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一條青草茵茵的小路走了一會,地勢陡然降低,眼前視野開闊起來。
竟是一個處于山頂?shù)纳焦取?p> 真不知道這地勢是怎么形成的,巧奪天工啊。
等等——之前孟襄子說過,此處是月隱門的祖師人為塑造的。
如此大的工程,對于凡人來說不可思議,但是修為高深的修士,確實有移山倒海之內(nèi)。
前世受了許多網(wǎng)絡(luò)小說熏陶的夏詠初并不缺乏想象力,很快就接受了這一點。
話說這月隱宗的祖師還挺厲害的,如此大手筆,不知是位金丹真人,還是神通境的高人?
極目望去,只見眼前的山谷中,星羅棋布著許多美麗得如同寶石的小池塘,還有數(shù)棟造型優(yōu)美的木石結(jié)構(gòu)的建筑穿插點綴其間。
看上去并不像夏詠初之前拜訪過的那些修行宗門,倒像是一處世外桃源,寧靜而美麗,遺世而獨立。
“貴宗沒有開啟護宗大陣么?萬一有凡人走到這里怎么辦?!毕脑伋蹼S意地問。
“凡人怎么可能到得了這里。至于護宗大陣,”孟襄子苦笑一下,“敝宗不善經(jīng)營,在靈石方面有些拮據(jù),難以維持大陣的日常開銷。于是平時無事,一般是不會開啟護宗大陣的?!?p> 夏詠初心下了然,原來不是沒有大陣,只是沒有開啟。
如果之后遇到突發(fā)狀況需要翻臉,得把這個因素考慮進去。
“韓道友,請!”孟襄子欣然引路。
夏詠初跟著他來到最高大氣派的一棟大屋,風(fēng)格有點宮殿那味,不過沒有人間宮殿那么富麗堂皇。
殿前有兩個少年,穿著款式一樣的淡藍色長袍,見到孟襄子過來,遠遠地行禮:“見過孟長老!”
“這是雜役弟子,韓道友你不需向他們行禮?!?p> 孟襄子對夏詠初說了一句,又扭頭問他們:“掌門在嗎?”
“掌門外出游歷未歸?!?p> 孟襄子又說了幾個名字,雜役弟子都是同樣的回答:“均外出游歷未歸,門中只有二代和三代弟子?!?p> 孟襄子其實早就清楚,不過還是裝作歡喜的樣子:“如我所說,門中罡煞境以上的修士都不在,韓道友,該放心了吧!此事成了!”
夏詠初笑道:“甚好?!?p> 孟襄子道:“我們趕了幾天的路,旅途勞頓。韓道友不如先去沐浴更衣,休息片刻,過一會我們再品茶論道,賞玩天外奇石?!?p> 夏詠初自然是想先看了那塊石頭再說,免得夜長夢多。
但是呢,對方既然都這么說了,他也只好客隨主便,“如此便有勞了?!?p> 夏詠初本以為“沐浴更衣”是客氣話,沒想到一個雜役弟子將他領(lǐng)到不遠處的一處房舍,屋里有一個健身房游泳池大小的水池,清可見底,熱氣騰騰。
很快又有兩個披著輕紗的貌美凡人少女進來,服侍他脫衣沐浴,等他入水后,又幫他搓背。
面對這種陣仗,夏詠初心無漣漪。
夏家已經(jīng)被他經(jīng)營成了豪族,這種事情早已司空見慣。
如果這點定力都沒有,他房中不可能只有一妻一妾。
有個少女手有點不老實,夏詠初平靜地開口:“別做多余的事?!?p> 雖然他沒有疾言厲色,那凡人少女卻是嚇得大氣也不敢出,接下來一直老老實實的不敢逾越。
夏詠初任由她們的素手給自己搓背,心里卻在細品。
這月隱宗,明明是修行門派,日常生活卻是充斥著世俗奢靡,似乎一點也不擔(dān)心被十丈軟紅迷醉了心境,倒也有趣。
話說回來,夏詠初自己修煉的《長春功》,感覺有點偏向于道門功法,中正平和,修煉時需要清靜悠遠的心境。
但他這些日子,走訪的許多門派,似乎都不是道門的路數(shù)。
更加沒遇到過佛門修士。
而他在楚國時,世俗界也沒有佛門道門。
或許此方世界,不存在佛門道門?
可為什么《長春功》的遣詞造句里,又處處透著類似于道門的風(fēng)格呢。
真是奇怪。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時間過得飛快。
過一會兒,夏詠初邁出水池,少女們?yōu)樗粮缮眢w,要給他換一聲衣服。
“不用。”
夏詠初搖頭拒絕,將自己的衣服丟入水池中,施展功能性法術(shù)“清潔術(shù)”輕松洗凈,然后用法力控制溫度變化,將之迅速烘干,重新穿上。
走出“澡堂”,一個雜役弟子在門口彎腰,恭敬地行禮:“韓前輩,孟長老請您去聽風(fēng)閣品茗?!?p> 如果是凡人,會稱呼修行者為“仙師”“仙長”。
但這個雜役弟子也是修行者,只不過天賦較差,修行速度較慢,至今仍未完成筑基,所以稱呼夏詠初“前輩”。
“帶路。”
走在路上,夏詠初隨口問了些月隱宗的信息。
當然,不涉機密。
此前在來月隱宗的途中,孟襄子就說過一些:月隱宗的掌門是一位半步神通境的修士;除此之外,包括孟襄子在內(nèi),共有1名溫養(yǎng)境、3名罡煞境的修士。
再往下,還有數(shù)十名練氣境的弟子和雜役弟子。
人數(shù)很是寒磣,與那些大派沒法比。
不過在孟襄子口中,月隱宗也算是三流宗門里比較拔尖的了。
有金丹真人坐鎮(zhèn)的宗門,即為一流宗門,全天下共14家;
有神通境高人的宗門,為二流宗門;
而月隱宗有個半步神通境的掌門,所以算是三流里的拔尖。
夏詠初不知道這種算法有沒有道理。
就算是胡謅,他也只會鼓掌叫好。
畢竟他是來收獲機緣的,不是來樹敵的。
那雜役弟子似乎沒什么機心,有問必答。
夏詠初將他的回答與孟襄子之前所說的一些話互相印證,倒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破綻。
山谷里的池塘和小湖泊都十分明澈。
那些花草樹木,看似是自然生長,實則都經(jīng)過雜役弟子精心的修剪。
有年輕的修士,在樹下舞劍。
有修士看著清澄的湖面,狀若沉思。
這雜役弟子一路給夏詠初介紹各處房舍的用途,來到一個獨立的小院前,他彎腰示意:“這就是聽風(fēng)閣,門中師長們經(jīng)常在此聚會,談玄論道。聽風(fēng)閣的二樓,藏有門中許多貴重之物。韓前輩,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