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晶石好似打開了另外一個世界的大門,又好似張開了一張巨口,正一點一點地將陳超然的身體吞噬。
周全趕忙上去拖住他的雙腳,但對面似乎存在某種強大的力量,也正不停地拖拽著陳超然。
盡管如此,陳超然依舊那樣安靜地趴伏著,一動不動。
其他人聽見坑下有動靜,也跑過來查看,正好看到陳超然的雙腳露在黑晶石的外面。
“發(fā)生了什么事?”溫爾雅喊道。
“快點下來幫忙!”周全也顧不上解釋,急忙喊道。
隨后,幾個人從坑上滑了下來,一同拽住陳超然的雙腳使勁往外拉。
他們廢了好大一股勁兒,才將陳超然的身體從黑晶石里拔了出來。
突然,拽著陳超然的那股力氣莫名消失,幾個人紛紛往后倒去,個個摔得一屁股泥。
“陳超然,醒醒!”周全使勁晃動著他的身體,呼喊道。
但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他該不會……”溫爾雅不忍心再說下去,將視線轉(zhuǎn)向了一邊。
“咳咳咳……”
陳超然的胸腔突然上下快速起伏著,急促地呼吸起來。
“你怎么樣?”周全拍著他的后背問道。
陳超然靜默了片刻這才緩過來,說道:“這……這石頭……好像可以去到另外一個世界!”
“你看到了什么?”柳懷安問道。
“一片藍色的汪洋,無邊無際……”
“你知道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么?”周全再次問道。
陳超然回想了一下剛剛所經(jīng)歷的事情,說道:“我剛好像在砸這塊石頭,砸著砸著,我就聽到有人在喊救命,我就聞聲向前走,就看到了一片海,然后我就跳進了海里,一直往前游……一直游……但那個救命聲一直在我耳邊回響,但我卻找不到它的方向……”
柳懷安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塊黑晶石,說道:“你剛剛游進了這塊石頭里,你知不知道?”
“開什么玩笑……”陳超皺著眉頭,難以置信地說道。
“可能是晶石的能量場影響了你的神經(jīng),讓你產(chǎn)生了幻覺!”周全也感覺自己的說辭有些牽強了些。
這時,柳懷安向著黑晶石扔去一把匕首,擊中了剛剛吞噬陳超然的石面,但匕首被彈了回來,但這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并沒有令她覺得意外。
打開的門又關(guān)上了么?
周全起身,將其他人拉離黑晶石,自己走上了前,說道:“這塊石頭有古怪!如果人類之前的病異爆發(fā)和它有關(guān),那它的研究價值不可估量!”
這時,一個奇怪的聲音開始呼喚起周全的姓名,忽遠忽近,忽明忽暗。
周全巡著聲音看向黑晶石,那聲音頃刻之間變得清晰而明亮。當(dāng)他回過頭時,聲音便迅速遠離,變得無比微弱。
“你打算做什么?”柳懷安問。
“我想試一下,它到底有多大的魔力!”周全說完,也揮起匕首砍向黑晶石。
黑晶石受到敲擊后,石面的顏色出現(xiàn)了微妙的變化,竟有紫色的光暈在晶石體內(nèi)流轉(zhuǎn)。周全的眼前突然看到一片虛無,他的視線里好似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他不由地往前走去,穿進了黑晶石。其他人還沒來得急抓住他的身體,整個人便憑空消失在了眼前。
陳超然看到周全突然消失的一幕,瞬間木然,磕磕巴巴地說道:“周全他……他進去了!”
“怎么辦?他還能回來么?”溫爾雅有些擔(dān)憂起來。
柳懷安搖了搖頭,她回答不了這樣的問題,除非自己也走進那黑晶石。
……
周全穿過迷霧,一直向前走著,他的腳下是一片水泊,剛好沒過腳板的深度。四周安靜無比,只能聽到他噠噠的腳步聲。
走著走著,迷霧中出現(xiàn)一個露臺。
他看到一個巨大的透明立方體,但其表面彌漫著白色的水霧,看不清里面存放的東西。
周全一步步靠近才發(fā)覺,原來立方體的高度竟然有十來米,像一堵透明的高墻,隔離著兩個世界。
他透著水霧仿佛看到了一張臉,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身體往后退了幾步。他又看到了一張模糊的臉。
模糊的輪廓,越來越多。
一張……兩張……三張……
臉一張挨著一張,一張疊著一張,充滿了立方體的透明壁面。
呼……呼……
周全有些緊張,他開始急促地呼吸著,空氣里彌漫著的都是他的喘息聲。
他緩緩靠近一張輪廓清晰的面龐,用手去擦拭那壁面上的水霧。
一張蒼白的臉正好面對著他,眼睛死死地瞪著他,眼神里充滿著怨恨。
立方體表面的水霧漸漸褪去,里面竟然擠滿了人類的軀體。
他們赤裸著,相互纏繞著,扭曲著……
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眼神都朝著一個方向,死死地瞪著周全。
不論他的位置如何改變,那些詭異的眼神始終跟隨著。
“這不是真的,這都是幻想!”周全嘴里嘀咕著,他閉上眼盡量不去看那些詭異的臉龐。
可他一閉上眼,就感覺那些身軀已經(jīng)圍繞到了自己的四周,甚至貼到了自己的臉上。
“周全,你回來了……”
“我們等你好久了……”
“你個忘恩負義的家伙,你還知道回來!”
……
周全的耳邊又再次響起奇怪的聲音,他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立方體突然消失不見了。
他四處找尋,發(fā)現(xiàn)自己所在的露臺變成了懸崖,腳下變成了萬丈深淵。
“這是怎么回事?”周全疑惑,他確信自己是清醒的。
“周全,我們該走了!”
周全的身后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他回頭看去,是一個帶著眼鏡背著背包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身上沒有穿防護服,有種研究學(xué)者的儒雅氣息,給人一種很隨和很親切的感覺。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防護服換成了一身傭兵制服,腳上穿的是沙漠靴。
“快走吧,一會兒天就要黑了!”中年男人說道。
“你是誰?”周全問道。
中年男人回過頭來,眼睛上下打量著周全,說道:“我看你摔得不輕啊,還說自己沒事!我是鐘裴良啊,這次行動的隨行研究教授!”
“鐘裴良?!”
周全驚訝地叫了一遍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