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愛爾蘭風(fēng)笛
“銅管樂器的音色特點是雄壯、輝煌、熱烈,雖然音質(zhì)各具特色,但宏大、寬廣的音量為銅管樂器組的共同特點,這是其它類別的樂器所望塵莫及的?!?p> 講著講著,顧曼卿忽然舉起一個管狀樂器,朝臺下問道。
“有人知道我現(xiàn)在拿的是什么樂器嗎?”
這樂器奇形怪狀,不是一條單管,而是有好幾條管長短并列在一起,跟常見的笛子、蕭完全不沾邊。
因為不認識這個樂器,課室沒人說話,陷入了安靜之中。
見沒人回答,顧曼卿鼓勵道:“知道答案的同學(xué)可以大膽舉手回答,如果能回答出來,公選課結(jié)束時的小論文可以不用交!”
“哇!”
話音剛落,教室里頓時喧鬧起來。
這可是個超級大禮包,最少一千字的結(jié)課論文,是他們最頭疼的事情。
聽言,本來還猶豫著要不要出這個風(fēng)頭的周洋,立馬把胳膊高高舉起。
被顧曼卿點起來后,周洋得意洋洋回答道:“笙!”
接著,他還賣弄般地朗誦起詩歌:“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這應(yīng)該就是曹操短歌行里寫的笙!”
說完,周洋揚起下巴,等待著顧曼卿的夸獎。
只可惜下方講臺處的顧曼卿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不對?!?p> 聽言,周洋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哈哈哈~~”
這時,周圍也適時響起了一片壓抑著的哄笑聲,伴隨著竊竊私語。
出了個大糗,周洋臉紅得像個猴屁股。
坐下后,他看著周圍同學(xué)投來的目光,更是羞到恨不得鉆到桌子底下去。
見這情形,馮道明樂得拍腿大笑:“笑死我了,裝逼果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梁博也捂著肚子樂道:“該,這就叫裝逼不成,變成大傻筆。”
溫玉也被周洋這番表現(xiàn)逗樂了,搖著頭笑了好一會兒。
見課堂里始終沒人答出正確答案,溫玉也禁不住千字論文不寫的誘惑,緩緩舉起手來。
被點起來后,溫玉答道:“愛爾蘭風(fēng)笛!”
聽言,顧曼卿眼睛一亮,仔細瞧了他一眼:“沒錯,答對了,這位同學(xué)知識面挺廣博啊,課后過來登記一下名字?!?p> “這個樂器確實有點像笙,所以剛剛那位同學(xué)認錯也很正常?!?p> 安慰了一下周洋,顧曼卿繼續(xù)說道:“這個愛爾蘭風(fēng)笛也叫肘風(fēng)笛,它是靠這個夾在右胳膊和腰部的小風(fēng)箱給風(fēng)笛供氣的,這個小風(fēng)箱使得演奏者不需用嘴吹就能發(fā)聲,節(jié)省了力氣,因而有些風(fēng)笛演奏者甚至可以邊演奏邊演唱?!?p> 說著,顧曼卿開始往右手臂處套上小風(fēng)箱。
見狀,梁博和馮道明同時精神一振,馬上坐直身子,低聲道:“重頭戲來了!”
“什么情況?”溫玉不解。
馮道明眼睛發(fā)亮:“上節(jié)課是小提琴,這節(jié)是愛爾蘭風(fēng)笛,這老師牛批啊!”
額,合著課堂現(xiàn)場演奏是慣例?
溫玉聽言有些啞然。
顧曼卿綁好小風(fēng)箱后,便彎腰落坐在凳子上,準備演奏。
她調(diào)整好姿勢,將小風(fēng)箱卡在上臂與腰間,隨著手臂小幅夾動,悠揚的笛聲陡然響起。
隨著她指尖改變按壓氣孔,笛聲也隨著變化,時而高亢,時而低回。
笛聲穿透力極強,清脆與柔和相應(yīng),委婉與清亮并存。
課室里鴉雀無聲,只有悠揚的笛聲回蕩,伴著窗外晚風(fēng)沙沙吹過,帶起樹葉搖動的嘩嘩聲。
一曲終了,這時,下課鈴也適時響起。
“鈴鈴鈴~”
霎時間教室里掌聲雷動,同學(xué)們意猶未盡,溫玉也由衷地鼓起了掌。
上個課還能欣賞到現(xiàn)場演奏,這種待遇,妥妥是公選課天花板了,也怪不得偌大的階梯教室會座無虛席。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曲目,但在安靜的晚夜里,能聽到這樣一曲笛聲,確實沒白來。
下課后,溫玉走到講臺前,在顧曼卿放在講臺上的花名冊里,把自己的名字勾選了出來。
因為花名冊是按年段分開的,大四的就他們幾個,溫玉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溫玉也沒多話,在自己的名字旁打了個勾,便打算閃人。
顧曼卿正在收拾樂器,見溫玉做好標記,只點了點頭示意,沒有說話。
近距離觀看下,顧曼卿五官更顯端莊妍麗,只能用螓首蛾眉、玉面瓊鼻來形容,這讓溫玉身體微微發(fā)熱,有些心跳加速。
在心中默念了幾遍“阿彌陀佛”,溫玉趕緊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快步走出教室。
出了教學(xué)樓,宿舍四人走在校園林蔭小道上。
剛避開其他同學(xué)的視線,周洋便死死摟住了溫玉脖子,他咬牙罵道:“溫玉你太不夠哥們了,明知道那是什么東西,還看著兄弟出糗!”
溫玉白了他一眼:“你留給我反應(yīng)時間了么,從舉手回答,到詩歌朗誦,你那叫一氣呵成,我就算想提示也來不及。”
稍稍用勁掙開了束縛,溫玉彎起嘴角說道:“走吧,我請你們?nèi)コ韵?,安慰安慰周洋你受傷的心靈,也順便慶祝一下我結(jié)課論文不用寫,哈哈!”
聽到這種凡爾賽語言,心理不平衡的三人,紛紛破口大罵。
“找打!”
“咱們吃窮他!”
“今晚宰土豪!”
……
學(xué)校后門,榕秀后街,依然是那家燒烤店。
四人又坐在了一起。
三人各自拿起一份菜單,嚇唬他道:“今晚你要做好大出血的準備,我們要吃窮你!”
溫玉笑了笑沒說話。
其實這三人都不是那種愛占便宜的人,上次那一頓,他們雖然提前走了,留下他一人買單,那也是事出有因,第二天這三人便問明了賬單數(shù)額,把錢塞了給他。
溫玉拿到稿酬請客那一頓,他們也是打算在這邊熱鬧熱鬧完事,海鮮大酒店那是溫玉自己想解解饞,領(lǐng)著他們?nèi)サ摹?p> 這三人雖說性子都有些疲懶,但都是真性情的人,這也是溫玉喜歡跟他們湊一塊玩的緣故。
酒菜上來后,擼了幾串烤肉,互相勸了幾杯啤酒,四人開始玩起了骰子。
馮道明:“九個三!”
梁博:“九個六!”
溫玉:“十個五!”
周洋搖了搖頭:“你們太保守了,十二個六!”
一下子被逼到墻角,馮道明跳腳大罵:“臥槽,四個人一共就二十個骰子,周洋你敢喊十二個六?”
周洋大喇喇坐著,嘚瑟道:“犯法嘛?夠膽你開我啊!”
馮道明皺緊眉頭,拿眼睛不停往溫玉和梁博這邊瞄,想找點提示。
周洋敢這樣喊肯定是有很多六,就是不知道溫玉他們兩個多不多。
馮道明朝梁博問道:“你說,我要不要開他?”
梁博攤了攤手,作出了一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模樣:“你開不開他我不知道,但你敢喊十三個給我,我肯定開你!”
馮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