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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起東

第三章 容英有勢

歲起東 沉行越 5640 2022-07-18 19:34:49

  那日到沛西郊外,空氣泛著潮冷,綿綿陰雨中,夾帶寒雪。

  自姜北那件事之后的幾日,姜東都沒再踏出過馬車半步,而是時(shí)刻守在妹妹的身旁,待到馬車在吆喝聲中停下時(shí),姜東才從車內(nèi)探出頭來。

  見馬車停在一客棧門前,羅浮派的眾人紛紛下車整理著大小包裹。

  不等姜東開口問,洪丘騰先道:“姜小公子,咱們已經(jīng)快到了,今日在此歇息片刻,明日再上路?!?p>  姜東問:“離我舅舅家是很近了嗎?”

  洪丘騰回道:“是了,再不出一天的路程?!?p>  姜東聽完這話,身子收回了馬車中,心里既是有些激動興奮,又有些不安,他心想:不知舅舅是個怎么樣的人物,他會不會接受我這個從未謀面過的侄子呢?

  轉(zhuǎn)而,他又想起自己的母親和清叔,只感覺心中涌起一陣陣酸澀感,瞧著睡在一旁的妹妹,眼眶微熱。

  姜東下了馬車,趕去幫忙搬東西,而洪丘騰有些愣愣地干咳一聲,給正在下馬車的姜北遞過去件自己的外套。

  寒雨中,姜北那張本是蠟黃的臉被凍得蒼白,唇無血色,裹在單薄衣衫里的身子更是弱不禁風(fēng),她瞧見洪丘騰,臉上也是一紅,顯然是早已想起那晚在馬車?yán)锢e了手。

  “姜姑娘,您……您禁不起寒,拿衣服去吧?!?p>  洪丘騰行走江湖多年,卻從未和姑娘這般交談過,此刻整個人顯得有些呆里呆氣,姜北羞澀地微微笑了笑,伸手接過衣物,又垂下頭去,飛快跟上姜東了。

  洪丘騰還站在原地發(fā)愣,卻不知他叔父洪石破來到了他的身后,一掌拍在他肩膀上,他嚇得一激靈。

  洪石破一瞥姜北離去的背影,和侄子臉上的神情,奇道:“哎呀呀,你小子,真把叔父那晚的話當(dāng)真啦?”

  洪丘騰一聽這話,心里頓時(shí)發(fā)涼,這才想到:我與姜小姐身份天差地別,怎么敢這樣癡心妄想?

  但瞧見洪丘騰落寞的神情,洪石破卻又一轉(zhuǎn)話鋒道:“當(dāng)年,我倒也親眼見過有對佳侶——富姑娘配窮小子……”

  洪丘騰從不曾聽叔父談這些兒女情長,頓感奇怪,接著問下去:“那他們結(jié)局可好?”

  “好?”洪石破哀嘆一口氣,“只可惜美人雖美,紅顏薄命,給姜含遠(yuǎn)留下一子便香消玉殞了。”

  “?。∧歉F小子是姜小公子的舅舅?”

  洪丘騰又一想,說道:“不對啊,姜小公子的舅舅可是北河姜氏的少公子,怎么會窮呢?”

  洪石破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人與人的窮是不一樣的,像你叔父我是窮文化,你是窮錢財(cái)窮權(quán)勢,有些人啊,窮的是肝膽俠氣,是氣魄擔(dān)當(dāng),人可千萬不能窮這個?!?p>  接著洪石破又嘆了口氣:“路上這些日子,我每天給姜含遠(yuǎn)寫一封信,從未收到回復(fù),我們這次多半是要吃閉門羹了?!?p>  二人交談著,走進(jìn)客棧內(nèi),眾弟子早候在桌前,等師傅入座了,才紛紛坐下,好些日子的奔波終于可以好好休息,羅浮派的弟子們皆是喜笑顏開,吃菜吃酒。

  姜東捎著妹妹,坐在一起,聽著弟子們有趣的閑聊,不時(shí)微微一笑。

  就此刻,店家端上一碗酒來,酒香四溢,一聞便知是陳釀好酒。

  有弟子說:“咱們可沒點(diǎn)這么好的酒啊。”

  店家嘿嘿一笑,指著姜東說:“哎呦,那是咱老板娘請這位俊公子喝的啦!”

  眾人齊聲大笑起來,姜東不知所措地看看大家,不知道他們在笑什么,他只覺得人家老板娘為人慷慨,身旁的男弟子酌酒相遞,他卻覺得受之有愧。

  姜東說:“這些日子,你們奔波辛苦,我卻是個什么都沒做的閑人,這酒你們喝才合適。”

  聽到這話,洪丘騰與叔父相視一笑,想必都是對姜東的人品很滿意。

  大家有說有笑、快活之時(shí),店家的門卻被猛然踹開,只見一個矮胖的身影,拖著被淋濕的衣袍沖進(jìn)客棧里,其他客人紛紛側(cè)目看去,那人大喊道:“上酒,上肉,快!”

  姜東只道那是個無禮江湖客,但一聽到這聲音,羅浮派眾師徒們都變了臉色,齊齊站起身來。

  洪丘騰的聲音有些顫抖:“叔父,是他嗎?是他!”

  那個人顯然也認(rèn)出了羅浮派,怪叫一聲,甩袍扔來。

  洪石破大喝一聲:“是毒針!快散開!”

  姜東抬起頭,只看那袍子里裹滿了淬毒的泛紫銀針,如外頭正下著的雨一般,從頭頂洋洋灑灑地落下來。

  羅浮派反應(yīng)快的弟子勉強(qiáng)避開,功力稍弱的幾個已經(jīng)中針慘叫。

  混亂之中,洪丘騰一手提著姜東,一手抱著姜北,一躍跳到二樓的空地上,才驚險(xiǎn)地躲了過去,見到洪丘騰這樣凌厲的身手,姜東才意識到那晚比武,洪丘騰必定是讓了自己。

  “姜小公子,您們快離開,這是我派恩怨,那人是羅浮派叛徒,偷了我派秘籍,用的一手好毒,危險(xiǎn)得很!”洪丘騰先前只與姜東說來沛西是會見故人,此刻為了叫他們快走,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只聽洪石破喊:“暗針偷襲,你還是愛用這樣的下三濫手段,曹游之!”

  曹游之也不反駁,嘿嘿一聲怪笑,身形一晃,竟是一把毒針向洪丘騰飛去。

  洪石破沒料到他會對著侄子先出手,慌忙沖過去,撞開洪丘騰,再隨手抄起一張桌子擋住。

  趁著洪石破的視線盲區(qū),曹游之飛步上前,一腳踹在桌子上,那張桌子被踢得一分為二,洪石破連連后退數(shù)步,“哇”的一聲吐出口鮮血來。

  洪丘騰見狀大驚,雖知道自己武功遠(yuǎn)不如曹游之,卻還是上前道:“我派逆賊,還不束手就擒!”

  曹游之一臉陰邪:“不識規(guī)矩的小子,見了長輩,怎么不跪下?”

  說罷,曹游之一腿掃向洪丘騰,后者趕忙跳著避開,又被曹游之來勢兇猛的一拳險(xiǎn)些打中胸口,洪丘騰嚇出了一身冷汗,曹游之卻仗著洪石破受傷,對著洪丘騰拳拳緊逼。

  這一切都在轉(zhuǎn)瞬發(fā)生,這里所有人,除了洪石破,武功都弱于洪丘騰,換他們上,恐怕?lián)尾蛔〔苡沃蝗?p>  洪丘騰也只敢躲不敢應(yīng),多年行走江湖積累下的直覺,讓他一次次僥幸躲過曹游之的死手,但也已經(jīng)快要到極限了。

  就在他逐漸抵擋不住時(shí),姜東看到人群中閃出一個身影,騰地躍起,從身后攻向曹游之。

  曹游之冷哼一聲,一跳避開。

  那是一身著華服的公子,面如冠玉,站在那里灑脫大方,相貌俊美,氣質(zhì)出塵,他手持長槍,紅纓奪目,槍頭銀光刺眼,立于堂中,就如武神下凡那般瀟灑。

  這公子一落地,便挑眉怒喝道:“好一個欺人的混賬東西,今個讓我來教教你規(guī)矩?!?p>  曹游之啐了一口唾沫:“哪來的野毛頭,也敢跟你爺爺叫板?”

  那公子收槍冷笑,臉上滿帶把握地道:“我乃姜府大少爺姜念寧,敢問閣下又是什么姓名?”

  洪石破聽到對方報(bào)出姓名,叫道:“你是姜含遠(yuǎn)的兒子?嗬呀,長這么些大了!”

  姜念寧問:“老前輩認(rèn)識家父?”

  洪丘騰抱拳道:“巧了,我們此行正是來尋你父親。”

  說罷,洪丘騰移開身子,讓出身后的姜東,又對姜念寧說道:“這是姜小公子與姜小姐,是您父親的侄子侄女?!?p>  姜念寧微微一驚。

  想起近日來父親看起來心事重重,他放不下心便去做了一番調(diào)查,才知是自己的姑母姜含英客死他鄉(xiāng),她的兩個孩子在有心人的護(hù)送下正趕往這里,當(dāng)時(shí)他想親人相聚是件好事,可為何父親對此好像并不開心?

  于是他去問了打小伺候父親的老仆們,這才知道父親年輕時(shí)與姑母曾有次不知何因的激烈爭執(zhí),乃至于最后和姑母斷絕了親緣關(guān)系,而姑母的死,似乎又不是那么簡單,所以父親對此心事重重。

  不過,姜念寧只覺得既然是蒙難的血親,作為有情有義之人理應(yīng)接受,于是他瞞著父親提前守在來姜府的必經(jīng)之路上,準(zhǔn)備候著自己的表兄表妹,與他們先見上一面說明現(xiàn)狀,卻沒想到進(jìn)客棧喝杯茶的功夫就撞上了。

  此刻,姜念寧細(xì)細(xì)一番打量洪丘騰等一眾人的裝扮,又聽口音是南方人,心下立刻知道他們是羅浮派的師徒,又想到這一路上是他們保護(hù)著姜東、姜北兩人,對自己姜家也算是有恩,便更決心出手相助。

  洪石破大笑起來:“好啊,好啊,這下可是一家人聚齊了!曹游之,你這狗賊怕不怕?”

  姜東也是一驚,沒想到這帥氣公子是自己舅舅的兒子,那不就是他的表哥了嗎?

  曹游之竟然說:“巧了!巧了!這可真是巧了!本就想在苦若山殺一個姜公子,卻錯殺了他師傅,現(xiàn)在跑到沛西,又遇上一個姜公子,還和洪師弟是舊相識,你說巧不巧?”

  只聽后面的姜北失聲叫道:“你?是你?你殺了清叔?”

  曹游之大聲笑著喊道:“就算是俞袖清也難逃我的左陽神針,沒了他這個天下第一劍圣,我馬上就是天下第一!”

  姜東望著曹游之的嘴臉,只感覺心里中燒的怒火直沖腦門,他怒不可遏,渾身發(fā)抖,大喝一聲:“住口!”

  姜東憤怒地抽出腰間的容英劍,從二樓飛身躍下,銀光一閃,劍鋒直直逼向曹游之的喉嚨,曹游之一驚,慌忙掏出毒針格擋,這一擊來得出其意料,他竟差點(diǎn)中劍。

  “姜小公子!”洪丘騰趁機(jī)從行囊中抽出雙刀,飛身相助。

  姜東多用腳上功夫,整個身子都在空中騰起翻轉(zhuǎn)、衣袂飄飄,配合著毫不喘息的容英劍的猛攻,身形快不可捉。

  洪丘騰則是雙刀齊用,刀刀砍向曹游之的要害處,招數(shù)快而復(fù)雜,叫人一只眼看不過來。

  曹游之先是有幾分遲鈍,但隨著過招回合次數(shù)增加,他的動作逐漸加快,而且好像摸到了門道似的,竟越戰(zhàn)越勇,導(dǎo)致姜東的額頭被劃傷,洪丘騰也是雙臂掛彩。

  有羅浮派弟子想要上前,但被洪石破攔下了,他說:“不行,你們這么多人一起,會擾亂他們二人的動作?!?p>  但眼看著曹游之“砰”的一聲,同時(shí)架開兩人的刀劍,手上發(fā)力,毒針逼向二人脖頸。

  姜念寧趕忙提步上前,用槍一個猛扎,驚險(xiǎn)地挑開了曹游之的毒針。

  洪石破趁機(jī)運(yùn)功在手,飛身趕到,一把將姜、洪二人給“撈”了回來。

  幾人雖配合融洽,但一時(shí)間,戰(zhàn)況也陷入了僵局。

  姜念寧出聲道:“曹前輩該知道,沛西一帶都有我姜家的人,若你還不束手就擒,你將不可能完整地走出沛西?!?p>  曹游之不屑一笑:“江湖人,最看不起你們這種自視甚高的官家老爺!”

  那姜公子年齡雖小,做事卻毫不膽怯:“你大可試試這一帶的江湖人聽不聽姜家的話?!?p>  接著他又嘲諷地說道:“如果你有幾千條命供你試試的話?!?p>  可姜念寧不知道,曹游之與洪石破之間的仇恨,又豈是他的插手能叫他們停手的呢。

  曹游之與洪石破的兄長、洪丘騰的父親——洪石天是同輩師兄弟,自小相識,一起長大。

  當(dāng)年曹游之出師之后,心性劇變,為追求至上武功,甚至不惜殺害同門,盜走了羅浮派的關(guān)門秘籍——《左陽經(jīng)》。

  那時(shí)洪石天已是羅浮派的掌門人,又豈能容忍曹游之這等行為。

  然而當(dāng)時(shí)曹游之已憑借著從《左陽經(jīng)》中練就的一身邪功,招安入朝廷麾下,成為其秘密培養(yǎng)的江湖異人,與那晚苦若山頂,殺死姜東母親的冷小刀算得上是半個同僚。

  而他為了獨(dú)占《左陽經(jīng)》歸順朝廷,同時(shí)以絕后患,設(shè)計(jì)污蔑洪石天夫婦通敵叛國,借朝廷之手害死了自己的師兄師嫂。

  洪石天夫婦本就是老來得子,冤案發(fā)生那年,洪丘騰不過襁褓之中,便失去了雙親。

  雖事后經(jīng)由平反,洗清了冤屈,可是曹游之沒有因此受到任何處罰,所以隔在羅浮派、洪石破與曹游之中間的,不僅僅是盜走秘籍這件事,還有血海深仇在。

  曹游之往地上呸了一聲道:“我管你是什么人物!”

  說罷,曹游之的身影一晃,竟有一拳已經(jīng)揮到了姜念寧的面門,姜念寧大驚,趕忙想避,卻依然躲不開那強(qiáng)勁的拳風(fēng)。

  眼看受傷在際,就當(dāng)此時(shí),一把劍穩(wěn)穩(wěn)刺入兩人中間,曹游之大叫一聲,往后一跳,胸前的衣服已經(jīng)被劃破。

  出劍之人正是滿面鮮血的姜東。

  其實(shí)當(dāng)曹游之聽姜念寧報(bào)出家門,心里便已是相當(dāng)慌,他知道自己可惹不起姜家的大少爺,又看到這里烏泱泱的七八人舉劍對著自己,他以少對多,頓時(shí)一陣心虛,腳底抹油地想逃。

  洪石破一眼看出,叫道:“把秘籍先交出來!”

  他說罷就想動步去追,卻發(fā)現(xiàn)雙肋痛得難忍,悶哼一聲又摔跪在地。

  這一痛倒是讓洪石破靜下心思考了起來,曹游之的一腳就叫他這個掌門承受不住,想必是因?yàn)樾逕捔恕蹲箨柦?jīng)》里的功法,才在短短幾年間,武藝突飛猛進(jìn)。

  他看曹游之的那張臉,脫落了眉毛,整個眼圈烏黑,雙眼外突,雙唇無色,面孔泛著陰白,顯然已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那本《左陽經(jīng)》之所以被師祖?zhèn)兞袨榻?,不允許門下弟子練習(xí),就是因?yàn)槠渲械墓Ψㄟ^于邪門,如果在沒有高手指點(diǎn)引導(dǎo)的情況下,獨(dú)自去修習(xí)《左陽經(jīng)》,走火入魔的概率非常之大。

  另一邊,此時(shí)的姜東心里也在發(fā)慌,手心大量出汗,他知道自己還沒有熟練掌握容英劍,而且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強(qiáng)敵。

  反觀洪丘騰倒是面無懼色,聲音洪亮地喝道:“曹叛賊,你既是我派罪徒,我們?nèi)藢δ阋粋€小人,可算不上是欺負(fù)人吧?”

  曹游之仰天長笑:“你小子確實(shí)有你老子的風(fēng)范,三對一,我服啦!”

  伴隨著話音剛落,姜東只感覺面前閃過一陣強(qiáng)風(fēng),一下子讓他睜不開眼,他想起那晚在木屋里第一次遇見洪掌門,也曾遇到過如此情況,便知道這一掌是洪石破使過的招數(shù)。

  等他剛想要側(cè)頭避開,掌風(fēng)之后一掌已至,叫他壓根來不及避不開。

  猛然之間,胸口一陣強(qiáng)烈的疼痛,好似有重物狠狠砸中,他耳邊“嗡”的一聲,眼前一黑,整個人天旋地轉(zhuǎn)地飛了出去,“啪”的一聲被摔在墻壁上,眼冒金星,再起不能。

  曹游之的笑聲尖銳古怪,回蕩在眾人的耳朵中,只看他打飛了姜東,在屋子內(nèi)橫沖直撞,毫無章法,尚有未逃出的客棧食客,在一聲聲驚叫中,被曹游之殘忍地砍頭斷臂,一時(shí)間,客棧內(nèi)血肉橫飛。

  洪丘騰與姜念寧交換眼神,持劍沖上前去。

  然而曹游之“嘿”了一聲,空手抓住姜念寧的槍刃,手腕一翻,“啪”的一聲,槍刃竟然斷了。

  姜念寧大驚,從未見過如此深厚的內(nèi)功,他瞥見曹游之一拳已揮到胸前,正以為自己要送命在這里時(shí),曹游之卻滑溜了過去,放過了他,驚訝之余,他被曹游之忽地一腳踹出一個筋斗。

  另一邊的洪丘騰雙刀劈下,但沒了姜念寧的配合,也被曹游之轉(zhuǎn)身一個同樣的招式,“啪”的一聲,折斷了雙刃。

  上陣的三人都落敗下來,曹游之卻不逃,像是想要趁火打劫,落地后伸爪向暈倒的姜東抓去。

  千鈞一發(fā)之時(shí),眾人驚叫,卻壓根來不及阻止。

  “哥哥!”姜北爆發(fā)出渾身的力氣,飛身沖到了曹游之的身后。

  曹游之壓根不把這病弱的丫頭放在眼里,連頭都沒回一下,可偏偏是他的輕視叫他吃了苦頭。

  只看姜北扎步運(yùn)氣,雙掌齊推,掌氣將她四周的塵土都揚(yáng)了起來,“砰”的一聲巨響,兩掌重重打在曹游之的背上。

  “斷魂掌!這是姜含英自創(chuàng)的招數(shù)!”洪石破驚喜叫道。

  曹游之凄厲地大叫一聲,沒想到這一掌斷了自己數(shù)根肋骨,又驚又痛,收了招數(shù),就匆匆逃走,沒了人影。

  姜北剛想走近去扶哥哥,就感覺丹田內(nèi)沖,一口鮮血噴出,倒地不起。

  “姜姑娘!”洪丘騰沖過去扶人。

  姜念寧被一腳踹胳膊上,手臂脫了臼,洪石破等人忙幫他復(fù)原,最慘的還是姜東,倒在地上好久不省人事,被大家攙扶起來也是頭重腳輕,喝了點(diǎn)水才逐漸清醒。

  此次對戰(zhàn)曹游之,羅浮派眾人皆掛彩,若不是姜北舍命一掌,恐怕姜東的性命也未能保住,士氣霎時(shí)低落。

  姜念寧起身,看到姜北煞白煞白的臉,長嘆一口氣。

  他抱拳對眾人道:“姜妹妹受傷太重,若再不及時(shí)救治,恐怕性命難保,還請諸位現(xiàn)在就與我同回姜府,找我父親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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