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空格
我接過黃泉川遞過來的鑰匙,插入門鎖,擰半圈,清脆的咔嚓聲伴隨門不自主地轉(zhuǎn)動,我邁入了第一步,正常地邁入第二步,房間,意外的干凈。
“我去接個電話?!?p> 我的電話響了,不是亞雷斯塔那種無序的號碼,反而是,一個人的。
接通,我等對面開口。
對面開口,合成的聲音猶如開膛破肚,是一個董事,容貌和樣子都“看”清了。
“你的小隊是什么作用,聽命于誰。”
我不想回答,但也必須回答:
“管你什么事。”
“聽命于亞雷斯塔,作用是處理高層?!?p> “所以?”
我不需要否定,只需要得到他接下來會說什么,更準(zhǔn)確地說,是。
他說出來了。
“聽命于我們?!?p> “幾個?”
“你無權(quán)知道,總之,我們可以…”
處理掉了。
真想把所有高層都處理了,不過,亞雷斯塔肯定不允許,就像對木原幻生那樣,尚存利用價值,還沒有反叛。
誰死了?
不知道,但這次并沒有出現(xiàn)像上次那樣的,天與地合攏。
只是一個人的神經(jīng)爆裂了。
還有兩個。
我撥打其中一個的電話,接通了。
“你們達(dá)成了協(xié)議?”
搞定了。
還有一個。
這次這個倒是沒打通。
不,接通了。
“明天去做一個任務(wù)?!?p> 不是電話對面的那個,這是個秘書,要親自去了。
聽到一聲槍響,以及一陣狂笑,電話那邊躁動了一會,電話被重新接起。
“你就是那個,另一個小隊的隊長?”
好想殺死他,不過,看來對面也處理干凈了。
垣根帝督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手將電話掛斷后,握住自己的脖子。
“去死?!?p> 一個強(qiáng)烈的念頭瞬間將他的暴戾碾碎,讓他心甘情愿去死。
“但不能這樣做現(xiàn)在。”
手無力垂下,但絕望更上一層,仿佛有一個人,的絕望,涌進(jìn)這狹小腦海,垣根帝督仿佛走過了死寂的宇宙中,生命與生命之間的遙遠(yuǎn)距離。
他身體僵住了。許久才緩過來。
現(xiàn)場又被破壞了一遍。困擾了自己許久的問題終于解決了,或者說,還沒有但也差不多了,當(dāng)威脅變成事實,自身成為不可撼動的存在,人們反而投鼠忌器,向更和平的結(jié)局讓步。
“電話打完了嗎?”
之前鎖住了洗浴室的門,我開鎖,門被拉開,看到了黃泉川。
這時,我突然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找黃泉川傾訴了,也許我可以把她關(guān)于我的記憶重新封鎖。
“嗯?!?p> 封鎖,我看到近乎靜止的光,看到濃稠的空氣,充斥著房間的大量的光點,然而那不是光,僅僅是只能這樣接受,必須以這樣的形式表現(xiàn)出它的模樣。
“失敗了?!?p> 這是多么的不可思議,這比看到亞雷斯塔,動彈一下,幾率低老多了!
我大腦瞬間空白了。
被黃泉川看出我的異樣。
“不要隱瞞不要狡辯不要猶豫,說!”
“我想消除你記憶?!?p> 說完我就被鎖喉了。
“改?”
“不改?!?p> “改!”
“改?!?p> 改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被放開了,剛才被頂?shù)碾y受。
“我的喉嚨。”
“好了,吃飯吧。”
我好像吃晚飯了,不過沒什么飽腹感,還能吃。
身體正在發(fā)生變化,我是感覺不到,黃泉川看我看得很仔細(xì),雪白的發(fā)絲逐漸變色,越來越金色,又越來越紅,逐漸地緩慢地變動。
亞雷斯塔隱瞞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你?!?p> 黃泉川問了一半,就放棄了追問到底的念頭,盤子里的速食水餃很快就被我吃的一干二凈,小碟里醋還剩下一小半。
“沒了?”
黃泉川說,驚訝之余發(fā)現(xiàn)你仍然沒有吃飽,我的確沒吃飽,發(fā)色的變化停止了,然而,虹膜由透明變成了茶棕色。
黃泉川認(rèn)出了這個人是誰,像誰,驚訝變成了震驚,剛平息下的心情立刻翻涌,仿佛將心臟里面的肉用針一點點撥出來。
“看出來了?”
“嗯。”
“就是這樣?!?p> 每一次重生,所借用的,都是不成熟的妹妹們的身體。
我的手一握,粉嫩的自責(zé)翻開,鮮紅色愧疚流出,黃泉川掰開我繃緊的手指,我的指甲縫里是洗不掉的罪孽。
“不止如此吧。”
我不知從何說起,知道如何說,卻覺得說出,也無法傳達(dá)我自己。
“說不出來,就忘記。”
總要這樣,總會被安慰,我想起了今晚的宵禁。
后悔。
不知道我的舍友會是誰,自己終究不會住在這,因此,黃泉川也會很安全。
下一步是從剩余的董事中選出能合作的。
從黃泉川家待了一晚,睡在黃泉川旁邊,蘇醒是因為被她抱住樓的太緊,感覺很暖和。
悄悄離開,對于黃泉川的關(guān)于我的記憶,如果無法消除,自己也沒什么辦法了。
不過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難道記憶封鎖再解開后,就不能封鎖第二次了?
原因應(yīng)該比這個更復(fù)雜。
我回到宿舍,從舍監(jiān)面前大大方方地走過,她竟然看都沒看我,還以為又會被說,打開門,她反倒看我,一臉詭異的震驚。
“好累??!”
放任身體摔進(jìn)柔軟的床里,睜開眼時已經(jīng)下午了,常盤臺中學(xué)的櫻花也開了,比據(jù)點前的那棵開得多的多,大小不一,顏色不一。
從樓梯上下來,被陌生人搭話,擺手拒絕,知道原因的我也沒說“認(rèn)錯人了”,而是“抱歉,我有急事,抱歉。”
一路小跑,乘坐公交車,來到據(jù)點所在的學(xué)區(qū),打開門,妹妹們都在樓上,客廳里的事,親船最中。
“很和藹?!?p> 是那種不讓人厭惡的和藹,素來以談判解決問題的親船最中,既能解決我現(xiàn)在的處境,也能借此達(dá)到新的權(quán)力高度。
為什么不借助亞雷斯塔?
真當(dāng)自己沒去做過嗎。
“你也很可愛?!?p> “你打算怎么做?”
“不先聊一聊你的生計?”
“不用?!?p> 這個姑娘對人類好大的敵意。親船最中深吸氣,如果自己一直都這樣平靜地微笑,會很假的。
“我會和他們說,你和我達(dá)成了協(xié)議,以董事對你的資金,裝備,人員支持為前提,當(dāng)你行動時,提前告知目標(biāo)。讓目標(biāo),去給董事長請罪?!?p> “是任務(wù)發(fā)布前吧。”
“嗯?!?p> 這么聰明的姑娘,對人類這么大的敵意嗎。
用自己作為插在亞雷斯塔身邊的間諜?
這個我可不接受。
“不可能接受。”
“我也不接受。所以我來這,希望你能和我商量一下,怎么做?”
“提高你的實際權(quán)力,我支持你,就可以了?!?p> “我有一個女兒?!?p> “你的最大威脅是你的死對頭,潮岸。我可以把他殺死?!?p> “不可以,潮岸在董事中很有影響力?!?p> “對于亞雷斯塔而言,只是更換一個相同的零件而已?!?p> “不可以。我也不可能接受你的支持。”
談判,真的不順利嗎?
并不是,我已經(jīng)把自己的意思向高層傳達(dá)了,根據(jù)我目前的實力,潮岸已經(jīng)不可能采取行動了,畢竟我不是一頭沒有繩子的狗。
聽命于亞雷斯塔,把這一事實確認(rèn)下來,把自己有能力隨意虐殺他們的事實暴露出來,冷處理也好,只要不繼續(xù)這種沒有意義的東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