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請鬼
“你的皮膚暫時不會惡化，我會盡快替你想個辦法，讓你的皮膚恢復(fù)正常。”以為我在擔(dān)心會死，聶神婆不得不安慰一句。
我輕輕嘆了口氣，無意中想起韓秋絮，覺得應(yīng)該把她找出來：“能不能幫我做件事情？”
“只要我能辦到，一定盡力而為?！甭櫳衿艣]有推辭，爽快的答應(yīng)下來。
“秋絮失蹤了，幫我找到她?！?p> 聶神婆愣了一下，十分驚訝的問道：“按照你的意思理解，你們始終待在一起？”
“是我害死秋絮，讓她化身為可憐的女鬼，我有責(zé)任讓她待在家里?！?p> 聶神婆笑著搖了搖頭：“難怪每次去你家里，總會覺得鬼氣那么濃，原來真的和秋絮待在一起?！?p> 我不想東拉西扯，干脆利落殺入主題：“幫不幫我？”
聶神婆沒有表態(tài)，只是刨根問底：“她是怎么消失的？”
“突然消失了，沒有留言，毫無征兆；最近兩天，我始終在聯(lián)系她，遺憾的是杳無音訊；就在秋絮失蹤那天晚上，我還玩過召魂游戲，可惜不能把她找回來。”
聶神婆沉思一會兒：“你在哪里玩的召魂游戲？”
“家里。”
“既然在家里不能召喚秋絮，那就去她遇難的地方，或許會有意外收獲。”
“事不宜遲，馬上行動。”我從沙發(fā)上跳下來，恨不能馬上去韓家橋。
聶神婆白了我一眼，話聲含著淡淡幽怨：“大白天去外面召魂，根本不起半點作用?！?p> “既然我是你的客人，那你應(yīng)該盡地主之誼，做頓豐盛的套餐，等我醒來吃一頓，然后去辦正事?！?p> 我厚著臉皮交待一下，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慢慢走向角落的臥室，準(zhǔn)備好好睡上一覺。
快要入夜的時候，我從臥室里面出來，看見聶神婆做好晚餐，毫不客氣拿起碗筷，吃了一頓可口的晚餐，和她一起走出房門，開著車子趕往韓家橋。
由于時間不算太晚，公路上車來車往，擔(dān)心有人撞見召魂，我們把車停在隱蔽處，耐著性子等了一個鐘頭，趁夜來到韓家橋下。
我和聶神婆蹲在橋墩旁邊，拿出紙錢蠟燭香，正當(dāng)點燃香燭時，她冷不防的冒出一句：“對于那場痛心的車禍，是不是真的記不起來了？”
我望著黑糊糊的水面，盡量回想那場車禍，可惜沒有絲毫頭緒：“對于那晚的事情，我好像失憶了?！?p> 聶神婆平靜一笑，嚴(yán)肅認(rèn)真的說道：“這是選擇性失憶，選擇你不愿意面對的現(xiàn)實，強(qiáng)制性的把它忘掉，或許以后會想起來?！?p> 選擇性失憶！
關(guān)于失憶這種現(xiàn)象，人們還有選擇權(quán)力，盡管我是不大相信，但是找不到合理的說辭。
其實，很多時候，我在深深懷疑，這場痛心的車禍，和我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
如果說有關(guān)聯(lián)，我能記起以前的事情，不能想起當(dāng)晚的情況；如果說沒有關(guān)聯(lián)，無論是人還是韓秋絮，都不可能圍著我轉(zhuǎn)。
“盤腿坐在地上，默念秋絮的名字，偶爾點燃一把紙錢，我會盡量召喚她，看看能不能喚她出來?！辈煊X我在走神，聶神婆提醒一聲。
按照聶神婆的吩咐，我盤腿坐在冰冷的地上，開始默念韓秋絮的名字。
聶神婆在我身邊坐下，同樣還是盤腿而坐，雙手自然放在膝蓋上：“夜到貴府，人鬼回避，蒼天為證，大地明鑒，請鬼出現(xiàn)，燒紙?！?p> 我抓住一把紙錢，在蠟燭上點燃，謹(jǐn)慎的放在旁邊。
“韓秋絮，你為陰，孤魂野鬼，故人有請，快快現(xiàn)身?！甭櫳衿诺脑捖暡豢觳宦?，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在這夜風(fēng)吹過的河邊，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韓秋絮，故人有請，快快現(xiàn)身?！甭櫳衿派袂閷Ｗⅲ惫垂吹亩⒅用?，希望韓秋絮從水里出來。
我抓住一把紙錢燒掉，望著迎風(fēng)搖曳的火苗，自顧自地默念韓秋絮的名字。
“韓秋絮，快快現(xiàn)身。”聶神婆的耐心很好，不急不躁叫喊韓秋絮。
一陣夜風(fēng)吹過，送來陣陣涼意，蠟燭的火苗微微一閃，眼看快要被風(fēng)吹滅，卻又鬼使神差恢復(fù)原狀，燃燒的紙錢被風(fēng)卷起，仿佛絢麗的花朵飄上夜空，最后化為輕盈的灰燼，飄啊飄的掉落河面。
秋絮要現(xiàn)身了吧！
我盯住黑糊糊的河面，嘴里默念韓秋絮的名字，希望可以見到她的身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足足過去三四分鐘，在聶神婆的召喚聲中，河面還是紋絲不動，只有安靜的流水，帶著一絲愁緒流去。
在這焦急的等待中，我已燒掉所有紙錢，韓秋絮依然沒有現(xiàn)身。
“韓秋絮，快快現(xiàn)身?！?p> 聶神婆的話聲有點沙啞，明顯就是損耗太多口水，意識到不能召喚韓秋絮，十分無奈的閉上嘴巴，一動不動的閉上雙眼，僅僅留下一條縫隙。
以為聶神婆走神了，我抬起手掌晃了晃，見她像是入定一樣，忍不住叫喊兩聲：“聶神婆，聶神婆。”
“別說話?！?p> 我迅速垂下手臂，靜靜坐在聶神婆身邊，目不轉(zhuǎn)睛望著她的臉龐。
聶神婆臉上毫無表情，依然保持著特殊的神態(tài)，像在認(rèn)真的感受什么，忽然眉頭跳動兩下，慢吞吞的睜開眼睛。
“怎么樣了？”我的心里十分著急，巴不得聶神婆說話。
聶神婆深吸一口氣，若有所思的說道：“我沒感應(yīng)到秋絮的魂魄。”
“什么意思？”
“不管靈魂還是鬼魂，就像所謂的磁場一樣，一旦進(jìn)行勾通的話，通常可以感應(yīng)到的，但是從我召喚秋絮開始，直到現(xiàn)在都沒感應(yīng)到她?！?p> “秋絮是不是魂飛魄散了？”我抓住聶神婆的手臂，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
聶神婆露出迷茫的神態(tài)：“有這種可能?！?p>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p> 我像丟失玩具的孩子，突然癱坐在地上，傻乎乎的望著蠟燭。
如果韓秋絮魂飛魄散了，我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我狠狠握緊拳頭，指甲刺破脆弱的皮膚，奇怪的是沒有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