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重點病房。
床上躺著一個滿身是傷的人,全身都是儀器的接口,監(jiān)測他的身體指標。
他就是專業(yè)司機。
此刻肖剛被人推著來到門口,透過玻璃看著司機。
肖剛非常清楚,司機是為了保護自己而變成這樣的。
若不是司機在危機時刻良心發(fā)現(xiàn),將方向盤朝左邊飛速轉(zhuǎn)動,那今天自己早就去下面見爹媽了。
“他能不能醒過來?”肖剛盯著里面的人,問了一句。
旁邊兩個辦案警察,其中一個搖搖頭:“不一定,醫(yī)生說要看他自己的毅力了,只有很小的幾率?!?p> 另一個警察趕緊抓住機會,趁著肖剛滿懷愧疚,忙說:
“肖老大,你看這個人,本來還是活蹦亂跳的,卻因為坐了你的車生死未卜,所以你能不能跟我們說點有用的信息?”
肖剛一直自稱是由于自己車速過快,分了神才導致的這起車禍,沒有提胡力半分。
他不想在肖雅還沒有決定之前揪出胡力,雖然遲早會那樣做,但現(xiàn)在必須尊重妹妹,給她一點思想準備的時間。
“我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過了,警官?!?p> 晚秋跟梅七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已經(jīng)不感到驚訝了。
“絕對是胡力找人干的!”
“趁著胡力一天未歸,趕緊把手機放到老地方!”
作為上輩子被胡力推下懸崖的冤魂,對于胡力做出任何傷天害理的事,他們都不奇怪。
關鍵是要找證據(jù)!
皇天不負有心人,那天下午回來,他們聽到保安說胡力回來了,進門半小時又板著臉開車出了門。
梅七:我敢肯定渣男跟肖雅吵架了。
晚秋:肯定個鬼啊,這事連保安都猜到了,你就是個馬后炮。
他們很快就拿到了手機,里面胡力跟肖雅的對話馬上傳了出來。
“你怎么解釋?”肖雅一開口就問。
“解釋什么?”胡力裝蒜。
“難道要我去把那幾個人抓來拷問,得到口供了你才承認?”
胡力沉默良久,腦子可能在飛速旋轉(zhuǎn),猶豫到底說不說,怎么說才能讓這件事變得有一丟丟合理。
肖雅一字一頓:
“我警告你,你如果殺了我哥,我保證你所有的犯罪證據(jù)都會呈到公安局!”
“包括駱晚秋的死!”
胡力連忙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可憐狀,討好道:“小雅,我沒想殺你哥,只是想教訓一下他?!?p> “你想想,如果我真想殺他,那他今天還能躺那喘氣嗎?我沒他那么絕情,他那天可是想帶著人證準備去公安局揭發(fā)我的!”
“我真的是沒辦法才叫人去警告一下他?!?p> 肖雅怒不可遏:“一只腳都沒了,是警告?我哥有幾只腳給你警告?。?!”
肖雅渾身緊繃,聲音有些顫抖,眼眶發(fā)紅。
見她哭了,胡力暗自竊喜,這不就證明她只是單純地責怪我一下嗎?若是真的下了狠心,怎么可能會哭呢!
女人對有感情寄托的男人才會露出脆弱的一面。
胡力連忙走過去,兩手放在肖雅肩頭,安慰道:
“小雅,我真的是警告一下他,沒想過把他怎么樣的,是那個司機沒有把握好分寸?!?p> 肖雅用力晃了晃肩膀,將胡力的手掙脫,開始專心哭泣。
房間里只剩下啼哭的聲音了,拖著長音,悲從中來。
接著胡力開始賭咒發(fā)誓:
“小雅,我發(fā)誓真的沒有害你哥的想法,他是孩子們的舅舅,你親哥??!怎么可能想致他死地呢?”
“如果我想殺他,那就讓我明天變成窮光蛋!”
呵呵,放心吧,很快就能如你所愿。
肖雅心里冷笑著,看到胡力在賣力地表演,她為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打了個滿分。
胡力多精明啊,如果在他剛剛毀掉肖剛一條腿的情況下,肖雅還能輕易原諒他,那事情絕對不簡單。
因此肖雅第一件事就是要假裝情緒崩潰,憤怒地譴責。
再然后就像受傷的小鳥一樣在主人面前哭,這樣主人才不會覺得鳥兒會背叛自己。
多么完美的表演!
肖雅心里發(fā)笑,跟了胡力這么多年,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當個合格的演員。
用心哭了一會兒,肖雅的聲音慢慢變小。
胡力連忙上去抱著她:“好了老婆,對不起!但你應該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們,為了給小新打造一份龐大的家業(yè)!”
“不是還有嫡子嗎?!毙ぱ殴室庥字傻貑柫艘痪?。
胡力嘴角不禁微揚起來,女人啊,果然談到孩子和利益就不管任何,更別提她哥那條腿了。
“我不會給嫡子的,他媽不守婦道品行不端,不適合做我的繼承人,我連一分錢都不想給他,等滿十八歲就趕出去自生自滅!”
肖雅擦了擦淚水:“我不許你傷害我哥,你發(fā)誓無論以后發(fā)生什么事都不會對我哥痛下殺手!”
“我發(fā)誓!”胡力急忙舉起四根手指:“我保證不會再對大舅哥動手,如有違約天打雷劈!”
真是可笑至極,肖雅掃了一眼胡力的手,頓時間感覺自己的智商被赤果果地踩在他腳底了。
你見過發(fā)誓舉四根手指的?這是忽悠誰呢,原來你一直把我當傻逼對待!
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當然你早就沒有了舊情。
聽到這里,梅七將耳朵湊了上去,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奇怪,怎么沒有聲音了?肖雅沒有評價渣男發(fā)的誓啊!”
晚秋用力將他推到一旁,嫌棄地瞪著他:
“你給我閃一邊去!耳朵都快貼到手機屏幕上了,一副八卦祖先的鬼樣子!不說話怎么了?默認不行嗎?”
話音剛落,手機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床鋪的零件被重力作用了。
晚秋馬上意識到將要發(fā)生什么,立刻伸手去拿手機。
梅七見狀一把搶了過去,晚秋忙伸手奪,梅七左閃右閃不給。
手機里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像是人的喘息聲。
晚秋一邊搶一邊罵:“你個人渣什么都聽,那是我們這個年齡能聽的嗎?”
梅七干脆將手機貼到耳朵上,一臉笑嘻嘻的色相:
“你不懂,我這剛剛進入青春期呢,青春期的男孩子對這些特別感興趣知道不!在聽一分鐘,一分鐘就關!”
“呸,不要臉!”晚秋無可奈何,只能帶著鄙視的眼神在一旁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