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的執(zhí)念
眾人聽的起勁,這潑皮的卻不講了。
王婆著急的罵道:“去獅子樓旁邊的哪里?”
那兩個潑皮相視一笑:
“王婆,真想知道是哪里么?”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快說?!?p> “就是……嘛,天下男人,都愿意去的地方唄。”
“你這小癟犢子,還敢調戲老娘?!蓖跗盘忠?,卻忘了她的腿還被武植夾住,痛得她齜牙咧嘴。
“王婆,我不想說,那可是你非要問的啊?!?p> “哼?!?p> 王婆哼了一聲罵道:“繼續(xù)說,后來怎么樣了?”
“說便說,王婆你可不能再打我。”
“打你?我倒是想啊,但是怎么能?!?p> 王婆一指自己被武植夾住的腿。
武植趁機談判道:“王婆,我可以放開你,只要你們三個不要再糾纏我,咱們各走各路。”
王婆哼道:“笑話,我放了你,誰賠房屋錢!”
武植道:“房屋的錢,我找西門慶談,這事便與你無關?!?p> 王婆道:“算了,你還是別放我了,我就不相信,你的胯骨能永遠那么緊,總有放松的時候。”
武植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耗著了?!?p> “切?!?p> 王婆仰頭望天,傲嬌道:“耗著就耗著?!?p> 武植心想:“這真是女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p> 武植雙腿緩緩用勁。
“哎喲?!?p> 王婆嗷的叫了一聲。
隨即她生生的忍住。
“小癟犢子,繼續(xù)講,你那個童子功的師傅后來怎么樣了?”
武植心想:“好樣的,強忍?那我就再加點力量。”
王婆臉上出現(xiàn)紅色,咬緊牙關,就是不喊疼。
潑皮嘿嘿一笑,似乎那故事到了關鍵時刻。
“我和師弟說,一定要讓師父開心,給他的酒里放了蒙汗藥,趁著他熟睡,把他抬到馬車上,嘿嘿?!?p> “笑個屁?!蓖跗湃掏戳R道。
“嘿嘿,你懂得,馬車來到了獅子樓旁邊的怡翠閣,十兩雪花白銀,請了怡翠閣的花魁,來陪我們那可愛的師父,嘿嘿?!?p> “再這么蕩笑,我打死你?!?p> “嗯,不笑了,一時三刻之后,師父滿身大汗,熱氣蒸騰。”
“我?guī)煹芄?,走近討好道,師父,爽乎否??p> “我?guī)煾搁L嘆一聲道,爽,哎……”
“我和師弟心想,這回師父高興,必然會教給我們真功。”
“誰知我?guī)煾柑志徒o我們兩個一人一嘴巴。”
“恁兩個小畜生,把恁師父害慘了?!?p> “恁師父六十年的原陽,一招被破,命不久矣。”
“我們兩個抱著師父痛哭?!?p> “末了,我?guī)煹軉?,師父可有遺言么?”
“師父說,倒是有一條,恁兩個以后,不得招惹花魁。”
“我倆個連連點頭。”
“我?guī)煹艿?,師父真是個用情專一的男人,被那花魁奪了初男之體,便守忠貞,而那花魁便是我們的半個師娘。”
“我哭啼道,是啊,我哥倆再渾,也不能碰師娘。”
“師父吐了一口鮮血,罵道,你兩個會錯了我的意?!?p> “我是說,那花魁破了我的防守,奪了我六十年陽元,心智難匹,若矯枉不正,日后必成邪惡妖魔。”
“我?guī)煹艿?,師父放心,常言道,以彼之道,還之彼身,我必用相同的方法,把陽元,從花魁那里奪回來?!?p> “我?guī)煾更c點頭,瞪了瞪眼睛,吐血而死?!?p> “這就是我?guī)煾傅墓适隆!?p> “一個童子功大師的隕落?!?p> “講完了?!?p> ……
武植心想:“這流氓講的故事,半真半假,不可全信,童子功這種東西只是在傳說當中,從來未曾見過誰真的會。”
眾人都不甚在意。
唯有王婆若有所思,她小聲嘀咕道:
“那陽元到底如何奪法呢?”
潑賴道:“王婆你說什么?”
王婆恍然,連忙道:“沒什么。”
隨即向武植道:“武大郎,今天我王婆算是服了你了,既然你會童子功,我們也奈何不了你,所以只能空手而歸,讓大官人自己來處理?!?p> 武植點點頭。
王婆道:“你先放開這兩個小癟犢子,我做人質?!?p> “好?!?p> 武植左右手臂一松。
“哎喲,哎喲?!?p> “這胳膊斷了吧,連痛感都沒有了?!?p> 兩個流氓慘叫著,連連抖動胳膊。
“還不快滾?!?p> 二人看了王婆一眼,瞬間明白了王婆的意思,趕緊一瘸一拐的逃走。
眼見二人離開。
王婆低頭看著武植,忽然羞愧的一笑。
武植嚇了一跳。
王婆自來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容。
這笑,來的太突然了。
也許是王婆不太習慣,所以這笑十分違和,十分不自然,再加上她那羞愧的表情,武植感覺內心中的某一處,被觸碰到了,胃里面有些翻滾。
然而王婆,還在繼續(xù)。
單腿跳著向前。
“哎喲。”
站立不穩(wěn),腳下一晃。
但是她沒有向后跌倒。
而是向著武植,直直的趴了過來。
武植感覺頭頂一黑,他本能往后一仰身,緊跟著鼻子一酸。
“阿嚏?!?p> 從王婆身上脫落下來,胭脂浮粉簌簌落下。
武植一閉眼之間。
王婆已經落下。
武植已經感受到來自王婆那干瘦身體的熱情。
“滾?!?p> 武植閉著眼睛雙手推出。
“嗯?!?p> 王婆發(fā)出一聲尖叫。
武植睜開雙眼,只見王婆扯掉了外氅,露出了紅色的褻衣,含情脈脈的看著武植,嬌羞的開口道:
“大郎,實話跟你說,奴家至今未婚,不是奴家性格淡薄,而是未曾遇到個真真的漢子。”
武植搓著手,心道你要搞什么。
王婆如少女一般捻著衣角,聲音低而溫柔:
“大郎,奴家今日一見你,便心生鐘情,只恨相見太晚,想這年華似水,轉眼半生已逝,但愿公子與奴家能珍惜眼前美好,一起攜手共度爛漫時光?!?p> “來吧,大郎?!?p> 王婆的身姿如同風中的柳枝。
柔弱無骨的向武植倒了過來。
“且慢?!?p> “且慢?!?p> “大郎,你看看奴家的腿腿的都被你給弄青了呢?!?p> 王婆掀開百褶,半隱半露她那細如圓規(guī)的腿。
“等一下?!?p> “且慢。”
“等什么嘛?”
王婆敞開胸懷,雙肩亂抖,硬生生的向前。
“別過來。
武植再也憋不住了。
“哇。”
“嘔?!?p> 一陣嘔吐。
“哇。”
吐了好一陣,漸漸停下來。
王婆噘著嘴,在一旁看著,見武植不吐了,才開口說話。
“哼,嗚嗚,奴家就那么不堪嘛,是我丑的,讓你吐成那個樣子?!?p> 自從穿越后,武植心中有個執(zhí)念。
那就是不要以貌取人,畢竟自己也不是漂亮的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丑人不嘲笑丑人。
武植擺擺手,安慰道:
“與你無關。是我自己的原因,自從我接觸那個黯然銷魂之后,心中便產生了異樣的感覺,容易嘔吐而已?!?p> “哦,這樣啊。”
王婆破涕為笑:
“大郎,常言道,自古英雄愛美人,自古干柴怕烈火,你是英雄,奴家是美人,你怎能不愛?奴家是干柴,大郎是烈火,你怎能不燃?”
武植決得有點暈。
“大郎,男子漢大丈夫,七尺……雖然不足,但四尺男兒,也有擔當,敢愛敢恨,何必壓抑心中的欲火?!?p> “別說了?!?p> “嘔?!?p> 武植有嘔吐了一陣,大口喘氣道:“王婆,求求你別再說了,再說,我的胃容易吐出來?!?p> “嗯,奴家夫唱婦隨,聽大郎的,少說話,多做事?!?p> 趁著武植蹲在地上嘔吐,王婆再一次沖上來。
“從了奴家吧?!?p> 這一次,王婆這一招式極為怪異。
她身材纖瘦,動作矯捷,如同猴子爬桿一樣,兩個起落,便攀到武植的脖頸上,雙腿環(huán)住。
“?。俊?p> “UFC的絞技?”
武植心想身在大宋,竟然遭遇現(xiàn)代的格斗中的絞技,聽人說此技源自古代地躺和擒拿功,如此看來,果然不虛。
正稍稍走神。
但覺脖子一緊。
氣息已經不暢。
絞技兇狠,而且可以以弱勝強,何況王婆并非等閑之輩。
王婆一擊得逞,心中喜不自勝:
“呵,三寸丁死丑鬼,和你好說好量,我把人倒搭給你,你還不干,非得讓我動用武力。明明心里嫌棄人家長的丑,嘴里偏偏還說甜言蜜語騙人家,你個死騙子,臭潑皮無賴?!?p> 王婆越說越生氣。
使出全身力量,集中髖部,雙腿如同絞索,節(jié)節(jié)加緊。
武植感覺大腦一陣空白。
呼吸幾乎不暢。
“如何破絞技?”
“如何破絞技?”
據(jù)說成型之后的絞技,是無法破解的。
“怎么辦?”
就在那一瞬間,靈光乍現(xiàn),想起了一件事。
“曾經有一個太極大師說過,可以單手破絞技,我就來試一試?!?p> 武植屏住呼吸,探出一只手。
找準縫隙,利用杠桿原理,來破絞技。
但練過擒拿格斗的都明白,之所以裸絞這么難破,是因為就被肢體包圍形成一種穩(wěn)固的杠桿結構,對人的咽喉和氣管形成擠壓,能夠使人在一瞬之間暈倒,從而喪失抵抗能力。
在王婆的眼中。
武植也只不過是負隅頑抗、螳臂當車而已。
就在她大意的時候。
武植已經找到了薄弱的關鍵點。
只一擊。
王婆便慘叫一聲,跌落出去。
武植逃脫出她的囹圄。
但是卻沒有一點高興的表情。
這一場戰(zhàn)斗的勝利。
實在是偶然和巧合。
武植甚至覺得有些勝之不武。
“單手破裸絞?!?p> “真的好難?!?p> “若是不講武德,便容易些?!?p> 武植用地上的土擦了擦手,感覺到十分的窘迫。
或許這將是他的人生污點。
成為他將來大興水滸世界的阻礙。
“無聊?!?p> “但愿這個王婆,不要亂講話就好。”
武植拖著地上的鐵鍋,邁步離開。
“武大郎,你不能說走就走。”
“你得留下來。”
“你的留下來,對我負責?!?p> 聽到負責二字,武植嚇得一嘚瑟,趕緊拖著鍋小跑。
“你給我站住?!?p> 王婆不顧身上的疼痛,一躍跳起來,氣鼓鼓的追上來。
“武大郎,你給我站住?!?p> 武植瞪了他一眼道:“我已經手下留情了,再惹我我就不客氣了。”
王婆知道,用武力無法征服武植。
又開始軟硬兼施。
“大郎,奴家雖然不是小家碧玉,但也算是知書達理懂茶道,雖然年紀有些大,但還是個為過門的姑娘,配你,哪里配不上?”
武植不再搭理,自顧自的拖著鍋走。
王婆又道:“自古以來,美人崇拜英雄,今日一見鐘情,大郎怎么就這么心狠,將奴家拋棄。”
武植依然不理。
“大郎,這房屋的損壞錢,我也不要你的了。”
武植抬頭道:“當真?!?p> “當然,奴家人都是你的了,奴家的錢也是你的?!?p> 武植深吸了一口冷氣道:“算了,該還的還是要還的?!?p> “你這人,怎么這么憨憨的遭人稀罕?!?p> 說罷,還伸出手指來戳武植的腦門。
武植一把推開她道:“王婆,我知道你內心是什么想法,我現(xiàn)在正告你,我武植根本不會什么童子功,而奪取陽元的說法,更是胡謅八道,我勸你馬上斷了這個念頭?!?p> “大郎,你瞎說,奴家是真心崇拜你,哪有什么圖取陽元之說?!?p> 武植心想:“此時她鬼迷心竅,未必能信我說的話,不如換個方法看看?!?p> “王婆,你年歲也不算忒大,長相尚可,何況身材不錯,找一個與你般配的人物不難,何必拘泥于我這三寸丁死丑鬼啊,如同鮮花要生在花瓶里,不要長在牛糞上,是不是啊?”
“大郎,你不知道,我叫你三寸丁死丑鬼時,心里面多甜蜜呢,那都是咱們兩個之間的愛稱呢,再說了,在別人眼里你是矮矬子,但是在奴家眼里你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呢,奴家看到你,眼睛里都閃著光芒呢,不信你來看看?!?p> 說罷王婆把自己的臉向武植湊了過來。
“哎,不好,西門慶來了。”
武植眼望西北角,面露驚慌之色。
王婆也是一驚,轉頭看去,荒涼的土道上并不見一個人影。
“西門在哪了?”
“在那里。”
話音未落,武植飛起一腳,將王婆蹬到廢墟堆中。
“真是啰嗦,再見你就不這么客氣了。”
武植說完一轉身,雙手將鐵鍋舉過頭頂,飛也似的狂奔,恐怕再被王婆纏住。
……
過了半晌,王婆從廢墟堆里站了起來,恨恨的咬著牙。
“溜到嘴邊的鴨子飛了。”
“真是可恨?!?p> “哼?!?p> “好飯不怕晚?!?p> “好戲不怕等?!?p> “等我找到幫手?!?p> “武大郎,你休想逃過我的手心?!?p> “這陽元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