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宣逍的反應(yīng)慢一步,半天才意識到雙方的認(rèn)知差異。
“木龍不是格林的御獸?!彼@么解釋。
“嗯?”裘明瞇起眼睛。
宣逍雙手一攤,吹了口氣:“外界以訛傳訛罷了,就讓你少看點慧網(wǎng),要知道鍛煉?!?p> 說著,他比自己的手臂。跟上次見面時比較,又粗了一圈。
魂球打算贊同,卻被心有預(yù)想的裘明捂住嘴巴,哼了一聲,隨口胡謅:“就你壯實,壯得能套上幾件女裝啊。”
話剛說完,裘明忽地心里一凜,火速退后一步,他察覺到了強(qiáng)烈的殺氣。
裘明有些后悔,自冥靈回來后,他這嘴巴就有些控制不住,都是被那里有話直說的風(fēng)氣帶壞了。要知道以前,他可是相當(dāng)善解人意、話語切中肯綮的金口少年。
“對了,我給忘了,”宣逍掛著虛假的笑容,“最近熊人們一直在內(nèi)部傳達(dá)“小公主”穿裙子的照片,說“他”小小年紀(jì)就有顆少女心?!?p> 傳得挺廣,就連溫何老師也知道,之前見面時她憋笑的表情,宣逍這輩子都忘不了。
宣逍大步上前,失去表情,無臉鬼一樣湊近裘明,陰沉沉地盯著他:“多虧你給羅曼的終端,那里面到底有多少張我小時候被阿姨強(qiáng)行套裙子的照片?”
這個該死的慫矮個!
裘明干笑一聲,他怎么知道堂堂一位超然的光系賢者會八卦成這樣啊?
他退后幾步,宣逍就上前幾步,開始揉著拳頭。
“剛才打過了,我還疼著呢!”裘明抗議。
“再打一次沒關(guān)系,是吧,魂球?”宣逍扭頭,征求白球的意見。
魂球豎起一根觸手,頂部突出,看著像一根點贊的大拇指。
裘明剛想逃跑,卻踩到什么極為光滑的東西,一個踉蹌就倒下,回頭發(fā)現(xiàn)布靈無辜地看著他。
“布靈!”
聲嘶力竭中,裘明被單挑了一頓。
“誰說一定是你的,”邊咬牙擦著膏藥,裘明邊吐槽宣逍的對號入座,“熊人小公主是女的,你是男的,誰知道是不是你姐?”
這人真狠,居然真打,他現(xiàn)在站起來就感覺渾身破皮,被風(fēng)一吹就覺得渾身口子發(fā)冷。
沒人性,他病還沒好全呢。
塔弗老師和魂球都沒這么打過他。
對這個作死的小伙伴積怨已深,宣逍呵呵帶過:“我姐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很久都沒回過家了。”
“你哥呢?”
“我哥一個圓臉,沒我?guī)??!?p> 什么鬼道理……裘明側(cè)目而視,忍氣吞聲。
這日子沒法過了,治好病后居然淪落如此地步。
督促他擦好藥膏的魂球被布靈打了一下,懵逼地轉(zhuǎn)過身,嘰了一聲:布靈你干嘛,我們不是一起說好,讓二貨受點鍛煉的嗎?
要不然他們還真怕他們沖鋒陷陣,裘明這個脆皮在哪當(dāng)場去世了。
以敵人攻擊的標(biāo)準(zhǔn)評價,宣逍已經(jīng)夠溫柔了。
“咕。”布靈對裘明被毆沒什么意見,但球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嘰?”
布靈忍不住點出:“你的魂仆、魂仆。”
先知曾送給他一個青綠色的魂仆,具有【治愈】的能力,正好用在現(xiàn)在。
聽到這話,魂球雙眼發(fā)亮,分下觸手捆綁裘明,一同操作下把御使折騰得不輕,終于痊愈。
裘明心如死灰,癱在地上,沉默地拒絕跟幾人溝通。
他很懷念昨天和師傅愉快地玩游戲的日子。一想到以后每天都要經(jīng)歷這樣的生活,他就有種返回齊郡不問世事的沖動。
反正病已經(jīng)治好,他能繼續(xù)咸魚了。
“嘰。”起來嗨。
魂球撓著裘明的癢癢,被裘明干脆提溜起來,一陣猛擼,順利讓他痛呼著掙扎,哀嘆人類對他這個帥球的非禮。
收拾完魂球,裘明目含殺氣地望著布靈,卻看到他躲在宣逍的后面,對這個身材健壯的熊人混血嬌弱地眨眼。
宣逍心軟了,馬上忘了之前被他們打的那事,為布靈說情:“小明你別對他們這么兇,你的御獸明明那么可愛,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愛?受苦的是誰啊,到底是誰兇啊……裘明無視宣逍,擺著死魚眼,拽過布靈,放手掌里使勁磋磨。
御使終于重振威嚴(yán)。
這之后,眼見宣逍的眼神時不時落在懷里的一球一塊上,裘明將他們倆遮起來,皺著眉:“好了,我們這兩個月去哪歷練,他們進(jìn)化也不算久,我們還需要磨合?!?p> 魂球和布靈的能力變化都太大了,跟之前有很大差別。在靈湖將近一個月時間,他們?nèi)齻€主要是各自鍛煉能力,并沒訓(xùn)練團(tuán)隊合作。
但他們又不能在這里鍛煉。熊人族要舉辦抓武會,再過一段時間就不容許裘明他們呆在山上了。
一是準(zhǔn)備場地的需要,二是身為參賽選手,在比賽開始前,宣逍和裘明也不適合繼續(xù)呆在這,以免瓜田李下。
宣逍愣了一下:“你要參加抓武會?”
明明剛才還在發(fā)表咸魚言論的,這會兒突然就發(fā)憤圖強(qiáng),希望和各地精英切磋了?這不像裘明的性格。
宣逍的語氣很不可思議,裘明的臉板起來:“先知冒用我名義報的名?!?p> 先知卑鄙無恥,居然為難一個小輩。
宣逍一針見血:“你可以不參加?!?p> “嘰?!被昵蛴洺圆挥洿?,也鄙視地看向裘明。
“好了,”裘明咳了一聲,剛剛?cè)噙^御獸,現(xiàn)在沒對付他們的心情,目光平靜下來,“我們答應(yīng)先知來參加的。他幫了我們許多,所以這點事不算什么?!?p> 魂球顛球身,表示贊同,套上了先知送他的拳套。
小明真的不太一樣了,比以前活潑很多……宣逍輕輕頷首,想了下道:“國內(nèi)的歷練地點的話,旁邊的幾座山怎么樣?”
除去作為抓武會場地的塔蘭山脈,還有偏北的塔利提山脈,以及偏南的斯敖尤山脈。
抓武會是七月召開,他們最好在六月底就返回這里。出國歷練的事情暫且不談,距離這里挺近的幾座山脈是不錯的選擇。
“不太好?!濒妹骰卮稹?p> 塔利提山脈在塔蘭山脈偏東北的位置,呈東北-西南走向,跟塔蘭山脈的北部圍成一個喇叭狀的走勢,大量的營養(yǎng)堆積其中,樹木豐茂。但可能是物極必反,塔利提山中,沒什么生物。
偏南的斯敖尤山脈的話,雖然植被相對茂盛一些,但受到西部太陰國暗系魔力的影響,奇形怪狀、有所畸變的生物很多,而且戒備森嚴(yán),他可不想天天在守衛(wèi)的監(jiān)視中戰(zhàn)斗,一點隱私也沒有。
問出之后,宣逍也有所意料,反問裘明自己的考慮。
他自己是沒什么所謂的,不過也確實在這三座山逛膩了。
裘明沉吟許久,提議道:“要不去南部?”
“唔,”宣逍狐疑地打量他,“你就是想去看余韻吧?”
暉炅國南部地區(qū)水系魔力充裕,許多鮫人生活在那里,包括余韻離家出走前所生活的部族。在裘明和宣逍往豐都城啟程后,余韻也通過慧網(wǎng)告訴他們,她回沿海地區(qū)了,如今不在齊郡城。
因此宣逍推斷,裘明是接機(jī)去探望余韻。
作為對宣逍的回應(yīng),裘明面無表情地吐出了一堆宣逍的外號。
宣逍微笑著,拳頭硬了:“話說,小明啊,你病好了,那我們是不是改天再訓(xùn)練訓(xùn)練?”
說著,他略顯鄙視地瞅著裘明的細(xì)胳膊細(xì)腿,不嫌煩地一再展示自己雄健的肌肉。
布靈依舊不知在畫什么,運(yùn)筆飛快,魂球倒是很欣賞宣逍的態(tài)度。
只見裘明耳朵動了動,一臉冷漠地趴在一旁的樹上,嘴巴一張,開始叫魂似地呻吟起來,聲音不絕如縷。
叫到最后,他嗓子干,咳了兩聲,又掃了宣逍兩眼,口吻冷淡:“我覺得自己的病還沒好全?!?p> 就算好全,估計也會再被這人打出個好歹。他以后也不打,這事交給魂球就行了。
“……”一旁的宣逍目瞪口呆地看完全程,脫口而出,“小明,你是不是有點不一樣了?”
“沒有?!濒妹鞲纱嗟胤裾J(rèn)。
“有點吧?!?p> “一點也沒有?!?p> “……”
“去不去,你就說吧。”裘明不耐煩地說。
宣逍只能答應(yīng)。
主要是,他今天讓裘明吃太多次虧,如果一直跟他對著干的話,他擔(dān)心自己可能不明不白死在晚上,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旅程就這么敲定,二人各回各屋。
返回木屋后,裘明手腳并用爬上床,扒著毯子抖著身子,嘴巴一張就出個痛哼。
宣逍沒用全力,但他動手可不知輕重,導(dǎo)致他即使沒受大傷,痛覺也還殘留一些,可苦了他這細(xì)胳膊細(xì)腿。
裘明也沒認(rèn)真動手,理虧地受著,他知道宣逍這人不復(fù)雜,只要沒違反他的原則,大部分事情讓他揍一頓就差不多能解決。
可是好疼啊,拳頭砸身上才知道骨頭真是硬的。
裘明躺在床上,一個人裹著毯子,過一會兒,痛覺在漸漸消退。
魂球和布靈拒絕被收回精神空間,在外面一個勁亂轉(zhuǎn),所以沒跟著他。裘明也依著他們,在塔蘭森林中,他們很安全,不會有什么危險。
他現(xiàn)在還不時會做以前頭疼欲裂的夢,驚醒時卻看到魂球和布靈落在他的頭附近,睡得都死,魂球還會打呼嚕。直到那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病真的好了,輕松得仿若置身柔軟的云里。
這次回來,宣逍的氣好像消得也差不多。
曾經(jīng)困擾他的麻煩,在這短短時間內(nèi)居然就完全解決,好像做著一個飄飄欲仙的美夢。
但麻煩總歸是不停產(chǎn)生的,每當(dāng)想到某個性格惡劣的鮫人,裘明就有些頭疼,在床上翻來覆去。
回鮫人領(lǐng)地相親?這人到底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