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雁蝶為雙翼，花香滿人間
“楚某這么有名嗎？”中間那人，或者說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說道。
是了，先前聞到的那股花香味就是郁金香的味道，而右邊這人應(yīng)該是胡鐵花，左邊這人則是姬冰雁。
“那是，”右邊的胡鐵花忍不住嘲笑道：“你老臭蟲的名聲天下無人不知，不論是你的那些桃花債，還是你偷遍天下的盜帥之名?！?p> “你到底是誰？”姬冰雁冰冷之極的語氣，讓尹天都忍不住渾身一抖：“你之前并不知道我們的身份，顯然沒有見過我們的樣子，你是怎么認出來我們的？”
三人都不說話，只是盯著尹天，而且看姬冰雁的臉色，以及胡鐵花躍躍欲試的樣子，他知道稍有不對，就會被這三人當場擊倒。而這三人的武功，也算是天下一流的那種。
再三思量之后，尹天開口：“我知道事情，我知道很多事情，包括一些鮮為人知的秘聞。可是我為什么能知道這些事情的原因，請恕我暫時不能說。”
“這和我的問題沒有絲毫關(guān)系?！奔П憷淅涞氐溃澳愕降资窃趺凑J出我們的？”
“通過兩個名字，”尹天說道：“小潘和石駝?！?p> “他們的名字？”姬冰雁眉頭一皺，沒道理小潘和石駝有那么大的名氣，這人莫非還在撒謊？
“我先前不知道你們的身份，可我聽到這兩個名字，就知道你們中必定有楚香帥?！币炜聪蚣П愫秃F花：“雁蝶為雙翼，花香滿人間。能和楚香帥這么親近的朋友，應(yīng)該就只有你們兩位了。”
“等會兒，我沒太明白?！焙F花一臉迷糊：“什么叫你聽到這兩個名字，就知道老臭蟲一定在這里?！?p> “因為楚留香一定會和他們兩位，”尹天指了指不遠處的小潘和石駝，“一起進一趟大漠。”
這句話一說出來，胡鐵花整個人就蹦了起來：“好小子，難道你是黑珍珠那小子派來的？”
尹天看他似乎要動手的樣子，趕忙搖頭：“在下和黑珍珠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只是單純地知道這件事而已。”
“這件事雖然不怎么隱秘，但是不相干的人絕不知曉，你又從哪里得來的消息呢？”姬冰雁問道。
“這些消息的來源，我先前已經(jīng)說過，我暫時不能說，”尹天說道：“如果你們非要找一個理由的話，可以認為我有一種天生的能力，就是知道許許多多的事情?！?p> 天生的能力？楚留香疑惑地開口：“你是說你生而知之？”
“不一樣，這解釋起來不太方便?！币煺f道。
“是嗎？”胡鐵花說道：“我看你小子就是居心叵測，等我把你擒住，在太陽底下曬上幾天，不怕你不說實話?！?p> “你不會的?！币炜隙ǖ卣f道：“就算你真的動手，香帥也不會讓你動用私刑的。”
胡鐵花一下子愣了一下，隨后給了楚留香一拳：“你看看你的臭名聲，整個天下都知道你不殺人，怕是那些走到絕路的惡人看見你都高興壞了?！?p> “你很了解我們?nèi)说男宰?，可你從未見過我們?nèi)??！奔П汩_口，“你既然說你知道很多事情，那你不妨說說，我們這次進大漠的目的何在？”
三個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先不管這人說得是真是假，可他既然知道黑珍珠，顯然和他們進大漠的事情有了牽扯，還是先想辦法套出情報要緊。
“你們進大漠，是因為楚香帥的三位紅顏知己——蘇蓉蓉、李紅袖和宋甜兒，被大漠之王札木合的女兒黑珍珠帶走了，你們?yōu)榱司人齻內(nèi)?，才來到的大漠?！币斓馈?p> “女兒？”胡鐵花看向楚留香：“老臭蟲你不是說黑珍珠是男的嗎？”
楚留香搖搖頭：“我見到的黑珍珠，的確是個少年打扮，絲毫看不出女兒身的樣子?！?p> “我們怎么知道你小子說得是不是真的？”胡鐵花又問道。
“這是可以驗證的?！币煺f道：“只要見到黑珍珠，自然能證明我說的是真的?！?p> “這話暫且不談，假設(shè)你說得是真的，”姬冰雁插口道：“那么黑珍珠為什么要擄走三人呢？”
先前他們以為黑珍珠是男的，害怕蘇蓉蓉三人被人侮辱，所以一路火急火燎，生怕耽擱一刻。
“香帥也相信，她們?nèi)耍潜蝗藫镒叩膯?？”尹天問了楚留香一個問題：“她們的武功，別的人不清楚，你肯定知道。哪怕是水母陰姬，也未必能這樣不掀起半分波瀾地擄走她們?nèi)税桑 ?p> 楚留香想起自己回到船上的情景，的確沒有半分掙扎的痕跡，哪怕是絕頂高手，三女也絕不可能沒有半點反抗能力，難道說……。
“別講旁的有的沒的，你直接說黑珍珠為何要帶走她們吧！”胡鐵花不耐煩地說道。
這三人中，姬冰雁城府頗深，楚留香也心思玲瓏，倒是胡鐵花真的如看起來一般純真，所思所想，臉上幾乎就能看見。尹天心里暗嘆一聲，說道：“沒有留下半分痕跡，說明她們?nèi)耸亲栽父谡渲樽叩摹６谡渲橹哉堊咚齻?，是因為她喜歡楚香帥，想讓他主動去找她罷了?！?p> “什么？”胡鐵花一聽就跟炸毛刺猬似的蹦了起來，“搞了半天，是老臭蟲自己搞出來的風流債，卻要我和死公雞一起來給他擦屁股?！?p> “你能不能機敏一些？別人說什么話你都信?！奔П憷淅淇戳撕F花一眼，隨后看向尹天：“你怎么證明你說得是真的？”
“我暫時沒有辦法證明?！币煳⑽⒖嘈?，問題就在這里，萍水相逢，奇裝異服，還云里霧里，吞吞吐吐，也就胡鐵花這樣的人會相信他的話。
楚留香沉默了一陣，從懷里掏出來了一個黝黑的金屬針筒，輕輕放到尹天的面前：“小兄弟知不知道這種暗器的來歷？”
尹天一時間沉默了，他萬分不想和石觀音打交道。那女人可不是楚留香，講究什么不殺。她武功高，人又美，關(guān)鍵是心思狠毒，只是因為皇甫高沒中她的美人計，就被她曬瞎雙眼，毒啞喉嚨，刺破雙耳，將他當成拉磨的驢一樣，讓他在沙漠中生生走了一年，成為了現(xiàn)在帶路的石駝。
而且這個女魔頭的勢力龐大，耳目遍布大漠，要是落入她的視線中，只怕想死都難。
楚留香看出了尹天的為難和那絲恐懼：“小兄弟若愿意說出消息，在下感激不盡，并且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這些消息的來源?！?p> “……，香帥還是別管這檔子事情，回頭返回中原吧！”尹天說道：“在下以人頭擔保，若是那蘇蓉蓉三人有半點不妥，便將腦袋給香帥做酒壺。”
“看起來，小兄弟的確知道昨晚襲擊我們的那些人的來歷，”楚留香輕聲說道：“而且這來歷必定非同尋常，要么是勢力很大，要么就是這幕后之人的武功非常高，至少在你看來，我們?nèi)耸菦]什么勝算的?！?p> “或者勢力又大，武功又高。”姬冰雁看了尹天一眼，隨后看向楚留香：“我們暫時先出沙漠，先去打探一下黑珍珠的下落，看看是否如這人所說，再做決定?！?p> “看來小姬你也知道了這些暗器的來歷，而且你對幕后之人也很恐懼?！?p> “到底是什么人？”胡鐵花不服氣地道：“我們?nèi)嗽谝黄穑闶堑渡交鸷?，也能闖個來回。我就不信天底下真有這般厲害的人物。”
“你知道的，我對一個問題好奇的時候，是一定要得到答案的。”楚留香看著姬冰雁，堅定地說道。
姬冰雁閉上了眼睛，過了幾息才睜開，面上透著一種無奈，但又有幾分釋然，顯然早知道楚留香的性子。他問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女人？一個最美麗、最狠毒、最聰明、武功也高到不可思議的女人？”
這個時候，不遠處坐在駱駝中間的石駝忽然站了起來，猛然間跑了出去，而小潘跟在后面呼喊著。
胡鐵花正要去追，便被姬冰雁攔住了：“讓他去吧，他是害怕這個名字，因為就是這個人，讓他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你方才說，最美麗也最狠毒的女人，那就是——石觀音。”楚留香說出了這個大漠中最可怕的女魔頭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尹天的錯覺，他竟然覺得周圍有些冷了起來。
楚留香是知道石觀音的，因為他在追查天一神水案的時候，見過了曾經(jīng)的天下第一美女，也就是丐幫幫主任慈的夫人秋靈素。從她的口里得知，石觀音曾經(jīng)找到她，動也不動地凝視了她兩個時辰，然后問了一句：“你是愿意死去，還是愿意毀去自己的容貌？”
姬冰雁搖搖頭：“除了她，還有誰能配得上最美麗和最狠毒的評價?！?p> 楚留香面色凝重，他雖然沒見過石觀音，可也知曉這個女魔頭的可怕之處。要是這樣的人物，那么尹天和姬冰雁先前的恐懼和不安就說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