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恨個屁啊!
丁一向那如同野獸一樣的狀態(tài),直接將蕭七七嚇住。
姜闕山倒是沒有被嚇住,但也被整懵了。
恨?
你特么反叛老子,還逼老子退位,你恨個屁?。?p> “你恨什么!”姜闕山冷笑道。“恨沒殺了我?”
一句話,擊中了丁一向的心坎。
他憤怒咆哮:“沒錯!我恨我自己??!恨我沒殺了你!”
切……老套小說里的老套說辭。
一點新鮮感都沒有。
“成王敗寇!”姜闕山聳了聳肩?!澳愦_實該恨你自己,恨你自己無能!”
“胡說!”丁一向更加瘋狂,“我只恨自己心軟,沒有趁你昏迷時殺了你!”
“呦,你不怕血咒反噬?”
“狗屁血咒!老子有一百種辦法繞過它!”丁一向渾身青筋暴突,嘶聲咆哮。
“哦,那倒也是。可是……當斷不斷,不也是無能嗎?”
“我——”丁一向張了張嘴,頹然摔倒在地,口中喃喃道:“是啊,是我無能……”
這一幕幕,一個個反應(yīng)。
從頭到尾,跟一堆狗血小說中的情節(jié)一模一樣。
真是無趣。
不過見丁一向失魂落魄的模樣,姜闕山倒起了興趣:“老大,老夫倒想問問你,你當時為什么不殺我?”
“為什么?對???為什么?。磕阄矣醒I畛?,幾十年來你如此虐待我……我為什么要心軟???”丁一向怔怔道?!盀槭裁窗。空l特么能告訴我為什么啊!”
看著丁一向近乎發(fā)狂的模樣,姜闕山搖了搖頭,緩緩蹲下身子:“你在這待了這么久,居然都沒想明白?那為師告訴你!”
丁一向緩緩抬頭,眼神中透著饑渴:“為什么?”
“因為——”姜闕山直起身來:“因為老夫養(yǎng)了你幾十年,因為老夫?qū)δ汶m嚴,卻教了你無數(shù)本領(lǐng)。沒有老夫,何來你丁一向?”
“又何來如今堂堂五階知魔境的你?”
“可你不但不知感恩,居然還想謀害為師?居然還有臉說你不該心軟?”
“你真真是無心無肺之徒!”
“胡說!我不是!”丁一向猛地炸起。
“那你為何反叛?為何要謀害老夫?”
“那是因為你滅了我丁家滿門!”丁一向瘋狂咆哮。
?????
姜闕山懵逼了。
原書里設(shè)定這七個弟子不是他撿來的孤兒嗎?
怎么變成他滅了丁家滿門?
原有的劇情設(shè)定也會被篡改嗎?
“你以為我年幼不知,所以將我收在你身邊!”
“可你不知道的是當我慢慢長大之后……我幼時的記憶慢慢蘇醒!”
“那一幕幕慘狀,一具具尸體,在我腦海里逐漸的鮮活……滅門之仇,永遠不敢忘啊!”
“可是,我只是知魔境?。 ?p> “而你確實天下第一大魔頭,修為通天!”
“我想殺你,可我做不到?!?p> “我能怎么辦?我只能將這一切深深埋在心底,卑躬屈膝的留在你身邊!”
“像條狗一樣!沖你搖尾巴,沖你吐舌頭!不要尊嚴,不要臉面……”
“你可知是為何?”
“那就是為了獲取你地信任,等待一個機會!”
“一個可以將你一擊斃命的機會!”
“你是不知道當你昏迷的時候,我有多開心???”
“我多年的潛藏隱忍!終于到了!”
“我可以為我父母親人報仇了!”
“我很開心??!”
“可是,我恨我自己!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那心,卻軟了!”
“看著你那蒼白如紙的臉,從未顯現(xiàn)過的虛弱……我特么居然心軟了!”
“沒錯!你說的一點都不錯!”
“我就是無能!”
“我無能??!”
說到最后,丁一向抓著頭皮縮到墻角,像條狗一樣嗚咽了起來,渾身止不住的顫栗。
蕭七七聽完整個人都傻住了。
她同情師兄的遭遇,她哭了。
但他相信師尊的為人,所以她一邊哭一邊說:
“師兄,師尊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姜闕山無言。
他很懵逼。
他記得原書里的姜老魔并不是一個嗜殺之人??!
可丁一向的話,卻又在否認這個事實。
這讓他不得不糾結(jié)了起來。
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
牢房里。
陷入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
丁一向擦去眼淚,緩緩站起身子。
走到柵欄前。
這一次,他的臉上沒有悲傷。
只有決絕:“我既然報不了仇,那你就殺了我吧!”
“你于我有撫養(yǎng)之恩,死于你手下,我也算無憾了!”
一旁的蕭七七慌了,急忙叫道:“萬萬不可?。熜?,師尊真不是這樣的人!”
“呵呵,七七……過去發(fā)生的一切,師兄都有記憶!”丁一向凄涼一笑。
蕭七七怔了怔,不知該說什么。
“師尊,請您動手吧!”丁一向叫道。
動手?
應(yīng)該動手。
有一個五階知魔境后期的仇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姜闕山舉起了手。
丁一向直接閉上了雙目,等待生命的終結(jié)。
蕭七七張了張嘴,沒有發(fā)出聲音。
但姜闕山猶豫了。
這一切,都太突然了。
突然到他沒有一絲的準備。
他覺得不對。
說不上哪里不對,但總覺得有些別扭。
各種繁瑣的東西,像是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腦海中。
雜亂、無序……
最終,他高高舉起的手,輕輕落在丁一向的肩膀上,拍了拍。
“再想想,還不至于……”
說完,姜闕山扭身離去。
蕭七七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唯有緊閉雙目的丁一向渾身一顫,眼淚滑落。
……
姜闕山像是瘋了一樣沖出了地牢。
他感覺自己快無法呼吸了。
當沖出地牢的那一剎那,姜闕山才感覺好受了些。
被塞滿了東西,幾乎要爆炸的腦袋,才輕松了一點。
他尋找一塊石頭,輕輕坐下。
“師尊!”
這時,蕭七七也跟著沖了出來。
看到師尊從來沒有過失魂落魄的樣子……
自幼養(yǎng)大的弟子,成了仇人。
只怕師尊心里也很難受。
她心有不忍,將原有的想質(zhì)問的話收入了口中。柔聲問道:“師尊,事情不是師兄說的那樣對吧?”
姜闕山茫然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你怎么會不知道呢?您不可能忘了啊——除非,師兄說的全是真的!”
姜闕山晃了晃神,抬起頭盯著蕭七七一字一頓的說道:“為師說……為師不記得了,你信嗎?”
“這……”蕭七七口中囁嚅了一下,才緩緩問道:“是因為那次十日昏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