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破壞

　　無人處，陳穆持劍而立。一邊感悟劍意，一邊感悟劍意中的陰陽之道。

　　無論是凡間能人還是上古大能。按他們所說，陰陽可包世界萬物。那么劍意自然也包含其中。

　　那么劍意的陰陽又是指什么呢？不像具體的事情，陰與陽都有具體所指。劍意原本就是玄妙的意境。是一種感覺。感覺又如何區(qū)分陰陽？

　　不，不能這么說，劍意雖玄妙，但不是虛幻。而是實物。它有形體。陳穆慢慢劃動劍柄。一縷微風巧然在劍尖形成。這縷微風就是劍意的形體。

　　按書上所說，陰陽便是一個事物的一體兩面。上與下，左與右，好與壞，善與惡。皆為陰陽。同時，一個物體又分很多面，而每個面又各有陰陽。就像人體。人的整個人體是一個大陰陽。人體之中卻又分骨肉，臟腑等等。

　　劍意或許也可以適用這樣的規(guī)律。整體的劍意如何分陰陽陳穆暫且不知。但劍意的形容卻是可以研究一二。比如陳穆想使用風之劍意的時候，便用劍尖去勾動風之力。而這個風形成的過程大概就包含陰陽之道了。

　　陳穆慢慢劃動手中劍，感悟風意形成的過程。順其自然，風力自成。然后再按照自然，陰陽平衡的規(guī)律去不斷地勾動風力。風力便會源源不斷，綿綿不絕。

　　陳穆不斷劃動手中的劍。劍尖的微風從一開始的一小縷慢慢增加。最近變成一大束繞著自己的劍尖盤旋。為了更好的感悟劍意，陳穆的劍劃動的不快，甚至還很慢。慢的仿佛初學者在玩耍一般。然而，他劍尖的風意卻沒有斷絕。甚至還在不斷地增多。

　　這便是陰陽平衡之道了。

　　那么，不平衡呢？

　　按上古大能所說，陰陽是道，順其自然是道。逆其自然也是道。乃是不破不立之道。就如同武者的修煉。其實也是一種逆自然的過程。因為陰陽原本就是平衡的。平衡代表穩(wěn)定，平衡也代表不變。

　　就像武進在修練之前，已經(jīng)是一個陰陽平衡的人。如果他一直陰陽平衡，他就不會走上修煉之路。只有外界的壓力或動力打破了他的平衡。他的體內(nèi)才會多出一股原本沒有的元氣。才會走上修煉之路。如同開脈，武者要修煉第一步就是開脈，而開脈，自然就是打破筋脈的陰陽平衡了。

　　所以，武者從初始就是由破而立。只不過陰陽平衡是動態(tài)的，并非一成不變。武者破立之后又達成了新的陰陽平衡，所以才能夠源源不斷地修練。

　　破，立，再破，再立?；蛟S就是武者不斷成長的過程。

　　而對劍意來說，是否也有這樣的過程？

　　陳穆用心思考。他的劍意形成之初是為了斬風尖，形成之后又加深了對風的理解。劍意便有的了提高。似乎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沒有破立之說。也或許是他打破了什么平衡只是他還沒有想到。

　　這個問題自從陳穆了解陰陽平衡之道時就在思考，只是一直沒什么頭緒。

　　初始的破立找不到原因?；蛟S可以從感悟的過程中尋找。陳穆再次劃動手中的劍。只是這一次，他不再追求一味的平衡。而是開始追求不平。

　　風意形成，纏繞劍尖。陳穆開始想象破壞的過程。結(jié)果這一想，沒想到破壞也這么困難。風意升起之后，除了收回風意。陳穆完全想不到有什么辦法能破壞它。

　　順著劍劃動，風意順風而行，逆著劍劃動。風意逆風而返。除非收起來，否則根本無法破壞。

　　陳穆試了半天，頭疼不已。

　　破壞，破壞，如何破壞自己的劍意？

　　這一想就想了三天。陳穆依然沒有任何頭緒。

　　破壞就是打破平衡，可是平衡如何打破？突然加快速度？突然變慢速度？好像都不行。

　　陳穆雙腿盤坐，坐在無人處。這一思又是兩天。依然毫無頭緒。好像陳穆心志堅定。并不放棄。反而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前進的方向了，就是缺少方法。人最難的是沒有方向。只要有了方向，無論走哪條路，總能到達目的地。

　　陳穆并不著急。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倳业椒椒ǖ?。

　　就在陳穆持續(xù)不斷地在感悟的時候，長山宗發(fā)布消息，又有長老授課了。這次授課的是第三宗的鮮于長老。講拳腳。雖然陳穆是第二宗。但畢竟都是長山宗的弟子，像這樣的長老授課，一般劃分也不那么嚴格。各宗弟子都能旁聽。

　　陳穆為了放松心情，也為學習更多的知識。索性就去旁聽了一堂課。鮮于長老授課沒有講歷史，而是實打?qū)嵉闹v拳腳。講拳腳的基礎(chǔ)知識，講拳腳能發(fā)揮的威力。講到高興處，甚至還點幾個弟子上去現(xiàn)場演示一下。

　　陳穆看著第三宗的弟子演示拳腳，有單人演示的，也有雙人對戰(zhàn)的?？粗粗?，陳穆突然陷入一種明悟。

　　破壞？有什么破壞能比加入另一種力量更強？

　　風意原本是一個很完整的意境，它本身就已經(jīng)達到了陰陽平衡。但是，如果給它加入另一種意境呢？那不就是最好的破壞嗎？

　　陳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土。雖然風不在五行之中，但聽說土是克風的。但是，他領(lǐng)悟風意就已經(jīng)用了三年。想要再領(lǐng)悟土又哪有那以容易？而且，風這種意境還有領(lǐng)悟的門路。土這種意境，陳穆連從哪里下手都不知道。

　　最好還是從自己已經(jīng)領(lǐng)悟的能力中選擇。

　　劍心？

　　劍心貌似也不行，陳穆的劍心包容萬物。若將劍心加入風意，只會控制風意，而不是破壞它。

　　可除了劍心，陳穆也沒有別的了。

　　等等，或許自己還是領(lǐng)悟錯了。自己只想加入一種力量造成風意的失衡。并不一定非得要意境。劍技或許也可以。畢竟，劍技也是一種力量。

　　而且，自己最終的目的也并不是完全破壞風意。就如同不破不立一樣。破壞它的目的是為了重建它。讓它施展更強大的力量。也如鮮于長老所說，拳頭收回來是為了更好的打出去。

　　所以，劍技的選擇上，也要慎重。

　　陳穆越想越多，越想越多。最終，一個可行的計劃終于在陳穆的腦海中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