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將其獨子逐出劍宮,讓他永世不得踏入揚州半步。”這句話,每個字眼都刺激著林宿的神經(jīng)。
林天確實說過林宿以后不得踏入揚州半步。
但不至于被逐出劍宮吧?這么做就跟和自己斷絕父子關系沒卻別了。
林宿急忙說道:“姑娘,你這消息假的,我確實是因為一些事情被罰以后不得踏入揚州,但是不至于逐出劍宮。”
玄遙捂嘴輕笑道:“林小公子你難道不知道?”
“知道什么?”
“天下修行者,非劍宮之人未經(jīng)劍宮許可踏入揚州,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殺無赦。”
玄遙玩味的看著林宿繼續(xù)說道:“這是二十年前你父親,劍宮第一強者林天,親自頒布的旨令。”
林宿睜大雙眼盯著玄遙,因為這個信息他確實不知。
換句話說,他被自己的父親懲罰不得踏入揚州半步,那和把他逐出劍宮沒什么區(qū)別。
震驚之余,林宿還是不信的說道:“姑娘莫不是說笑?我爹不可能把我逐出劍宮的。”
“信不信由你,我說的話你可以找你們?nèi)祟愔腥魏涡扌姓咴儐??!?p> 說完,玄遙就這么站著看著林宿,林宿也這么站著。
微風吹動兩人的衣擺,玄遙齊腰的長發(fā)也在微風中飄舞,四眼相對中,林宿的身影略微顯得蕭條。
半響之后,玄遙便繼續(xù)牽著林宿往前走去,而林宿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任由玄遙擺布。
不得踏入揚州半步林宿一直以為是自己對揚州做出了那樣的傷害,所以被林天懲罰。
他卻不知,不得踏入揚州意味著就不是劍宮之人。
這樣的打擊確實讓林宿有些觸不及防,但無可奈何。
在這和平的年代,修士間的爭斗或許會有死傷,但凡人卻是被保護起來的。
這是整個劍宮,乃至整個中原修士都在遵守的潛在規(guī)則,肆意屠殺凡人者——天下共誅之。
畢竟修士的過于強大,若不加以制衡,平凡的普通人將會毫無生存空間。
所以別說近十萬的凡人的命,若不是林天的袒護,就算是只背負一條人命,按照劍宮的規(guī)矩,林宿都是一死。
十萬百姓因他喪命,他不死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還妄想著自己還是劍宮之人。
就算是自己的兒子,林天也無法接受吧!
“哈哈哈,果然我貪心還是了些。”林宿突然大笑起來。
走在前方的玄遙沒管林宿,依舊這么牽著林宿繼續(xù)。
一人閑庭信步的走著,像是在逛街;另一個則死氣沉沉的。
在玄青山脈之中,在這偌大的妖國之中仿佛在旅行一般。
直到黃昏,二人站在一處湖泊前,湖面水波粼粼,很是平靜。
數(shù)十里大小的湖中心有一個不是很大的小島。
遠遠看去,小島正前方有幾座修葺不錯的小院,小院后面還有一個瀑布。
很多五顏六色的小鳥在小院四周嬉戲,就這么隔著湖面眺望,還能看到一些叫不出名的動物在院里休憩,很是懶散。
看著眼前的美景,林宿也從頹然中走出,喃喃道:“好美的風景,這是哪兒。”
“玄心湖?!毙b回答。
“玄心湖,難怪這么漂亮?!绷炙拶澩狞c著頭,頭點著點著。
林宿的腦袋開始很不自在的慢慢轉(zhuǎn)向玄遙,目中的瞳孔也在慢慢擴大。
“什么?。?!”一聲大吼從林宿口中爆出。
身后的更是‘嘎嘎’聲起,原來是林宿的聲音過大,嚇到身后林中的鳥群。
“完了完了,這回徹底完了。”林宿癱軟的坐在地上。
腦海中回憶著有關玄青山脈的禁忌。
他清楚記得在他的研究玄青山脈尋找白肢野牛時看到的一句話。
玄青山脈最大禁忌之地——玄心湖。
書中還記載,寧可怒闖山脈最深處,不可玄心湖上瞎晃悠。
原因無他,只因五年前,林宿還是小屁孩那時。
毗鄰玄青山脈另一側(cè)的徐州有兩大高手進入玄青山脈,之后這兩大高手的尸體就被掛在徐州的一座城墻上。
城墻上還寫著幾個大字——擅闖玄心湖者,死。
傳說那兩名大高手都是徐州的豪族長老,境界在虛境之上。
何為‘虛境’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一般都是不出世的強大存在。
就是這么兩個在林宿的認知里已經(jīng)是人類天花板級別的人物,就因為擅闖這玄心湖,然后被暴尸城墻。
而他這個還是半吊子的先天居然也來到了這個地方。
光是想,林宿就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
“玄遙姑娘,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妖族內(nèi)部的情況,如果你有點良心,能不能別讓我的尸體太難看?!绷炙蘧趩实恼f道,雙眼無神的看著平靜的湖面。
此刻美麗的風景在他的眼里顯得是格外的索然,甚至是恐怖,壓抑的氛圍讓他呼吸都有些不順。
被捆著的林宿閉著眼睛,就這么原地躺了下來。
這一天對于林宿來說,黑暗之極。
自己早早的出發(fā)進入山脈找牛,好不容易獵殺了兩頭野牛。
心心念念的‘胡吃海喝大法’也可以開始修煉。
可天不如人意的事情發(fā)生了,他獵殺的目標被一頭疑似蛇妖的化形大妖給搶了。
搶就搶了吧,這妖還把他給綁了并且還告訴他已經(jīng)被劍宮除名的噩耗,可林宿還是將這些都挺了過來。
可綁他的大妖居然把他帶到了這個玄青山脈最不能來的地方。
“爹,對不起了,我無法去拯救云州贖罪了?!绷炙迌?nèi)心五味陳雜,思緒萬千的他此時已有兩滴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
“咕嚕,咕嚕...”
一道不太應景的聲音響起,從林宿的肚子里。
“是了,我已經(jīng)餓了三天了,滴水未盡?!毕氲竭@里的林宿最后還是沒繃住,哇哇的大哭起來。
滿臉疑惑的玄遙看著戲精一般的林宿:“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又是死又是哭的?”
林宿嚎啕著喊道:“你還好意思問我,你不知道這地兒我們?nèi)祟愂遣荒軄淼膯???p> “來了會被殺的,你知不知道?。。 ?p> “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你就把我弄到這個要命的地方你良心不會痛嗎?”
面對林宿的靈魂三連問,玄遙更是懵在了原地。
“這是我住的地方,我?guī)氵^來有什么大不了的?”玄遙很是郁悶。
聽到玄遙的話,林宿‘噌’的一下跳起來,顧不得淚水鼻涕的說道:“你住這里?”
“對啊,有什么問題?”
“所以我不會被殺的對不對?”
“為什么會被殺?”
一問一答中,林宿從嚎啕大哭立馬就變臉成哈哈大笑。
“不過我有事要讓你做。”
說完,玄遙便提著后頸,像提著一只小雞仔一般踏著湖面朝小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