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等落于城外之后,因三人只著便服,城上守軍并未認(rèn)出三人,但一見此三首六足怪鳥,卻不禁大吃一驚?;琶葐柕溃骸皝碚吆稳??駕此三頭巨鳥可是來進犯帝畿的么?”
三人聽他語氣不善,但此乃其職責(zé)所在,心中并不以為忤,吳銘忙向城上回道:“我等皆是奉燕離殿下之命,前去海外辦事。今日功成而返,還望將軍速速放我三人入城!”
“好,不過須先讓本將看過殿下令諭再說!”那守城將官一聽三人均是公主所遣,當(dāng)下不敢怠慢,但于查問之際依舊十分謹(jǐn)慎。
吳銘等聞言,心知自己身上未攜公主令諭,均向另外兩人看去。三人目光一碰,不約而同道:“不好!”原來那令諭一直收在樓船之中,向由勝遇看管。吳銘等心急護送赤丹回歸帝畿,竟將此事忘于腦后了。
無奈之下,尉遲賁只得仰頭向城上高聲申明道:“本將尉遲賁,乃是殿下駕前侍衛(wèi)。而此二位皆為本將部屬,亦在宮中效命,還請諸位明察。至于殿下手諭,再過幾日便會由另一位禁軍首領(lǐng)送來,將軍可否先放我等進城?”尉遲賁交代眾人來歷時心思縝密,心想?yún)倾懗稣髑耙驯惶帞兀咎m身份何等高貴,豈能輕易讓眾軍得知。故此只說兩人乃是自己下屬,以便隱瞞。
那守城諸將士對尉遲賁大名早有耳聞,一聽他自報姓名,不由得群相震動,竊竊私語起來。初始問話那將官心中亦是一驚,忙施禮道:“小將不知尉遲將軍到來,還乞恕罪!不過諸位既無令諭,又無兵符,想要進城,可實是讓小將難以做主了!”
尉遲賁見此他雖已知自己身份,仍如此盡職守城,心中也不由得敬佩。轉(zhuǎn)頭與木蘭商議了幾句后,便向吳銘低聲叮囑道:“還請賢弟去城外尋個僻靜之所,先將頭臉涂抹一番,待識不出本來面目時,再回到此地。如此一來,賢弟便可隨意出入了,呵呵!”吳銘會意,裝作內(nèi)急之狀,與二人招呼一聲,便轉(zhuǎn)身去尋如廁之所。
城上眾軍見了,也不虞有他,又聽尉遲賁接著朗聲道:“如將軍實在信不過本將,那便遣一部屬前去內(nèi)城稟報一聲。待有確信之時,再放我等入內(nèi)也不遲晚。”
“如此多謝尉遲將軍了,還請幾位于城下少待!”那軍官說罷,便依尉遲賁吩咐,喚來兩名兵丁,命其上了坐騎,速回內(nèi)城,分向禁軍與宮中同時稟明此事。
吳銘匆忙別過兩人之后,便疾步向帝畿城外遠(yuǎn)處走去。行了有一炷香工夫,忽見前方一片密林現(xiàn)出。不由心中一喜,忙俯身鉆入林中。低頭一看,只見林中土地皆呈紅棕之色,濕滑異常,正合易容改顏之用。當(dāng)下也顧不得泥土腥臭,便從地上取了一小團濕泥,在雙掌中細(xì)細(xì)研磨了一番之后,再涂抹于自己臉上。又想自己年幼,若想徹頭徹尾的改頭換面,還應(yīng)在須發(fā)之間動動手腳。略一轉(zhuǎn)念,忽見身旁枝干之上似有樹膠滲出,心中一動,彈出臂中短劍,從頭上割了兩縷發(fā)絲,接著又伸手接了少許樹上膠液將青絲粘起,黏于自己嘴唇之上。
裝扮完結(jié)后,吳銘心中不禁大樂,暗道:“可惜沒有銅鑒在手,這兩撇鼠須是否齊整,此時卻不得而知了!哈哈!”笑畢,吳銘便走出樹林,重向城門奔去。
一到城墻之下,木蘭見其形容古怪,險些沒有認(rèn)出他來。待見其衣著未變時,才知是吳銘易容而返,看他已容貌已變的如此滑稽,宛如一位中年漢子一般,木蘭頓時被逗的咯咯笑出聲來。不料尉遲賁卻絲毫未為其所動,低聲喝道:“賢弟真容適才已被城上眾軍看到,若只以泥土敷面,尚可說是不小心摔倒所致。為何又要畫蛇添足加上兩道胡須?如讓守軍再次見了,盤查起來,你卻如何辯解?還不快快去了!”
吳銘聽大哥說的嚴(yán)峻,心知此次玩鬧已過猶不及。忙伸手向唇上撕去,不料那樹膠將黑發(fā)粘的甚牢,一撕之下險些將皮肉扯開,吳銘忙松手呼痛。一旁木蘭看了,心中疼惜,忙勸道:“既已如此,還是待我回到宮中調(diào)配些藥液將此鼠須化開再說吧!”說罷,又望了一眼吳銘臉上短須,“嘻!”的一聲,又笑將起來。
正鬧的不可開交之際,忽見城門洞開,一行人乘馬魚貫而出。一見當(dāng)先那人,三人不覺心中一驚!原來乃是馮謖領(lǐng)禁軍到了。吳銘不意在此重遇大仇,不由怒從心起,立時便想出掌將其格斃,哪料剛欲動手之時,木蘭與尉遲賁皆急以眼神止之!
馮謖催馬來到尉遲賁身前,突見木蘭也在其身側(cè),更有一紅臉鼠須之人駕著三頭怪鳥陪侍在旁,不禁一愣!跟著哈哈一笑,躍下馬來向尉遲賁拱手道:“本將聽聞守城將校來報,說是有賊人假借尉遲將軍之名,領(lǐng)巨鳥前來偷襲我帝畿城門。不想真是尉遲將軍出海回來。哦,還帶了司賓一同前往,看來此事甚為緊要,不知為何不知會本將一聲,也好讓禁軍兄弟稍效微勞?。」?!”
尉遲賁一見他口蜜腹劍之態(tài),心中厭惡,當(dāng)即冷冷回道:“小將與司賓此次乃是奉了公主殿下之命,前去海外征討蠻夷。馮將軍之責(zé),應(yīng)為率禁軍拱衛(wèi)帝畿,安邦守土。至于殿下所命剿滅外敵之類的機密要事,我看還是免為其勞了吧!難道馮將軍還欲借此良機再官升三級么?嘿嘿!”
“哼!尉遲將軍休得血口噴人。馮氏累世公卿,本將更是數(shù)戰(zhàn)積功方升至此位!豈是爾等近臣所能相比?倒是本將聽軍士來報,說你三人并未出示殿下令諭。不知此事將軍卻如何狡辯?”馮謖說道此處,不禁得意洋洋,心道:“今日你若不與本將說清公主所遣何事,馮某定將爾等盡數(shù)擋于城外!待到夜間,再要你三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