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怎么了?”
然馨的貼身侍女小嬋等一群侍從慌忙去扶她。
這一跤摔得然馨頭上的珠翠掉了個滿地,就連發(fā)髻也摔散了,一縷碎發(fā)搭在她的額頭上,擋住了她姣好的面容。此刻披頭散發(fā)的她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但是她的臉上卻并沒有出現(xiàn)驚慌、羞愧的神情,眼神里反而倒多了一絲怨毒之色。
身為一個受過九年義務(wù)教育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桑水若素自然也不可能對眼前這種情況坐視不管,她丟下東方岳忙也飛奔過去,“王妃,你沒事吧?”
東方岳這個占了人家夫君身子的人,卻端著一副王爺?shù)募茏有涫峙杂^,半點(diǎn)表示也沒有。
“不用你管!”
然馨狠狠地推開桑水若素伸過來的手,只抓著小嬋的手掙扎著站了起來。她把碎發(fā)撫到一旁恨聲道:“把今天早上給我梳頭的賤人拉下去杖斃!”
“王妃饒命呀!還請王妃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頭哭泣著跪倒在然馨面前,咚咚咚地磕起頭來。
然馨卻并不以為然,幾名嬤嬤便上前來抓那名小丫頭。那名小丫頭拼命掙扎著哀求著,不肯就這么輕易去死。幾個人頓時撕扯成一團(tuán)。
眼前這種亂糟糟的局面,更是給然馨郁悶的心情火上澆油,她又大怒道:“都沒吃飽飯是不是?連拖個人都拖不動了嗎?不然你們就跟她一塊兒去死!”
那幾名嬤嬤受了斥責(zé)不敢再怠慢,使出渾身的力氣,硬是把那名小丫頭連拉帶拽地拖下去了。
眼瞅著那名小丫頭年紀(jì)輕輕便要丟了性命,桑水若素不忍再袖手旁觀,但是這種事她又不方便插手,畢竟她只是東方岳請來的一名客人。于是她便拼命地用咳嗽來提醒東方岳,“嗯……咳咳……
東方岳總算明白了桑水若素的意思,終于開口了,“站住!”
幾名嬤嬤松了手,那名小丫頭忙連滾帶爬地爬到東方岳的面前,“求王爺救救奴婢!求王爺救救奴婢吧……
東方岳慢慢悠悠對然馨道:“她不過是頭發(fā)沒梳好而已,還罪不至死?!?p> 然馨不滿的對東方岳道:“怎么處置一個奴婢不過是小事一樁,還請王爺交給臣妾來全權(quán)處理。王爺還是多操心操心定國安邦的大事吧!”
“放肆!”
東方岳臉一沉,“誰給你的權(quán)利讓你這樣對本王講話?現(xiàn)在這個郡王府還姓石不姓然。還有,你身為郡王妃卻在客人面前失儀,你又該當(dāng)何罪?”
被當(dāng)著桑水若素的面這樣斥責(zé),然馨的臉上掛不住了,“王爺,剛才就算是臣妾說錯話了,臣妾在這里向王爺賠罪?!彼┝艘欢Y,又道:但是臣妾作為王府的當(dāng)家主母,難道連處死一個奴婢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嗎?今日臣妾要是放過了她,以后又還怎么管教這些奴婢?他們還會把臣妾放在眼里嗎?”
東方岳直直的盯著然馨的眼睛好一會兒,才道:“你要是管不了這些奴婢了,本王大可以換個人來管?!?p> “你……
然馨氣的啞口無言。
東方岳又道:“身為當(dāng)家主母要學(xué)會以理服人,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倘若你不跌倒哪還會發(fā)生后面的事?地板這么平,你又有這么多人扶著。你不妨說說看,你為什么會跌倒?”
“臣妾……臣妾……
然馨忽然慌亂起來,她忙低下頭去。
“哼!”
東方岳收回盯著然馨看的目光,轉(zhuǎn)頭吩咐道:“把那個丫頭撥到白娘娘住處!以后就有她來伺候白娘娘!”
被救下來的小丫頭千恩萬謝的下去了。
東方岳臉一冷,又對然馨道:“你還不下去!還想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嗎?”
然馨狠狠地瞪了東方岳一眼,大聲嚷嚷道:“小嬋,派人去備車!今天我要回然王府!”
“可是王妃……
小嬋偷偷看了東方岳一眼,只見他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變化,她不由犯了難。
神州大陸有習(xí)俗,凡是出嫁的女子沒有夫家的允許,是不能隨便自己回娘家的,除非娘家那邊有人來接,否則可是大罪一條。更何況然馨還是皇家的兒媳,更不能擅自做主回娘家。但是東方岳卻一直沒有表示,小嬋自然不敢應(yīng)承。
小嬋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然馨看見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大罵道:“可是什么?你可是我然王府陪嫁過來的丫頭,算是我的私人嫁妝。郡王府沒權(quán)利管你,你還不快去!”
小嬋卻又看向東方岳,用一副乞求的可憐巴巴的語氣叫了一聲,“王爺?”
“去吧!”
東方岳總算是開了金口。
小嬋長舒了一口氣,她俯了一俯身,“是!”
待小嬋走后,房間中剩下然馨、東方岳開始大眼瞪小眼。桑水若素夾在他二人中間是頗為不自在。
為了緩解這股尷尬的氣氛,桑水若素湊到然馨面前,沒話找話道:“王妃,我扶您一旁坐一坐吧?”
然馨瞪了桑水若素一眼還沒有開口,東方岳已經(jīng)先開口了,“你站那兒別動!你可是我請來的客人,不是我的仆人。王妃那里自有人扶,不用你操心?!?p> 桑水若素瞪了東方岳一眼,言外之意是:你這個人怎么不知好歹,沒看到我是在幫你嗎?
東方岳回了她一個不屑的眼神:用不著!
他倆這一番眉來眼去,然馨一旁可看得準(zhǔn)準(zhǔn)的,她的火氣不由更大了,“不敢勞你大駕!我自己會坐。而且這是我家的地盤,我想坐哪兒便坐哪兒,還用不著你一個外人來指手劃腳!”
得!是我自作多情了!
在他們面前碰了這么大一個釘子,桑水若素恨不得自己給自己兩巴掌:讓你多管閑事!
少時,車馬備好,小嬋前來請然馨上車。
待然馨走后,桑水若素不滿道:“你只管救人是了,又何苦如此奚落人家?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剛一見她的面,半分夫妻情面都不講就如此斥責(zé)她,這不符合常情吧?小心被人看出破綻!”
東方岳笑道:“要不是她咄咄逼人,我也不會這么對待她。你聽她剛才說的話,那是一個妻子跟丈夫說話時該用的語氣嗎?石堅(jiān)還是一個王爺,她已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們之間哪還有什么夫妻之情,不是是利益合作的關(guān)系罷了!我這么對她,毫無破綻可言?!?p> “行,我不跟你吵!你現(xiàn)在可是一名王爺,就算你有理行了吧?”
桑水若素還是不贊同東方岳如此對待然馨。
東方岳斜了她一眼,“呦!看樣子,你這是對我非常不滿呀!還知道拿王爺?shù)拿弊觼韷何?。那你說說看,我應(yīng)該怎么對她才對?”
桑水若素笑道:“有一句話叫做‘小別勝新婚’,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東方岳搖了搖頭,“沒有!什么意思你不妨說一說!”
騙人!
桑水若素才不信他的話,但是仍然解釋道:“小別勝新婚的意思就是,你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應(yīng)該把我們這幫閑雜人等稟退,然后抱她回臥房,再然后‘芙蓉帳暖度春宵,’才對!”
東方岳臉一紅,“你這是在哪兒聽來的渾話?一個姑娘家家的,以后這種話不許再說!”
桑水若素撇了撇嘴,“你臉紅什么?在我面前你還充什么純情處男?你可是當(dāng)過皇帝的人啊,不要告訴我你其實(shí)對這風(fēng)月之事一無所知?”
東方岳的臉更紅了,“不讓你說你還說。你怎么不知道害臊?”
桑水若素雙手一攤,“我害臊什么?我又沒有曾經(jīng)跟三千佳麗同寢過。倒是你,明明是一個大尾巴狼,偏偏還要在我面前充小綿羊。你丟不丟人?”
“你還說,你還說!再說,我就要跟你‘芙蓉帳暖度春宵’了!”
東方岳作勢欲撲過來。
桑水若素一閃身躲開了,笑道:“說句公道話,石堅(jiān)這幅皮囊其實(shí)還是相當(dāng)不錯的。比起你原來的那副皮囊,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我也就是因?yàn)檫@妖身不得已,但凡我能變成人的模樣,必然把你給抹嘴吃干凈了?!?p> 東方岳的內(nèi)心忽然有所觸動,他湊到桑水若素的面前,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現(xiàn)在想開了也可以。反正我不介意!”
桑水若素還以為東方岳是在開玩笑,也就開玩笑的一指戳在他的腦門上,同時嗲聲道:“討厭啦!”
東方岳一把攥住她的手,“我可沒有跟你開玩笑!我可是非常認(rèn)真的!都兩百多年沒有吃到過肉了,我還真想嘗一嘗吃肉的滋味了呢!”
不會吧!我好像玩笑開過頭了!
桑水若素慌忙去打東方岳的手,“拿開!拿開!快把你的臭手拿開!我可不是一個隨便的半妖!你要是實(shí)在想吃肉,去找你那些個佳麗們呀!人家巴不得被你吃呢!”
東方岳想起自己目前的身份,頓時沒有了激情,他甩開桑水若素的手,“剛才我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像我們這種修真之人,其實(shí)是不近女色的?!?p> 桑水若素心道:我信你個鬼!
卻說然馨回到了然府,她的母親宣城公主一臉驚訝地迎了出來,“我的兒,現(xiàn)在這個時候你不在王府陪著王爺,你回然王府做什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