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在向她道歉？

　　直到季晨眼神示意他，裴止堯才懶洋洋地邁開了步子跟著遲染的步伐走進(jìn)了警局，一點也沒有被告的覺悟。

　　“填個表格吧，一會到那邊做個筆錄?！奔境恐噶酥噶硪贿叺霓k事處。

　　遲染捏著表格，指尖有些泛白，最終還是拿起筆乖乖填寫起來。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去看裴止堯的臉色。

　　季晨站在裴止堯的身邊，用動作加神情瘋狂暗示裴止堯去說些好話，然而他就像沒聽到似地只認(rèn)真地盯著遲染的方向。

　　白皙柔嫩的皮膚似能掐出水來，脖頸的紫青痕跡尚未褪去，她盯著面前的表格，像個小學(xué)生一樣無比認(rèn)真地填寫著，雪白的手腕像一截蓮藕。

　　一折就斷。

　　裴止堯看著，眼底的猩紅又漸漸涌了上來。

　　他閉上了眼，腦袋好像被重物敲打，吵得他透不過氣。

　　很煩，很想動手。

　　裴止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握成拳又張開，反復(fù)幾次后，總算松懈下來。

　　季晨察覺到裴止堯的不對勁，正想開口，一名刑警走了過來：“季隊，夜色尊皇有證人稱找到兇手了，報案者名叫杜宵，查過了，沒什么問題?！?p>　　季晨與裴止堯相識很久，聽到這名字就反應(yīng)過來了，他看向裴止堯，挑了挑眉：“你的人？”

　　裴止堯掃了他一眼，眼神冰涼無波，并未開口。

　　季晨也管不得這些了，低頭對遲染囑咐：“你一會直接過去做筆錄，后面的流程都有人告知，你按流程走就行了?！?p>　　而后又看向裴止堯，有些無奈：“你暫時還走不了，得在這里接受調(diào)查?！?p>　　裴止堯依舊斂著眼瞼，沒說話。

　　遲染填完表格后，警局里正忙成一團，她只能乖乖坐在原地等待著。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很想殺了我？”

　　幽涼卻輕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遲染坐直了脊背，語氣平淡：“沒有，我只是就事論事，不帶感情色彩。”

　　以為誰都跟他一樣，動不動想殺人。

　　“我小時候受過刺激，經(jīng)心理醫(yī)生鑒定，我患了非典型性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精神障礙，并伴隨著很多心理疾病?！彼穆曇舻腿幔従彽纴?，像是述說別人的故事，“后來，我被接回裴家，聽過無數(shù)人罵我是神經(jīng)病?！?p>　　遲染怔住，側(cè)身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說這些是什么意思，是后悔嗎？在為剛剛的行為道歉嗎？還是想博取她的同情，讓她取消報案？

　　“剛剛是我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理情緒，很抱歉。”

　　裴止堯抬頭，一雙漆黑的眸就這么直直地看著她，仿佛能吞噬人心。

　　遲染的內(nèi)心此刻卻如同卷起千層大浪，有些恍惚，剛剛裴止堯說了什么？很抱歉？

　　這是他能說出口的話嗎？

　　他在向她……道歉？

　　“你……”

　　遲染剛想開口，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我們開心就拍手

　　開心就拍手

　　開心就把你身邊蘭博基尼開走……」

　　躁動的鈴聲給安靜卻忙碌的警局帶來了不小的影響，遲染有些尷尬，連忙接了起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