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長風(fēng)渡,扶搖萬里(二)
“滴,恭喜宿主已拔除一個匪幫,獎勵抽卡次數(shù)x5,成就點+100,宿主自身軍事+5,額外獎勵,雜兵+10。請宿主再接再勵,勇創(chuàng)新高!”
姬染月:“……”
你們系統(tǒng)播報出問題了吧,她已經(jīng)被關(guān)小黑屋了,啥都還沒開始呢?
等等,政哥他們這么快的么?!
“小天,遠(yuǎn)程直播開一下,我要看一看政哥那邊的實時畫面?!?p> “好的,宿主?!碧烀到y(tǒng)這次到是好說話了,直接把畫面調(diào)了出來,死板的機械音中竟隱隱聽出了一絲興奮。
青崖絕壁,驚濤拍岸,千尺之上,孤松翠柏峭直孤岸,一段令人驚嘆的長鏡頭后,畫面一轉(zhuǎn),張良清正端麗的眉眼,便直闖入鏡頭之中,配上方才的壯麗山景,竟也有了幾分肅殺之感。
鏡頭順著張良的視線往四周延展,是木制的筒狀高樓,漸次坐落在山林之間,如果忽略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尸體,這一幕,倒是可堪入畫。
“他們趕路時被一群匪徒埋伏了,匪徒們以為這幾個人將會是待宰的肥羊,可孰不知,他們才是即將與死神相會之人?!毕到y(tǒng)還貼心地為姬染月配上了前情提要,方便她“實時追劇”。
“大……大哥,饒了俺們吧,這大當(dāng)家給你當(dāng)行不,整……整個寨子都是你們滴,俺們就要一條命!”
“閉嘴,一個個的,給我蹲好了,我問什么,你們答便是,誰敢多語一句,下場,就跟地上躺著的一樣!”周瑜也不知從哪兒找來的長繩,將余下的匪徒們卸了胳膊,綁在了一塊。
“第一個問題,這扶風(fēng)城中,像爾等這般的匪寇,還有多少?”
“這俺咋曉得,土匪窩多得數(shù)不清哩!”方言腔調(diào)怪異,周瑜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這整個扶風(fēng)城,該不會一個良民也沒有吧,百姓們?nèi)繐尳贋樯?p> “爾等還是莫要耍滑頭,若你們不能替我們提供有效的信息,那留著,也是沒用——”張良拎了把地上的大鈍刀,橫亙在匪首的脖間,眉眼仍含著溫潤的笑意。
溫潤個鬼啊,面前這個長得很弱雞的小白臉,起碼砍死了他五六個兄弟!
“大……大兄弟饒命啊,俺……俺知道,俺知道,扶風(fēng)城雖然有數(shù)不清的土匪,但真正叫的上名號的大幫派,只有三個,天風(fēng)寨,九崎幫,黑水溝!”
“那你可知,這三個幫派,據(jù)點都在什么地方,兵力又有幾何?”張良瞇了瞇眼,繼續(xù)追問道。
“正好一個大幫占了一個山頭,俺們的上頭就是天風(fēng)寨,每個月要向他們上供銀錢,兵……兵力是什么,俺只曉得天風(fēng)寨好像有幾千個土匪吧,他們的大當(dāng)家,長得五大三粗的,一臉橫肉能嚇哭小兒!”
還上供銀錢,這一個個的,還占山為王,當(dāng)起土皇帝來了。
“第二個問題——”嬴政居高臨下,目光森冷如刀,嚇得那幾個土匪瑟縮著,擠在了一處,“爾等寨中有百余號人,卻獨不見婦孺,她們被藏匿在了何處?”
“俺們寨子,沒有什么女人小孩!沒有!”當(dāng)然,如果這個漢子說此話時,眼神沒有一剎的躲閃飄忽,可能他們還會信上幾分。
“你們可要想好了,是你們的命重要,還是婦孺的下落更重要?”張良執(zhí)刀逼近一寸,那壯漢的脖子間宛然有了一道血痕。
“俺……俺說,別殺俺,那些個女人,都被關(guān)在地窖里,給俺們生娃娃?!?p> 雖然跟一群土匪們談道德底線的問題,無疑是對牛彈琴,但知道他們是這樣囚禁婦女,將她們當(dāng)做生育工具時,張良的內(nèi)心有那么一瞬間,是想將這些匪徒全殺光的。
但這是下策。
“公瑾兄,你在此看著他們,我同政哥一道,去那地窖探探。”
“你們小心些。”周瑜叮囑了一句。
嬴政鉗制住一名瘦小的男人,將他一個拎起,扔到了前面,示意他帶路,領(lǐng)著他們?nèi)サ亟选?p> 面對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脅,男人也不敢起什么異心,乖順的在山寨中穿行著。
姬染月的視線此時是跟張良同步的,她只覺眼前一黑,再度出現(xiàn)些許的亮光時,她才看清了這所謂的地窖。
說是地窖,其實更像一個山洞之中,洞中昏暗,隱約聽見一絲絲細(xì)碎的聲響,像蟲鼠鉆洞的沙沙聲。
等他們沿著甬道往深處走去時,才看見一個又一個狹窄逼仄的木籠之中,關(guān)著十幾位衣不弊體的女子,以及被專門囚在一個籠子里的,七八名骨瘦如柴的孩童。
有好幾個女人,腹部高高隆起著,眸光卻刻滿了枯寂灰敗,如死水一般,看不見一絲光采。
這種像牲畜一般,被圈養(yǎng)的日子,當(dāng)真會叫人一點點磨平了所有的生氣。
更何況,這處寨子,有百余名正值壯年的男人,可此處地牢中關(guān)著的女子,一共也才十三個,可想而知,她們在這其中,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惡夢一般的對待。
更叫人覺得可怖的是,那些女人在見到他們時,麻木而機械地扯下了身上僅能蔽體的一塊破布,便躺在草垛子堆上,像一具具已經(jīng)沒了呼吸的尸體。
姬染月原本還含著笑意的唇角一點點抿直,眼底的森寒殺意,點染著如刀鋒一般的危險氣息。
“這個寨子里的所有匪冦,全都該活刮了才是!”
很顯然,張良內(nèi)心的第一想法,亦是如此。
他方才還在想,對那些匪徒的手段是否暴戾了些,如今他只嫌那些人,死得太輕松了!
鐵鎖咣當(dāng)一聲,被嬴政執(zhí)劍暴力砍斷,一枚、兩枚、三枚……一直到最后一座牢籠被打開,那些女子,卻懦弱著,驚惶著,不敢上前。
“別殺我……我給你生孩子,別殺我!”她們紛紛跪倒在地,對著嬴政的方向,不??闹^,有幾個孕婦,那肚皮都快撐破了,卻也是拼命匍匐在地,瑟縮著不敢抬頭。
看得張良又是鼻酸又是憤怒,清貴端方的少年公子,何時看過這樣的人間地獄,縱使他后面因亡國而流離異鄉(xiāng),亦從未經(jīng)歷過諸如此類的場景。
有時候,愚昧是罪惡最豐沃的滋養(yǎng)地。
而弱小,是罪惡施加的最恰當(dāng)對象。
但他始終堅信,弱小本身無罪,這絕不能成為罪惡合理化的理由!
張良解下外袍,披在了離他最近的女子的肩頭,“我們不是匪徒,而是與你們一樣的,被匪徒們擄來的人?!?p> “但我們,有著與之對抗的實力,所以匪寇俱除,汝等,自今日起,可重見光明,可努力且自由的生活!”
可在場的女子,像是沒聽見他的話語一般,依舊是低垂著頭,如死水一般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