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態(tài)豐腴,羊脂玉膚的女子,不知是多少男人夢想的性感女神,此刻身姿在溫水中擺動,更添幾分優(yōu)雅和魅惑。
任何男人看到如此美景,都會移不開眼睛,甚至還會鼻血橫流,口水嘩啦啦。
但當(dāng)她用一種熱切的語氣,說出“神種”這兩個字的時候。夜千翼的眼神,就變得老實了。
水溫正常,想是準(zhǔn)備了許久,此間春色滿園,孤男寡女,夜千翼一顆心撲通撲通,卻不是因為看到了不該看的,而是聽到了不該聽到的。
水池清澈見底,兩條玉腿繃得筆直,夜千翼只能分開雙腿,盡力別觸及到她。
一定要冷靜,現(xiàn)在不是動眼睛,也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時候。
那女子抬起玉手,高高舉起,又繞至腦后,在梳著美人暨的頭發(fā)里掏出一個物件。
水波一陣蕩漾,那雙引人遐想的玉腿蜷縮起來,夜千翼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下移,隨后視線又被好奇心強行抬了起來,直視女子手中的物件。
那是一只一寸大小,怎么看都像是臥倒的白玉老虎,女子和夜千翼一起,靜靜地端詳著。
忽然,水池邊有嗡嗡聲響起。是一只蒼蠅。
夜千翼暗道不好,這么整潔的地方,怎么會有蒼蠅?
蒼蠅可不是靠眼睛吃飯的,而是靠味覺,于是夜千翼瞪大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摸了摸頭。
他的頭發(fā)里果然有臟東西,硬硬的一小塊,大概是血跡,蒼蠅盤旋著,像是要落在他頭上,幸好,他的頭發(fā)里不止是有血跡,還有一枚玉箋。
本著看不到正臉的女人都是喬碧蘿,夜千翼收回視線。然后拿出玉箋,然后放置在一旁的油燈上。
女子正眼睜睜的看著那只蒼蠅飛向?qū)γ?,盤旋了一圈,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又飛了回來,飛向自己。
她沒有夜千翼那般警惕和好奇,而是猛的揭開面具,口中竄出一條三尺長的猩紅舌頭,一卷一收,將蒼蠅吞下,又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
與此同時,智門之中,夜千翼渾身濕漉漉,他也不在乎,直接推門而入。
“前輩,我有話要問你?!币骨б砻嫔亍?p> “你這形象是怎么回事,你額頭上貼的是隱身符?”不等他開口,大符師帶著疑惑,又有種嫌棄的意味問道。
夜千翼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處境,不禁有些汗顏,然后把隱身符揭下來,放在石臺上。
這隱身符,正是大符師注意到的重點。
“這是他教你的?簡直一塌糊涂!給我看好了!某家給你露一手?!贝蠓麕煵恍嫉牡?。
石臺之上忽然出現(xiàn)一張白紙,一直放在這里的符筆飛了起來。
這是要親自動手了?夜千翼竊喜。
于是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石臺,知道這個心高氣傲的大符師,是犯了全天下所有人都會犯的毛病。
這個毛病,就是同行之間的忌諱,前世有句話這么說的:只有同行才會關(guān)心你的一舉一動,更關(guān)心你什么時候死。
于是乎,這個平時不顯山露水的大符師,看到了夜千翼額頭的拙劣作品后,也按耐不住技癢,又雙叒叕一次忽略了夜千翼的提問,轉(zhuǎn)而像是升斗小民置氣一般,要在夜千翼面前秀一把高端的操作。
很快,一張五寸長,兩寸寬的符箓便繪制好了。
夜千翼凝神看去,只見上面龍走蛇行,靈光閃現(xiàn),方寸之地,包羅萬象,如畫了一副春秋畫卷,頗有藝術(shù)氣息,
簡而言之就是看不懂。畢竟,看不懂的才叫藝術(shù)。
夜千翼心中一動,出自大符師的手筆,憑他的完美主義,這種隱身符的持續(xù)時間一定難以想象,于是急切的道:“前輩,這種隱身符可以模仿嗎?”
如果可以,那他以后不就能兩頭得利?在花無痕那邊學(xué)點基礎(chǔ),然后通過大符師再進階成最頂級的符箓。
原本大符師不想收自己為徒,但他顯然也是惜才之人,不然也不會這么急著想要表現(xiàn)一番,讓他知道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滴一滴血在你手心的‘御’字之上,然后就能以血為墨,再用你那絕品控制力和天賦,大概三五日便能模仿出來?!贝蠓麕煹?。
夜千翼點點頭,算是了解了自身的優(yōu)勢,又有些汗顏,大符師的另外一個意思就是:小子,憑你的天賦,老夫隨手畫出來的玩意,也不是你一時半會可以學(xué)會的。
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同樣的隱身符,在不同人的手中,效果和價值,也不可同日而語。
幸好,夜千翼有前世的超級記憶力,還有天賦,還有神種幼苗,還有大符師這個隱藏高手,以后只要他隨便顯露一下,讓他模仿一二,也夠他出去裝叉了。
哼哼,師父,要是讓你看到這種高級隱身符,不知道你會不會驚的從輪椅上蹦起來,夜千翼暗自得意,
然后極為重視的將隱身符收起來,放進頭發(fā)里,才畢恭畢敬的說出自己想說的話:“前輩,這個世上是不是有一個叫做臥虎的組織?!?p> 剛才在浴池的一幕雖然動人心弦,也滿足了他前世未能滿足的心愿,但對方顯然是沖著‘神種’來的。
那女子非富即貴,連泡澡都戴著面具,身份可見一斑,那一枚白玉老虎,可不就是一只臥虎!
“臥虎……藏龍,這是大秦皇庭所管理的一個地下勢力?!贝蠓麕煹?,
“臥虎藏龍?大秦皇庭?”夜千翼頓時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名字一聽就知道,來頭肯定不小。
夜千翼抿著嘴,一種危機感油然而生,看來以后要小心行事了,青陽城再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平靜,或許,連城主府都沒那么太平,也許,早就不太平了。
“擁有神種之后,你以后要面對的覬覦和陰謀數(shù)不勝數(shù),跟真正的危險相比,這算得了什么呢?”大符師意味深長的道。
夜千翼渾身一顫,當(dāng)初他就是說了這句話,跟真正的挫折相比,這又算得了什么呢?
“前輩,那我要注意些什么?”夜千翼鎮(zhèn)定心神,虛心問到。
“可還記得夜翼飛?!?p> 夜千翼聞言,緊張感消退的一干二凈,驕傲的抬起下巴,毫不在意的道:“敗軍之將,何足掛齒?!?p> “他的天賦不比你小,你之前對他說,他敗的原因是不懂愛,雖然有些籠統(tǒng),但也和他的失敗很有關(guān)聯(lián)。”大符師欣慰的道。
夜千翼再次汗顏,他當(dāng)時只不過是信口胡謅的一句場面話,那小子不會真的相信了吧?
“一個殺人狂如果只知道殺人,那就是一個無腦的屠夫,甚至還不如,至少屠夫屠戮家禽的時候,不會那么瘋狂。”
夜千翼眉頭一皺,沉默了半晌。他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大符師這么一說,就有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意味了。
大符師提醒道:“欲速則不達,他若是明白了這個道理,只要走出來,將會跨上一個新的臺階,你要小心為妙。”
隨后,夜千翼的身影變得飄渺起來,連忙將隱身符貼在額頭,他再一次回到了浴池旁邊。
那給了他非常大視覺沖擊的女子,正雙臂舒展著仰躺在水池邊,夜千翼目不斜視,徑直離開。
對于一個潛在的敵人,他沒什么可以留戀的。
青陽城外,向東一百里地,有一座建立在水灣旁的小小村落。
一個漂亮的小男孩背著一個更小的女孩子,在村里閑逛。
那女孩子生的一張?zhí)O果臉,笑的像花兒一樣燦爛,感染著身邊的人,小男孩也笑了。
但是他的腦海,此刻正天人交戰(zhàn)。
“你居然讓這種賤民騎在你的背上!”
“我命令你殺光他們!”
“快些動手!你不想要力量了嗎?”
種種暴怒,焦躁和怨毒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回蕩,像是一群惡魔在咆哮。
夜翼飛無動于衷,這段時間,每時每刻都是這樣,他一開始是強忍著。直到后來,他習(xí)慣了。
對。他習(xí)慣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以前從未發(fā)現(xiàn)過的東西。
殺戮就會變強嗎?那跟殺豬殺雞的屠夫有什么區(qū)別?
但是,擁有魔心的他,卻離不開殺戮。
但他又有一個無法依靠魔心可以戰(zhàn)勝的對手,那個人冷靜,機智,手段多變,自己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哪怕成為殺人魔,也只是一頭沖動的猛獸,在那個人手中,堅持不了三個回合。
夜翼飛清楚的記得,自己身負重傷,還要硬著頭皮上,面對金剛符,居然不是先消耗,面對烈焰符,居然用臉去接。
何等的愚蠢!
被魔心支配獲得的力量哪怕再強,也會變成禁錮。
于是,他選擇找另一條路。
這條路,是迷茫的,既要滿足魔心對殺戮的渴望,又要保持冷靜,應(yīng)付千變?nèi)f化的手段。
然后他決定從生活中獲取靈感。
他看到了領(lǐng)養(yǎng)他的婦人,正在村口和鐵匠罵街,但是他知道,這兩人有一種默契,晚上,鐵匠會帶一些肉食悄悄送給她。
然后就是村中一片空地,大榕樹下的幾個身著鮮艷的老人,表面威嚴(yán)如獅,互相對坐瞪眼,其實是在玩一個‘誰先死是狗’的無聊游戲。
還有其他種種,數(shù)不勝數(shù)。
一道靈光,在他腦海浮現(xiàn),所有的聒噪都消失了,只留下清明的思緒。
“我懂了!”夜翼飛眼睛一亮,世界從此在他眼中變了個樣子,再也沒有半分迷茫。
“為家而戰(zhàn),為情而愛,為生而戰(zhàn),為愛而戰(zhàn),為自己而戰(zhàn),為榮譽而戰(zhàn)。”
殺戮并不只是殺戮,戰(zhàn)斗也并不是盲目的戰(zhàn)斗,堅持本心的戰(zhàn)斗,有目的的戰(zhàn)斗,全力以赴的戰(zhàn)斗。
以前,需要殺戮,變得瘋狂嗜血,才能滿足魔心。
但是,戰(zhàn)斗之心更能激發(fā)所有潛力,變成勇決的戰(zhàn)士,同樣能滿足魔心。
夜翼飛眼眸忽然變得赤紅,一顆心劇烈跳動,青筋布滿臉頰,但背著小女孩的手卻依舊溫柔。
他的赤瞳更加深沉,眼白消失不見,被血色覆蓋,夜翼飛心道:“我懂了,我的道,不是只知殺戮的魔道,是為戰(zhàn)而生的修羅道!”
阿修羅,這三個字忽然出現(xiàn)在他心中。
然后,一道門在他識海開啟,像是恒古的咒語被打開,一道叫陣般的吶喊響起:“來吧!戰(zhàn)士!來一場無盡血戰(zhàn)吧!”
明月與你
早安,雞叫了天亮了,我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