“也有點危險。”
“危險？”
“有兩點?！崩蚶蚪z豎起手指：“第一，你最后的裸絞真的差點讓莉莉婭昏迷了。這會造成十分麻煩的事態(tài)產生?！?p> 常憬悟：“關于這點，我可以保證自己能在對手昏迷后松開束縛?！?p> “不，我們關心的不是莉莉婭的安危，是你的?！崩蚶蚪z搖頭：“狂獸之血，雖以獸為名，但足以稱為“狂神”，是不需要氧氣也能生存的魔神。如果小莉莉婭作為人，需要氧氣的部分昏迷了的話，屬于魔神的狂性便會蘇醒，接管身體。”
莉莉婭：“原始的獸性很危險，莉莉婭直到醒來為止會徹底失去人形”
那時候莉莉婭不會有事，但身邊失去意識的倒霉蛋肯定十死無生。
“第一點我理解了，那第二點呢？”常憬悟問。
“這也是我們需要有人看管你的理由。”莉莉絲豎起第二根手指：“在打斗的過程中，你居然讓【狂血騎士】出血了?！?p> 回想起對莉莉婭敏銳耳朵使出的獅子吼，常憬悟略帶歉意的看向她頭上毛茸茸的耳朵。
“沒關系，已經痊愈了?！崩蚶驄I主動給他看耳朵，又說：“除此之外互毆的時候莉莉婭也有被打出一點血霧，因為復原的很快，你沒注意到。”
常憬悟：“【狂血騎士】的血流出，會有很嚴重的后果嗎？”
莉莉絲點頭：“吸入血液可能會讓你被其中瘋狂的意志所侵染，失去控制，所以莉莉婭才會在這里等你醒來?！?p> 莉莉婭像做錯事的孩子般低下頭：“狂血感染幾乎是無藥可救的，那個時候就只能讓莉莉婭把你處理掉了。”
醒時那驚艷的體驗背后居然那么危險，常憬悟背后直冒冷汗。
“這也是小概率事件啦，狂血并不是物理意義上的血，很多人在毫無防備下接觸也沒有受到感染。”莉莉絲又說道：“但你最后還是被莉莉婭咬了，傷口很厲害，所以我們才需要集中觀察?！?p> 常憬悟下意思看向自己被咬的右臂：“被咬也有感染的可能嗎?！?p> “不知道，迄今為止需要【狂血騎士】連牙齒都用上的敵人基本都死了，沒有足夠案例證明會產生感染，又不是狼人。”
莉莉絲的回答讓常憬悟囧了一下，說道最后的戰(zhàn)斗，他好奇的問道：“結果怎么樣了，是誰救下我的?！?p> 莉莉絲答道：“是愛麗兒，除她以外也沒人分得開你們，那可抱的真緊啊?！?p> 常憬悟臉上一紅，道：“沒想到愛麗兒小姐這么厲害。”
“那是當然，她可是【白騎士】預備役，又名神之手、安離思之子，名副其實的最強?！崩蚶蚪z伸手招呼窗外，找來一只端著儀器的小蝙蝠對著常憬悟開始掃描，進行后續(xù)檢查。
由于關于【正一】中使徒的資料目前只有很粗略的信息，經過一番講解，常憬悟才差不多理解她們的情況。
【正一】的使徒氏族共計有十三支，他們超凡力量的源泉來自于大無垢者安離思，是被授予了圣靈之血的人。
而像愛麗兒這樣的人則是天生體內含有大量圣靈之血，與大無垢者極為相似的存在，自然也被認為是使徒中最強的一類。也唯有最接近大無垢者的她們擁有對抗灰騎士的權限。
“對了，這個，給你。”莉莉婭忽然想起了什么，把一個油紙包遞給常憬悟。
打開還帶著女孩體溫的油紙包，是幾片粉紅色小圓盤，約是硬幣大小。
“這是……”
莉莉婭靜靜答道：“communion（圣餐）”
Communion，圣餐，意為神的血肉，按照【正一】的說法，進行圣餐儀式意味著將人與神、大無垢者聯(lián)系起來。
由于【正一】的教堂在禮拜日對外開放，來者不拒，南華缺衣少食的孩子們自然對所謂圣餐，也就是面包和葡萄汁十分熟悉，畢竟是難得能白混的食物。
但是今天既不是禮拜日，手中的小圓片也不是面包，粉紅色的質地類似肌肉讓人產生不好的想法。
見莉莉婭對著他期盼的眼神，常憬悟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取了其中一片塞入口中。
反正要害他昏迷是早動手了。
口中傳來奇特的觸感，略帶刺激性的酸味，又有草木的清香在喉中蔓延。
“山楂片？”
常憬悟愣住了。
莉莉婭點點頭：“酸酸甜甜的，小孩子們喜歡?！?p> 看來圣餐的標準比外人想象中的隨意許多。
常憬悟放下心來，大口吃下山楂片，回頭卻看見莉莉婭眼巴巴的看著他，看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于是又將還甚至的山楂片遞回去：“你們也吃吧。”
莉莉婭搖搖頭：“這是給你的。莉莉婭自己有。”
莉莉絲又摸了把她的小腦袋：“是呢，這可是專門為你準備的，從我們的世界帶來的，含有微量圣靈之血?！?p> 常憬悟吃驚，差點噎住。
見連個女孩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不由問道：“請問你們這看什么，吃下這個會有什么問題嗎？”
莉莉絲：“我們在看你的狀態(tài)欄?！?p> “現實世界里有哦，如果你連入【天使聯(lián)盟】的話。”
“我的狀態(tài)…請問有什么變化嗎？”
莉莉婭道：“攝入來自莉莉婭世界的食物，你就能獲得基本權限?！?p> 莉莉絲得意的打了個響指：“我們的許多特殊能力都是基于權限發(fā)揮的，而權限來自對這個世界底層規(guī)則的破解和修改，和電腦程序的后門差不多?！?p> 常憬悟馬上想起她在戰(zhàn)斗時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的巨炮：“像從裝備欄里取出武器的能力?！?p> “是的?！崩蚶蚪z做了個“答對了”的手勢：“然后我們也可以借此贈送你一件特別的禮物?！?p> 莉莉婭：“最為道歉和賠償?！?p> 常憬悟眼中一亮：“是和你們一樣隨身藏武器的能力嗎？”
“那個太強力了，按規(guī)矩我們不能過多干涉這個世界?！崩蚶蚪z搖頭：“不，是讓你死掉的時候能發(fā)出和某個著名紅帽子水管工一樣的音效?！?p> 莉莉婭是適合配出響應聲音：“嘟嚕嚕，嘟-嘟——嘟嘟→嘟→嘟。”
“這……”常憬悟懵了：“人死掉以后能聽到聲音嗎？”
莉莉婭老老實實答道：“應該不可以?！?p> “果然不會有這么好的事啊?！背ｃ轿驀@了口氣：“算了，反正我也沒想那么多，總之謝謝你們了。請問還有事情嗎？”
“沒有了?！?p> 既然事情了結，常憬悟準備離開，又想起一件事，提出請求：“在我離開前，可以給我個簽名嗎？”
“當然沒問題了?！崩蚶蚪z說著，便和莉莉婭分兩側爬上病床靠在他身邊。
少女的體香傳來，讓少年有些手足無措。
“這，這是做什么？”
莉莉婭伸手矯正他姿態(tài)：“好了，看前方，我們要合影了?！?p> “什么合影？”常憬悟愣神的工夫，虛空中傳來咔嚓的一聲，好像相機快門。
莉莉婭解釋道：“莉莉絲姐還有類似光學瞄具的能力，可以用來拍照?！?p> 莉莉絲做了個OK的手勢：“完成了，等下打印出來簽完名會送到你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