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不巧了嗎
對司予白,她是很復(fù)雜的。
打小,她就知道有這么一個人,會在以后成為她的良人。
懵懵懂懂的歲月里,她不懂什么是良人,也沒有見過。
只知道有那么一個人,會時不時的,送些新奇的小玩意兒過來給她。
還會做些精致好看小點心,用好看的信箋給她寫有趣的小故事……
上元時會親手扎了燈籠讓人給她送來。
那個燈,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前世直到死,都沒有扔。
出嫁前,她也曾想過與他恩愛兩不疑,相互扶持著過日子。
他是太子,她就做個合格的太子妃。
他不是太子了,他們做個尋常普通的夫妻也好。
只是成親后,司予白一次也沒有來過她房里。
連大婚之夜,他都是宿在了別處。
偏他又在外人面前一貫演的好,誰也不知道她這個太子妃,竟然成婚多年,都還是處子之身。
忘了是哪一天,她終于忍不住爆發(fā)了……
在司予白又一次想讓她獨守空房的時候,她將人綁了過來,質(zhì)問他為什么變心。
誰知道他居然倒打一耙,說她越發(fā)會演戲,明明吃著鍋里的,卻還惦記他這個盆里的。
她聽的莫名其妙……
那一次,自然又是不歡而散。
再之后,就是他時不時的醉酒,鬧小脾氣、耍性子,作死的一次又一次被廢掉太子之位。
好像不搞點事情,他就不舒服一樣,累得她每次都要幫忙收拾爛攤子。
那時候,她對他的印象,就只有幼稚、不講理,難擔(dān)儲君之責(zé)……
直到她父兄意外死亡,安遠侯府被以貪污受賄的罪名抄家。
他又突然勵精圖治起來,重新坐穩(wěn)了太子的位置,查出了害她父兄之人,為安遠侯府平反。
那時候,滿朝文武,都被這位太子的雷霆手段所震懾……
正是一片前程大好的時候,他卻因為她意外墜崖而“殉情”了。
偏她掉落懸崖又沒死,他卻七零八碎,被野鷹禿鷲分食,尸骨無存。
真是傻的很……
南宴想著從前的事情,想到水溫變冷,才打著哆嗦的回過神來。
“姑娘,水該涼了,您洗好了嗎?”魚堯的聲音,適時在門外響起。
南宴沐浴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身旁伺候著。
“好了。”她應(yīng)了一聲,快速的從水里出來,擦干凈換了輕便舒適的衣裳。
剛一拉開門,焦耳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姑娘,前院出事兒了。”
“出什么事兒了,你這般匆忙?”南宴緩慢的走著,好方便魚堯幫她擦干頭發(fā)。
焦耳道:“是二公子……他與人家姑娘在外面偷情,被夜巡隊給抓了個正著,人剛被押回來,侯爺生了好大的氣,叫所有人都過去呢。”
南宴的腳步突然僵?。骸岸樱摬粫恰诔俏髂翘幒苫ㄍけ蛔サ陌??”
“姑娘真是料事如神?!苯苟滩蛔∥孀煨Γ骸翱刹徽悄抢铮膊恢肋@二公子怎么想的,好好的府里不待,偏要出去丟人現(xiàn)眼,還挑了那么個不避人的地方?!?p> 安遠侯府二公子顧源,是大房的長子,南宴的堂哥。
一向眼高于頂,瞧不上學(xué)業(yè)無成,只會舞刀弄槍的安遠侯世子顧溯。
南宴點了下焦耳的額頭:“你呀,幸災(zāi)樂禍的太明顯了,小心被程氏瞧見,賞你一頓板子吃?!?p> 程氏是顧源的生母。
因著她母親不在府中,后宅的事情,就由程氏管著。
焦耳哼了一聲:“侯爺今天都發(fā)話了,讓程氏帶著大房一家搬出去呢,就算程氏死皮賴臉拖延下來了,管家之權(quán)也必然沒了。何況有姑娘護著婢子,那程氏才不敢呢!”
“越發(fā)沒個輕重?!蹦涎绱亮舜了念~頭:“真該送你去吃頓板子,省得不知禍從口出的道理?!?p> 焦耳一吐舌頭,也不敢再說了。
“你剛剛說,二公子好好的府里不待是什么意思?難道同他幽會的,是府上的什么人?”南宴神色不明的詢問,好似真的什么都不知一般。
實則心里頭,已經(jīng)有了幾分猜測。
“正是呢!”焦耳道:“那女子也不是旁人,就是前兩日客居在咱們府上的林姑娘?!?p> 她說著,眉眼間添了幾分不屑:“姑娘您說,這林姑娘才來府上幾日啊,竟然就與二公子勾搭到一起去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一開始就抱著這樣的目的來的……”
南宴笑了笑,心道:林氏還真就是抱著這個目的來的。
不過林氏的目標是她哥哥。
“這可真是歪打正著了?!蹦涎缧α诵?,也沒想到她心虛之下隨便翻了個墻頭,竟會提前把這兩人的私情給撞破。
更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真這么早就鬼混到了一起。
說不定早在林氏入府之前,就同顧源有過糾纏了。
“把院門關(guān)了吧,等下無論什么人叫門,都不必開?!?p> 南宴感覺頭發(fā)干的差不多了,困勁兒又開始爬了上來。
她打著哈欠兒,懶洋洋的回了屋。
“好嘞……誒?姑娘您不去前院看看嘛?”焦耳疑惑道。
南宴搖頭:“不去,程氏這會兒肯定要哭哭啼啼的,吵耳朵。何況,我還‘禁足自省’呢,你忘了嗎?爹爹若是派人來問,就說我早早睡下了?!?p> 南宴有點起床癥,要是睡的不順心,一整天都會蔫巴巴的不舒坦,嚴重了還會頭疼。
所以她若是睡下了,府中就是天塌了,安遠侯也不會讓人來吵她。
“若是有旁人來敲門,你只管打發(fā)了就是,不必過于理會?!?p> 南宴若是一開始,在荷花亭時認出了顧源與林氏,興許還會幫兩人略微遮掩幾分。
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傳出去,丟人的也是安遠侯府。
不過既然沒有認出來……那大抵是連老天也看不過眼了吧。
前世她父兄的死,大房可沒少在其中攪渾水。
南宴才懶得去管他們一家子的事情。
她躺在床上,沒多一會兒就睡熟了。
這一晚上偷偷跑出去,又不能動用內(nèi)力驅(qū)乏,她早就累得不行。
回來又亂亂的想了很多……簡直身心俱疲。
前院。
“侯爺,源兒不是那般不知輕重的人,這件事定是還有什么誤會……”
程氏死死地護著顧源,不讓人碰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