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不要這么快就說遺言啊。
陳頌還是對這位長相英俊的警視廳長官非常尊敬的。
他稍作猶豫,又把之前小火人發(fā)來的消息給宋辰看了看,詢問他的意見。
宋辰對這種可以回短信卻不能回電話的號碼給陳頌發(fā)來警告感覺非常意外,
他立刻命令手下對此人進行調(diào)查,同時根據(jù)陳頌的情況,他制定了一點應急方案。
“防人之心不可無,邱寒泉可能是異能者,我們隨時保持聯(lián)絡,如果有什么問題迅速向外撤退,我們會全力以赴支援?!?p> 得到宋辰的承諾,陳頌總算松了口氣。
他跟陳海天一起穿過人群,在安保人員的帶領下抵達體育館頂部的貴賓包廂。
安保人員敲敲門,道了聲邱總,房門立刻打開,一個長相頗為儒雅的中年人緩步而出,目光落在陳頌和陳海天的身上,滿臉都是真誠的歡喜之色。
“老大,陳記者,可算把您二位可盼來了?!?p> 邱寒泉跟陳海天一樣今年都是三十二歲,他沒有經(jīng)歷過黑煤窯實驗室的拷打,全身洋溢著強大的活力,看起來居然還有點年輕,似乎跟陳頌差不多年紀。
他熱情地走上前給了老同學一個熊抱,又一臉真誠地伸出手跟陳頌握手,陳頌跟他接觸的時候一直保持高度戒備的狀態(tài),等待靈龕的反應。
可讓他意外的是,靈龕并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怨氣波動。
而且這寬大的貴賓休息室里一馬平川,怎么看也不像埋伏了五百刀斧手的模樣。
據(jù)說看到邱寒泉的時候就是自己的末日。
顯然并不成立嘛。
這寬大的休息室足有二百多平,靠體育場的一側(cè)安裝的都是巨大的落地玻璃,墻上還有極度高清的大屏幕,可以隨時調(diào)轉(zhuǎn)鏡頭觀看體育場里的一切。
當然,以純粉絲的目光來看這里并不算絕佳的位置,但這是復興體育場專門為招待頂級貴賓準備的包廂,能包這里的非富即貴,大家一邊聽聽唱歌一邊討論討論自己的業(yè)務。
實在想見愛豆了,可以從專用通道走到后臺去看,或者等演唱會結(jié)束之后直接把愛豆叫來一起吃個飯。
反正這次演唱會是紅雪制藥單獨召集投資的,
有錢的生活真好。
眾人整齊落座,邱寒泉親自給陳頌泡茶,姿態(tài)謙恭地完全不像一個大藥廠的總經(jīng)理。
“嘿嘿,老四你這么多年還是一點都沒變啊?!标惡L旆浅]品味的揶揄著老同學。
邱寒泉呵呵一笑:
“習慣了,上大學的時候老大你不缺零花錢,我可是一直給人當服務員,這都是基本功了?!?p> 陳頌自覺地離陳海天稍微遠了一點,以防老板身上沒品的酸味影響到自己。
問過了兩人的忌口,邱寒泉喊人上菜。
等上菜的功夫,陳頌淡定地道:
“今天是初次見面,吃飯前,我能問邱總幾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今天來就是為了交流嘛!”
“那好的,我想問問您為什么突然想搞減肥藥?!?p> 這個問題有點突兀,可邱寒泉似乎早有準備。
他淡定地給陳頌添了茶,苦笑道:
“這就是一點……呵呵,都是為了吃飯啊。
我大學學的就是生物技術,但我這水平比老大差了很多,也沒有出國和進入大實驗室的經(jīng)驗,讓我好真的造出什么藥來才是難為我了。
當時我加入紅雪,老文總非常關照我,為了報恩,我也一定要做出一點成績來。
當時的星海的經(jīng)濟已經(jīng)恢復了不少,市面上對減肥藥的需求增大,所以我決心抓住機會,說服分公司開始進軍減肥領域?!?p> “窮人家的孩子想出頭不容易啊,所以我在短時間內(nèi)就得做出一些成績。
雖然跟文總的創(chuàng)業(yè)思路不太一樣,但我們靠著進軍減肥領域,現(xiàn)在已經(jīng)幫成千上萬人解決了身材的煩惱,這也是治病救人的思路,后來也得到了文總的認可。
我……呵呵,聰明的人研究高端藥物拯救人類,我們這些不聰明的人研究低端一點的藥物改善人類的生活,這也算是……減少內(nèi)卷的手段吧?”
邱寒泉顯然是早早就準備好了公關稿,這回答真是非常細致認真,而且從進門開始他就一直在強調(diào)自己家里窮的問題,讓人不好意思難為他。
這會兒各式各樣精致的菜肴已經(jīng)擺了上來,大部分的菜肴都是附近海域的新鮮海鮮,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邱寒泉又開了一瓶精美的紅酒,給陳頌和陳海天都添了一杯,
殷紅如血的美酒散發(fā)著醇厚的香氣,口感微酸,陳頌雖然沒什么品味,但現(xiàn)在還是覺得口感非常不錯。
他品了一口,正準備向邱寒泉表達一下謝謝招待,可他識海中那個嫩黃色的箱子卻先動了起來。
一股憤怒無聲地鉆進了陳頌的識海中,讓那個箱子也感覺到了一股難言的歡樂。
爽!
陳頌下意識地心情大好,可他隨即反應過來,這憤怒是來自于邱寒泉的身上。
這位談笑自若,在老同學面前格外謙卑的紅雪制藥掌舵人正隱隱散發(fā)著一股高質(zhì)量的怒意,這股怒意直接驅(qū)使著陳頌識海中的那只木箱,自己能看到的數(shù)值都在緩慢而堅定地上升。
200、210、220、230……
好家伙,他還沒有露出憤怒的模樣就能不斷給自己提供力量,要是稍稍激怒他一下,是不是直接能把數(shù)值飚到天上去了。
不過,他憤怒的來源到底是什么啊。
陳海天沒有感覺到老同學的憤怒,兩杯酒下肚,他似乎進入了狀態(tài),回到了大學時候揮斥方遒的感覺。
“老四啊,你啥時候娶文總???”
“嗯?”邱寒泉微笑不語。
“嗨,外面不是一直在說你想老牛吃嫩草,追求那個文玥嗎?怎么樣,有成果了嗎?”
“呵呵,這都是外面的謠言女孩子當公司的一把手,總經(jīng)理還是我這個單身狗,總是是非多。
我家境貧寒,又是靠著文總才起家的,豈能……豈能……”
“嘿嘿,該出手就出手啊。
你現(xiàn)在這總經(jīng)理說難聽點還是打工人,娶了文總,兩家合成一家,這才是天大的好事啊?!?p> 第一次,邱寒泉要喝酒來掩飾自己尷尬的笑容。
陳頌明顯能感覺到在老板的揶揄下邱寒泉的表情有點不自然,
但奇怪的是,現(xiàn)在他倒是沒有繼續(xù)接受到那強大的笑容。
他踢了陳海天一腳,讓他別胡言亂語,陳海天似乎也感覺到了什么,趕緊岔開了話題。
這會兒,那場眾人期待已久的演唱會終于開始。
那個植發(fā)的大明星緩緩登臺,在眾人雷鳴般的歡呼聲中朝大家用力擺了擺手,絮絮叨叨開始跟臺下的觀眾互動。
見偶像跟自己靠近,臺下的觀眾發(fā)出一陣陣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好像偶像不唱歌,坐在地上開個茶話會跟他們聊聊天就能值回票價。
陳頌不是追星族,之前也沒聽過這個明星的作品,倒是最近一直在追星的陳海天如數(shù)家珍,向陳頌解釋道:
“這可是一位創(chuàng)作型歌手,他有很多自己的歌,真是才華橫溢,很有思路?!?p> 邱寒泉呷了一口杯中酒,臉上的表情稍有些迷醉。
他微笑道:
“想聽什么歌,咱們可以點歌——這是主辦者的福利環(huán)節(jié)?!?p> 陳海天大喜,但隨即又有點迷茫:
“這,這怎么好意思?!?p>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鼻窈⑿χ蜷_了自己的微型耳機,“給我唱一首《進化》?!?p> 他的聲音格外冰冷,似乎使喚的并不是一個大明星,而是自己的普通仆役。
幾秒鐘后,那個明星打開擴音器,朗聲道:
“第一首,是我自己的作詞作曲的《進化》,希望大家喜歡。”
臺下立刻響起了一片吶喊聲,大屏幕上的鏡頭不斷地切換,只見一個個少男少女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感覺。
殊不知他們站在臺上風光無限的愛豆在邱寒泉的口中也是個可以隨便使喚的工具人。
“見笑了?!鼻窈婈愴炛惫垂吹乜粗坪跻庾R到自己剛才的口氣有點生硬。
他把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頗為感慨地道:
“我當年學的是生物技術,可這門課……呵呵,確實不是我喜歡的。
選修古生物的時候,我才感覺新世界對我敞開了大門。
我曾經(jīng)向我們的老師懇求轉(zhuǎn)行去古生物專業(yè)進行專門研究,可老師思考再三,還是選擇了拒絕?!?p> “窮啊,學生物都不好找工作,學古生物……呵呵,對我一個窮小子來說實在是太冒險了。
沒辦法,我只能放棄了我的愛好。
可是這么多年,我一直沒有放棄自己的研究,老師也給了我不少幫助。
通過對古生物和進化的研究,進化的大門在我面前緩緩打開,我非常喜歡這個,甚至超過了對事業(yè)的追求?!?p> 見陳頌一副好奇心滿滿的模樣,他給陳頌添了一杯酒,又把自己面前的酒杯倒?jié)M:
“陳先生跟我的老師認識對嗎?”
“有一面之緣。”陳頌如實回答道,“岳先生對變異的研究和了解讓我非常震驚?!?p> 邱寒泉重重地點點頭。
他用手機轉(zhuǎn)動大屏幕,只見演唱會第一排的貴賓座上,赫然坐著一身休閑打扮的岳圣翔。
“老師說陳先生是個很有悟性的人,所以,今天想讓陳先生看一些東西?!?p> “什么東西?”
“呵呵,”邱寒泉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癲狂,“老師說,之前提到了進化的事情,陳先生似乎有了什么感觸。
可能今天,陳先生會感觸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