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小丑竟然是自己

　　四十多分鐘后，顧蕭和饒綺之到了饒綺之說的餐廳。

　　說到底，饒綺之說的那個餐廳，離這里很遠(yuǎn)，她也根本就不是為了吃飯，就為了能上他的車。

　　結(jié)果，全程，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

　　顧蕭好像特別忙，一直在電話里交代工作的事情。

　　不過不跟她說話也沒關(guān)系，她只要在后面看著他，就覺得時光很美好。

　　本來他們只有兩個人，服務(wù)員領(lǐng)他們?nèi)チ艘粡垉扇俗目ㄗ?，但顧蕭說不喜歡坐卡座，硬是換了一張大圓桌。

　　饒綺之坐下，而顧蕭，坐在與她隔了三個座位的位置上。

　　饒綺之看著他出神了一小會兒，就拿著菜單問：“顧律師，你有什么忌口的嗎？”

　　顧蕭眸子微抬：“沒有。”

　　“好的?！?p>　　幾分鐘后，饒綺之把菜點(diǎn)好，十指交叉，撐著下巴：“顧律師，可以給我你的聯(lián)系方式嗎？”

　　她指著桌上放著的一張名片，黑色的背景，燙金色的正楷，是鄭明華之前給她的：“這上面的電話，是你助理的?！?p>　　顧蕭并未猶疑，直截了當(dāng)：“抱歉，饒小姐，我沒有名片?！?p>　　所以，她手里的名片應(yīng)該是張平私下偷偷印的。

　　饒綺之立馬接話，笑的燦然：“沒有名片沒關(guān)系，顧律師給我你的微信也行。”

　　“饒小姐?！?p>　　顧蕭將手機(jī)收好，看向她的臉，大概是她認(rèn)識他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認(rèn)真看她。

　　饒綺之很快應(yīng)了，面上露出欣喜的神情：“顧律師，你說?！?p>　　顧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一邊。

　　“饒小姐幫過我一次，我也承諾答應(yīng)饒小姐一件事?！?p>　　“既然饒小姐的所求是讓我請吃一頓飯，希望這頓飯過后，饒小姐別在我身上浪費(fèi)時間了?！?p>　　嗓音是一貫的低沉，卻很冷，很拒人千里。

　　話說完，他拿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饒綺之臉上愉悅的微表情霎時間就消失了，心里緩緩升起了一團(tuán)火苗，可她還是十分克制，抬頭看著他，還是以禮待人：“我能問為什么嗎？”

　　顧蕭嚴(yán)詞拒絕：“抱歉，無可奉告?！?p>　　饒綺之低了頭，淡然一笑，像在自嘲：“顧律師是不是心里已經(jīng)有人了？”

　　顧蕭沒有回答，只是叫來了服務(wù)員，先行買了單，把單據(jù)放在桌上，從手提包里抽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單據(jù)上。

　　“我知道饒小姐并不缺錢，但對于饒小姐的幫助，除了錢，我什么都回饋不了?！?p>　　“希望饒小姐以后別再來找我了。”

　　說完，顧蕭起身，就要往外走。

　　饒綺之就再控制不住臉上的神情了，她也立馬起身，跟了上去：“顧蕭！”

　　顧蕭停了腳步，沒回頭。

　　饒綺之追上去，問他：“你就這么著急要跟我撇清關(guān)系嗎？”

　　所以，明知道她并不缺錢，還用錢去結(jié)束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

　　“我想饒小姐誤會了，我跟你之間，沒有任何關(guān)系?！?p>　　“還有，別把我當(dāng)成好人?！?p>　　話說完，顧蕭毫不猶疑，大步往外走。

　　“顧蕭。”

　　“顧蕭?！?p>　　饒綺之站在原地，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

　　沒有人再應(yīng)她。

　　她不明白，為什么顧蕭這么決絕，哪怕是一丁點(diǎn)的希望，都不肯留給她。

　　心酸、凄楚、難過，惱怒，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都涌了上來，在她的四肢百骸中流竄，生生不息。

　　晚上六點(diǎn)，顧蕭到了跟方悅桃約好的餐廳，他穿著上次在宜城穿過的那件灰白格子的長外套。

　　方悅桃和段霆深早就已經(jīng)點(diǎn)好菜了，就等顧蕭來，才一聲令下，讓服務(wù)員上菜。

　　顧蕭不喜與人親近，挑了個離他們比較遠(yuǎn)的座位坐下。

　　段霆深則是從見到顧蕭那一刻起，就一直掛著十分驚詫、難以置信的表情：“顧蕭，我沒看錯吧？真是你？”

　　顧蕭沒理會他，只是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小口。

　　段霆深又扭頭看向方悅桃，皺著眉頭：“方悅桃，你是用的什么辦法，竟然能請得來顧蕭這尊大佛?！?p>　　自打他認(rèn)識顧蕭以來，就沒見過他跟誰一起吃過飯，即使大學(xué)時，他們同住一個寢室，可顧蕭一直都是獨(dú)來獨(dú)往，神出鬼沒的，他甚至一度以為，顧蕭是仙人，都不用吃喝的。

　　方悅桃笑了笑：“哪有什么辦法，不過是顧大律師肯賞臉而已。”

　　說罷，她斜眼看了看旁邊正襟危坐的顧蕭。

　　說的越來越云山霧罩的，吊足了段霆深的胃口。

　　但是吧，他如果想知道顧蕭的事情，除非顧蕭自己愿意說，不然，他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

　　因為，顧蕭的話，那是相當(dāng)?shù)碾y套。

　　有一次，因為好奇，他試圖去套顧蕭的話，想去拔一拔這頭沉睡的獅子的毛。

　　結(jié)果套著套著，倒是把自己給套進(jìn)去了。

　　就被顧蕭輕而易舉的、狠狠的攥住了他的小辮子。

　　哎，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看著方悅桃，又想起來這茬來：“方悅桃，我說你在宜城好好的，干嘛不聲不響的跑來檀城?。俊?p>　　方悅桃挖了一勺面前的甜點(diǎn)，放進(jìn)嘴里，獨(dú)自笑了：“無可奉告。”

　　段霆深心頭的怒火又被激起來了：“你倒是說的云淡風(fēng)輕，我這些年勤勤懇懇，矜矜業(yè)業(yè)的工作，眼看馬上就能升任副院長了。你倒好，一來，我付諸的所有努力都東流了。”

　　方悅桃挑了一下眉毛，看著他，嘆了口氣：“你確定？”

　　段霆深相當(dāng)自信：“那當(dāng)然，院里早就想提拔我了，而且這次副院長競選，我的票數(shù)肯定是最高的?！?p>　　方悅桃繼續(xù)笑：“說實話吧，不忍心打擊你，但不說，又覺得不忍心你被蒙在鼓里?！?p>　　段霆深就好奇了：“什么玩意兒？”

　　方悅桃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表情：“說實話，我是在兩個月前，就收到了檀城醫(yī)院的邀請，希望我到檀城醫(yī)院就職，擔(dān)任副院長一職。”

　　段霆深不信：“怎么可能！”

　　方悅桃很同情他：“要不要我把我的郵件給你看？”

　　“拿來！”段霆深伸手，就要去搶方悅桃的手機(jī)。

　　方悅桃解鎖了手機(jī)，打開郵件，給段霆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