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囚籠”中的女孩兒
初秋。
魔都的某個醫(yī)院，某個病房里。
病床上。
一名穿著藍白相間病號服的女孩兒，正倚靠著枕頭，安安靜靜地讀著手里的小說。
她全神貫注地閱讀著，長長的睫毛隨著她的心情微微顫抖。
而她的心情，也隨著書中人物的命運，起伏不定。
她的旁邊掛著一個吊瓶。
白皙的手腕上綁著一條固定帶，露出了滿是針頭扎出的痕跡。
另外一側(cè)，她的另一只手更是如此……
女孩兒曾經(jīng)擁有著一頭長長的、令人羨慕的烏黑秀發(fā)，那頭長發(fā)她如此愛惜，就連天上的仙女見了也會羨慕不已。
但是現(xiàn)在。
她所珍視的長發(fā)因為住院而剪短，因為治療而終于掉光了。
可她的美麗并沒有因此而減少半分。
她坐在病床上，安靜地看著書，臉上依舊擁有著不摻任何雜質(zhì)的、清澈的笑容，就像是一個天使。
她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兒。
美麗到上天都嫉妒她的容貌，要在她最美的年紀(jì)，奪去她的生命。
可她在忍受了病痛的折磨之后，仍舊頑強的帶著微笑，來面對命運的如此不公……
“吱嘎……”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一名中年婦女拎著一只保溫餐盒，面帶笑容地快步走了進來。
“小雪，吃飯啦……”
婦女一路小跑地來到米雪的病床前，將餐盒里的東西一一擺放到桌子上。
“你爸今天給你燉的烏雞湯，燉了一上午呢！剛剛燉好，這不，我就趕緊給你盛來了，快，趁熱喝！”
婦女興高采烈地用勺子將烏雞湯盛進碗里，端到女孩兒的面前。
“媽~~人家醫(yī)生說了，我得少吃油膩的東西~~”
女孩兒拖著腔，輕輕撅起嘴，向自己的母親撒著嬌。
“哦，少吃呀……”
婦女端著雞湯的手停在半空中，遲疑了一下。
“不過沒關(guān)系……雞湯不算！”
女孩兒嘻嘻一笑，將母親手里的碗接了過去。
婦女安心地看著女兒小口小口的喝著湯，臉上笑出了深深的皺紋。
這時。
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
醫(yī)院里的護士推著盛放藥品的小車，快步走了進來。
“2號床的米雪？”
護士按照慣例，確認(rèn)病人姓名。
“在！”
米雪脆生生地回答。
“今天不錯，很有精神嘛！”
護士看著這位朝氣蓬勃的女孩兒，夸獎道。
“謝謝！”米雪燦爛地笑著。
她臉上的笑容如此幸福。
如果不是穿著病號服，誰會相信，這么有活力、這么元氣滿滿的聲音，會是一個病人發(fā)出來的呢？
護士帶著同情的目光，看著這位可憐的女孩兒，溫柔地低聲說道：“要輸液了哦……”
米雪聽后，不禁目光一滯，“另一只手也要嗎？”
“是的呀。”護士點點頭。
“那我的雞湯……”
米雪遺憾地看看自己手里的碗，心里還惦記著那口雞湯。
一只手的話，勉強可以自己端著碗。
兩只手都扎的話，就沒辦法只靠自己喝了。
這時，旁邊的婦女從抽屜里拿出了吸管，在女兒面前晃了晃。
“你一會兒用這個，我給你端著?！?p> 米雪心滿意足了。
“嗯，好！”
她開心地笑了，眼睛彎彎的，美得像月牙兒一樣。
護士開始給她輸液了。
掀開被子，抬起胳膊。
看到女兒那滿是針眼的手腕兒，婦女眼睛一酸，別過了頭去。
再次回過頭來，她悄悄擦拭著自己的眼淚，眼眶紅了……
“媽，你怎么又哭了！”
米雪假裝生氣地撅起了嘴，“不是說好的嘛！我不傷心，我也不想看你們這么傷心……”
她裝作不高興地樣子，耍著小脾氣。
她在父母前面執(zhí)拗地讓自己露出笑臉，就是想以這種方式，來讓他們減輕悲痛。
但怎么可能不悲傷呢？
婦女拭干了眼角的淚痕，終于在臉上擺出了一個笑容。
“這才對嘛！快喂我，我要喝雞湯！”
米雪不斷晃動著腦袋，督促著母親。
婦女終于笑了。
她端起盛著雞湯的碗，將吸管放進了女兒嘴里。
“怎么樣，好喝嗎？”
“嗯，嗯，好喝！”
……
病房外。
一名中年男人絞著自己的手指，站在走廊的窗戶前，耳邊聽著房間中的對話，呆呆地看著遠(yuǎn)處。
還不到五十歲的他，正值壯年。
可他頭上的白發(fā)已經(jīng)如雪花一般，星星點點，讓他顯得格外蒼老。
回想著剛才醫(yī)生的話，他時不時地摘下眼鏡，伸出袖子擦一下眼睛。
在腫瘤科室里，醫(yī)生委婉地告訴了他，米雪的病情已經(jīng)很嚴(yán)重了。
她的生命，可能將在幾個月后，走到盡頭。
絕望的中年男人情緒崩潰了。
他將額頭靠在窗戶的玻璃上，背對著人來人往，無聲地、默默地流淚。
……
米雪出院了。
……
這一日。
上午。
米雪吃過早餐之后，在家中像往常一樣，雙手捧著書，翻閱著自己喜歡的小說。
是的，她喜歡看小說。
她最喜歡的是那種浪漫又俗套的言情小說，百看不厭。
這也不能怪她。
正值青春年華，試問哪個女孩不懷春呢？
她才22歲，本應(yīng)該是談戀愛的年紀(jì)。
可是現(xiàn)在，她得了病，她只能通過看小說，通過代入書中的主人公，來過過眼癮了。
病情越來越嚴(yán)重了。
腫瘤已經(jīng)在肺部大面積擴散。
她每天都要吃大量的止痛藥。
她現(xiàn)在想要抬起胳膊來，伸個懶腰，或者去拿個水杯，都會感覺異常的疼痛。
就這樣的她，還談什么戀愛呢？
想到這里，米雪自嘲地笑了笑，否定地?fù)u了搖頭。
“叮咚！”
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
好久沒人給她發(fā)過短信了。
這會是誰呢？
米雪好奇地拿起桌上的手機，解鎖屏幕看了一眼。
“嗯？居然是陌生號碼……”
大概是廣告吧！
米雪點開了那條短信。
頓時。
一長串飽含激情、極富煽動力的文字。
立刻就躍入了她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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