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前。
云游山海皆可平,道游世間萬里行。這是仙家體系中最開始的目的。
但神思飄遠,當真的達到了人們所憧憬的神仙境界時。
就會縱然發(fā)現(xiàn),自己抵力舍命而至的天高境界。只不過是踏足遠望世間真理的,起末開始罷了。
所謂云海之上為上天,上天之上又浮天。浮天之上又洞天,洞天之上又行天……
以此往上而論的話,無非就是那么個人人皆知的淺顯道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么此中的典故,并非比喻虛實。因為天上之外是真的有天的,甚至是另一個喜怒并愁的世間。以此之上的天上之處,甚至還是一座重樓天下。
一些只言片語,不完全是空穴來風。也很可能是那實物真實的衍生,所得來的口口相傳罷了。
二重天浮天。
此地雖得云海之上,但陸以為實,又是一座寫實無比的天下。傳說是上一個時代,衍生飛升而成。此實距今早已長久,其中之秘不言而喻。
天海云游,云氣如山岳。時而云海翻滾,時而緊力而吸,到處是靈力激起的波浪驚濤。
仰空而視,四楚云間有云獸時緩時速游蕩,便是那如山般之大的云海,也只不過堪堪遮住其半座身軀。
還陽日精之時,聚以成靈。以云為食,以天地之氣為同壽,云空飄行無阻,可借其云海之力那便是云獸。
“夫君你看,那里有一只剛出生的小云獸唉!”
云海之中,四處皆白無邊無際,其中可見到兩位踏云而行的男女,兩空而視,自處云間。
女子身披白色輕紗,隨云煙而浮動。輕紗寬大修長,在其身后拉起了一段長長的錦緞白綾。如一只白色鳴天的鳳鳥,遨游云海歡快長鳴。
女子興奮異常,面容柔水,小嘴彎彎極其可愛。她此時正眼神奕奕地指著云海之中,一只較小的云獸開心地一蹦一跳。
時不時地轉(zhuǎn)過個腦袋看向身后男子,神情歡喜眼神似水,似是想得到男子的夸贊。
其腳下則是云海深闕,如履平地不以為意。
“慢一點,別摔倒了。那云獸沒有一載兩載的,是不會飛走的?!?p> 這時,女子身后的男子急忙地輕喚道。他身著黑色錦袍袖袍飄蕩,兩鬢白柳隨云煙而微浮,面容英俊瀟灑異常。
他此時,正好擒住了女子那宛如羊脂美玉般的細手。輕撫其手背嘴角略微翹起,任由著女子滿心歡喜地折騰。
“夫君,你說這云獸有父母嗎?”
這時,女子忽然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腦袋,兩眼水汪汪地看著男子委屈地問道。
“有?。 ?p> 男子神情憐惜,他摸著女子那可愛柔軟的臉頰,安慰女子溫柔道:
“天為父,云為母。云海天下皆為家處?!?p> “也許,它有一天會離此而去,但總有一天,它還會回到這最開始的地方?!?p> 說著,男子腦袋微微低垂,神情略有憂傷地自言細語道:
“家鄉(xiāng),父母嗎?……”
良久無言……
這時,女子雙手捧住男子撫摸自己臉頰的大手,兩眼淚汪汪緊皺個下巴,略帶著哭腔磕巴道:
“可是,我的家……”
只是女子話還沒說完,便細細地哽咽起來,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似是透明光亮的明珠,豆豆的滴流。
男子見狀很似心痛,他一把摟住女子那纖細的腰肢,將其腦袋放于自己胸口,痛惜無比。
“現(xiàn)在是二層天浮天,我感覺到了,越來越近了。”
“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我的家鄉(xiāng)現(xiàn)在應該就在這最底下的行陸之界中?!?p> “到那時,我的親朋好友便是你的親朋好友。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一切過往痛楚皆是云煙……”
說著,男子便細細撫摸起女子的秀發(fā)。隨后將腦袋輕靠在女子那如巧玉雕琢的細肩上,以兩人之間最溫柔的話語輕輕的低語道:
“到那時??!我兩便真正地結(jié)為道侶,做一對相惜相夕的鴛情鳥?!?p> “屆時??!我兩再生個胖小子或者胖閨女。讓其為我兩端茶送水,我兩就頤享天年,福享后世?!?p> 男子口里含情,似是在訴說著一場即將到來的美好,他神情憧憬眼神溫柔。
“真的嗎?”
這時,男子懷中的女子微微抬起腦袋。露出了那雙淚眼婆娑的眼眸,但其嘴角卻微微的上揚,似是對于男子的回答很是滿意。
男子見狀,撫摸其女子腦袋的手掌微微一轉(zhuǎn),輕輕地敲在了她那個小腦袋上輕笑道:
“淘氣!”
“略~”
女子則是雙手捂頭,吐著個舌頭向男子做了個鬼臉。隨后掙脫了男子的懷抱,自己一個人踏云地向前蹦跳而去。
“夫君,我先去看看那只小云獸。它有點呆呆的,一動不動好可愛呀!”這時女子開心地轉(zhuǎn)過頭,晃了晃腦袋向男子揮了揮手,腳步?jīng)]停。
男子則是會心一笑,寵溺地看著那襲白色的身影漸漸遠去。
他突然有一種得而不實的感覺,心中莫名的有種恍然若失的奇怪錯覺。
男子低頭晃了晃腦袋,神情略微迷茫。他再次抬頭看向那襲白衣,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就在此時,一道明亮無比的光柱,自天穹而下,如咫尺耀陽般,穿透了整片天地。
世間瞬間一片寂靜,似是所有的一切,都回歸于天地亦或者化為虛無。
“靜怡……”
彌留之際,男子還在幻想著自己拉著女子的小手,一起踏入家鄉(xiāng)的場景。
女子細手柔軟,其手心聚起濕噠的汗水在男子的手中略微顫抖。
她沒有了往日里那種歡快活潑的模樣,反而是唯唯諾諾地拉著男子的衣角。嬌滴滴地躲在男子的身后,露出了半個腦袋,伸出另一只細手向自己家鄉(xiāng)人害羞地打著招呼。
那可愛滑稽的模樣,竟是讓最后消散的男子微笑地翹起了嘴角……
“娘親…父親…哥哥姐姐……夫君……”
冥冥之中似乎有那么一道白色的身影,是一位小女孩,此時的她雙手抱膝身子裹卷,低著個腦袋在哽咽抽泣。
兩顧而看皆是白幕茫然,只有那小女孩一個身影獨自的顫抖著…
“靜怡…等等我…別哭…我來了…別怕……”
悲鳴不鳴,凄慘琉璃,碎末虛無,長天共亡……一切皆是妄想,一切又都是無奈……
逆天改命,改的是壽理,是天地久存的壽命。至于那虛無縹緲的命理,運理等...自然也是修行路上的目地與天地爭奪的造化。
但此中的真理,就好比石子入潭,雖波瀾蕩漾,但并無實則有樣。而然,這些只不過是一切無異的前提罷了……
“唉?這小子身上居然有那個家伙的氣息,意外驚喜??!”
一聲驚訝的沙啞聲音傳來,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貝般,驚喜萬分。
“嗯,讓我看看這小子從何而來!”
“嘖,又是那老頭的禁制。這該死的禁制,一看就是那死老頭的手筆?!?p> 那聲音略微惋惜,似乎沒有從其中找到他所需要的東西。
“這身軀以散,但這殘魂都快玩完了...看不真切呀!讓我想想……”
至此之后,聲音忽然沉寂,似乎那出聲之人已是離開。
但只是過了片刻,那聲音便再次響起。
“好!果真肉生白骨的法子有很多,但殘修靈魄的法子只能硬方法?!?p> 音落,只見道道瑩黃光蘊,絲絲縷縷聚以而現(xiàn)。隨后流轉(zhuǎn)凝而成線,最后似是細編錦綢,慢慢地在虛空中井然有序地編織著。
只是過了片刻,一個瑩黃的小人便隨之降世。
“唉!可惜了…”
這時,那聲音便再次響起,聲音嘆息低沉。似是一位絕世鑄劍師,鑄造了一把絕世寶劍,寒芒天下鋒可見光。但似乎普天之下,并無有人可消受駕馭的失落遺憾…
“唉,可惜??!不能灌輸琉璃。這次這個時代的生靈,已經(jīng)如此不堪嗎?”
那聲音不屑地嘲諷道。他自言自語滿是疑惑與惆悵的質(zhì)問,似乎在跟一個虛無縹緲的人,隔著萬里隔著萬世遙遙的對峙…
““無行”你看看這螻蟻之世,難道不可笑嗎?”
話落沉寂了許久,那聲音便才再次響起。
“嘖,這靈魄太過殘缺了,只留得一縷殘魂的氣息?!?p> 隨后他語氣惋惜,似乎在權(quán)衡利弊。
“太可惜了,我這琉璃小人,雖是最純粹的琉璃之力所化。但這縷殘魂,只是低賤的生靈之魂罷了。似乎并不融洽,不能融合。該怎么辦呢?...”
那人說完,隨后便再次陷入了寂靜。等了許久,那人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嘆息一聲緩緩的說道:
“唉!罷了~還是用老法子吧,不過感覺又要暴露了?!?p> “不過?!?p> 那人語氣再次一轉(zhuǎn),略有所得地自語道:
“這次的收獲頗豐,就算被發(fā)現(xiàn)又如何?”
話落~
只見,那人高呼一聲“給我起!”。隨后此方那早已虛無真空的天地,便緩緩地聚氣奔騰。
一股股金蘊而出的氣絲,如江河密淌之細流,縷縷匯聚凝而成團。
似乎天地之間,最原始的本源被此人給牽引而出。
股股強大窒息的氣息,逐漸匯總。最終凝聚為座座巨大無比的山岳,緩緩地向這片天地碾壓而下。
“放肆!”
這時,一聲如巨大洪鐘碰撞而浩瀚的聲音響起。似是天穹之上而出世凡間的浩浩天威。
“術(shù)行,休得胡鬧!”
來人似乎認識此人,聲音渾厚,似有著滔天的怒意。字字如雷,似乎在質(zhì)問那人。
“既然,你又自投羅網(wǎng),那本道便如你所愿?!?p> 說完,那天地之間座座以金色氣流所匯聚的山岳陡然崩碎,其強大窒息的力量相互碰撞。天地之間霧氣繚繞,極速崩塌或消亡,各種力量相互扭捏盤旋。
如那林中細火,慢慢燃燒,最終趨于大勢,相互碰撞越起越?jīng)坝?,越久越混亂,就好像火中烈獄奔騰四散柒柒染染...
那攪動此地天地其名為“術(shù)行”的男子,依舊是以傳音而來,不見其身影不知于何處。
他聲音冰冷沙啞,嘲諷地笑道:
“哼哼!老家伙,你能奈我何?今日就算我再栽在這里又如何?這只不過是我……”
只是那男子話還沒有說完,自天穹之上,整片天瞬間明亮刺眼,不見咫尺,最后天地思明,萬物皆白又重歸寂靜。
一招瞬至,只能自稱渺小,萬物皆不活,亦都不可活....
“術(shù)行,若你還敢再次踏界而入。便是那琉璃壁壘,本道都可脫手而破。”
只是那存在的神威浩蕩,似天地法旨一般,讓人知渺小而鳴不笛……
音落,天地便再無痕跡,亦再無聲音動靜。寧靜窒息,似乎這整片天地,都只是彈指揮墨般,被人不滿而棄。
這時!天地忽然翻涌奔騰,似是才反應過來一般,瞬間天翻地覆崩壞四散。道道凌厲的罡風攪爛了天穹,股股血紅的地漿滲透大地。隨后天頂山,地浮云向著對方擠壓而去...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存留在一線之間。
就那么一線間,天地崩壞,顛倒乾坤,一切真實且又虛無...
所有的秩序全部崩斷倒塌,一切的法則規(guī)道凌亂不堪。竟有著化有而無序的混沌趨勢。
“嘖嘖嘖,可憐啊可憐??!凡人的那句話說得好。神仙打架,凡人遭殃?!?p> 這是一道映入星河而虛幻的身影。
他此時正盤坐于虛空之中,不見面容不知其人,只有那襲孤寂的背影靜靜盤坐。他的前面是一道以璀璨星辰鑄就的新月長河,星星點點,寂沉安寧...
“嘖,可你我又不是什么狗屁的神人仙人。就這么一下,知不知道?無聲無息中,會有多少個悲慘的生靈亦或者那些所謂的神仙會隨之消失?”
隨后聲音沙啞低沉,幸災樂禍地接著說道:
“瞧瞧!我本不就是進去看看罷了。但老家伙這自戳命門,屬實有點讓我無話可說,無話可說呀...”
這時!那孤寂背影前方的星亮河流,以中心為圈點,開始向外細逐崩塌。道道細亮多色的線流,如無數(shù)出洞而逃的細蛇四散而去。
渙散的細流,本應該是那行暢無阻的星亮順勢,可現(xiàn)如今卻變得翻騰雜亂且暗淡。
但那虛影似乎并不在意,這一切在他眼里好像根本不值一提。
且不說,那條條光細四散的小蛇。就說說那絲絲細微不可見的細水支流。
若要行之走進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那條條細絲支流就好比自空而落,是那無限放大的江河山岳。
再次入前,就會發(fā)現(xiàn),那江河山岳會再次轉(zhuǎn)變。山岳之中有細流,細流之中有山岳。山岳之中亦山岳,細流之中亦細流。…
以此反復,最終徹底進入其中的話。會豁然發(fā)現(xiàn),這不就是那寫陸為實的世間天地。
回頭再看看,那些順應向前的細水流淌就會頓悟所知。那潺細流水,竟是這時間潮汐之中的道道大浪,駭然無比。
可就連這些,那背影似乎都細水捻來不以為意。似乎天地大勢都是碗中撈月,生死都乃心中念起。
天地法制,亙古長遠...可見那虛影,是一位根本讓人無法想象得到的存在。
而那自稱本道,一巴掌通天徹地的存在一切自是不言而喻了...
“混沌??!所以“琉璃”真就是個好東西!”
音未落,那虛影似乎閃了一下。
與此同時,一縷金色的光蘊,似是憑空捏造在虛空中匯聚而顯。只是絲毫之間,竟是變成了個有棱有角的金色小人。
他此時,正緊閉雙眼,就如個剛出生的嬰兒弱嫩無感。
時則而顯,那金色小人竟如開枝散葉的小樹,緩慢地生長變大。
金色小人以裹卷抱膝狀逐漸松桿腰直。細膩的金色身軀,似是夜香百等的幽香曇花,正肉眼可見地展開它那優(yōu)雅美合的花瓣。
“抽取了一小片浮天的琉璃之力,吃掉了多少生機違生的大道法則?!?p> “最后又以大半的琉璃之輝,強行的逆轉(zhuǎn)天地。這才把你的靈魂,大道路法,星宿命理...甚至于那祖宗本源都給你聚齊了。”
那虛影聲音低沉沙啞,似是那極其遙遠處,以一個缸底下向缸前大口緩慢低語所聲之以至的奇怪音律。
他此時虛影一晃,那金色小人身形一轉(zhuǎn),其身前竟出現(xiàn)了一卷金異而顯的殘破畫卷。
其中的畫面,是以一道迷糊不清睜開的雙眼為起始。一段段無據(jù)可查的人物場景,似是一場人生跑馬燈一般向前推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可能是小人那緩慢的生長,也可能是金蘊而出的法則完善。那本該殘破迷糊不清的畫卷,竟逐漸凝實清晰。
“讓我看看,那家伙到底在何處?”
又是那虛影沙啞聲音,但其音緒中摻雜著可見的興奮和一縷行終可知的迷茫。
他細喃低語,似乎在回想尋找著畫卷中答案,不知多久…空玄寂靜。
似乎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曜虛空中,只是有那么一道星辰為袍日月為扣的孤寂背影,靜靜盤坐其中,周身皆是亙古不變的黑暗與寂靜...
看其背影,他似乎只是在觀看著那遠方璀璨流淌的日月星河。不見其面容,不知其身死,他獨自蹲坐于此,似乎從未移動絲毫,以至于起古長終都是如此……
瀟寒寂靜無人處,悲苦情仇守無門。星河不知流何去,日月乾坤孤消瘦......
一柄名為“琉璃碎”的稀碎斷劍,片片盤旋于虛影四周。它時緩時速的自由上下漂浮,似乎在獨自玩耍嬉戲。但它也會時不時地停懸不動,用著那個極其尖銳的劍尖碎片指著前方的星月長河。似乎也在跟著主人,等待著那么一位許久未歸的一襲身影……
“無行…你的道真的如此嗎?……”
時之以瞬而過或以至,那畫卷早在頻息之間閃爍展開數(shù)次。
絲絲金黃的漣漪在漆黑亂林中,似是一顆黃色微小的星辰,一閃一閃地眨著眼睛。
“形陸之地…花晶仙谷……無行…你我很快就會再見……”
在星河深處,一片悠遠的樂音如風輕輕吹過。那無邊的虛空中,一朵如夢似幻的花海漸次浮現(xiàn),花瓣綻放的瞬間,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
其中可見得一位身披白袍的仙子緩步走來,手中執(zhí)一枚明亮的靈珠碎片,微笑著注視著那星亮迷離的星空。
她的眼中透露著期待,仿佛等待著一個久別重逢的靈魂。香風輕撫她的長發(fā),似乎在述說著無盡的等待與思念。在這安靜的花海中,她輕聲呢喃:“小石頭,你是否感受到了這片花海的召喚?”
又是一縷清風拂過,攜著淡淡的花香,輕輕撫過仙子白袍。她眼中的期待仿佛化作了一縷縷溫柔的微風,穿越無盡的星河,輕輕觸摸著那個久遠的靈魂。
在花谷的幽靜之地,時間仿佛停滯,只留下了她孤寂的候望。她心中的祈盼,猶如那片花海般絢爛,繼續(xù)散發(fā)著對歸者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