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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凰途之庶難從命

174.彤云煩惱

江山凰途之庶難從命 弦月暮離 3013 2022-01-12 19:12:21

  李彤云很煩躁。

  當(dāng)時和她同齡的如淑順郡主、梁菲菲、紀(jì)韶元、柳馥玉等等,皆已出嫁為婦或定親。

  不像她,高不成低不就,十分尷尬。

  李彤云的父親是本朝督察院左都僉御史,官職從三品,倒是比當(dāng)時的紀(jì)韶元父親楊遷低了一級。

  李御史素來待家中子女嚴(yán)苛,李彤云身為女兒,更是被嚴(yán)加管教,三從四德,女戒女訓(xùn),皆是她從小到大必須閱讀的書籍。

  她的長兄也是如此,自幼深受儒學(xué)思想的熏陶,做事磊落,有君子之風(fēng),不似同齡的公子哥講究所謂的風(fēng)流獵艷。

  與其說潔身自好,倒不如說恪守本分罷了。

  李彤云年幼時不許踏出大門半步,大半日子幾乎是四四方方的天空下度過。

  若李彤云天生愛靜也就算了,偏偏,李彤云是越不讓她做什么,她越要做的叛逆性格。

  得虧李彤云的母親御史夫人文氏是心疼女兒的,不迂腐,思想開明,常常鼓勵女兒多出去走走。而且,文氏常用自己的家學(xué)教導(dǎo)女兒,使她眼界開闊,心胸寬廣,可謂是才女。

  對比不近人情的父親李御史,明顯,通情達(dá)理的御史夫人文氏更讓李彤云感激涕零。

  李彤云今已十八,時至今日還未定親,是完全不符合大興閨閣小姐的一般規(guī)律。

  原因也很簡單,李御史此人算得上脾氣火爆,得罪了不少人,況且李御史有些老古板,絕對不允許發(fā)生驚世駭俗的事情。

  襄黎公主這些年很熱門,大半原因就在李御史各種各樣的奏疏,請奏隆泰帝不可恩遇過多、盛極必衰云云。

  可能李御史自認(rèn)為是作為國政角度勸說的,但實際上,隆泰帝會認(rèn)為李御史多管閑事,連他的私事也要插手。

  李御史是憲宗朝的狀元,當(dāng)年在翰林院待了好幾年一直沒有個去處,其實也是憲宗不喜李御史如此性格,故意冷落他。加上一些七七八八的因素,李御史談不上屬于仕途得意的那批人。

  是以,李御史的性格里也有憤世嫉俗的一面。

  漢王叛亂與婁氏叛亂中,李御史以一個讀書人的清高,痛斥了漢王與婁氏的卑鄙無恥,還洋洋灑灑寫了一篇檄文,字字句句,一針見血。李御史也是為數(shù)不多沒有選擇跟漢王婁氏一塊混的文人。

  等隆泰帝登基,挖掘出李御史剛正不阿、大義凜然的一面后,火速提拔了他,應(yīng)該說,李御史是苦盡甘來了。

  李御史以為自己是明珠蒙塵,好不容易得遇明主,自是不留余力地替自己賣力吆喝。

  今天說哪個大臣哪里不好,明天說那個大臣如何如何。

  長此以往,李御史的名聲徹底響亮。

  李御史這般“不留情面”,朝中多的是人看不慣他使勁給他穿小鞋。

  得虧李御史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家風(fēng)清正,既不好色也不貪財,實在是罕見得干干凈凈。

  隆泰帝基于李御史并沒有得罪他太狠,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了李御史的“口出狂言”。

  不過,李御史的好日子并沒有太久。

  襄黎公主紀(jì)韶元一朝回宮,所封種種,李御史看不過眼。

  即便是公主,也不應(yīng)該逾矩。而且隆泰帝給紀(jì)韶元的恩寵完全是脫離了一個普通公主應(yīng)該獲得的一切,李御史更加擔(dān)心起前朝之事再度重演。

  于是,李御史自認(rèn)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的一本本奏折全部遞交了,然后就查無下文。

  不僅如此,李御史還屢次三番地被隆泰帝申斥。雖然沒有罰俸,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李御史已經(jīng)失寵于天子跟前了。

  李御史覺得自己很冤,不過是要求隆泰帝切勿寵溺過度,致而后患無窮,咋就被隆泰帝好一番針對?

  他哪知道,就他奏折里所說的應(yīng)予公主一個教養(yǎng)嬤嬤時時刻刻盯梢她的提議,已然激起了隆泰帝的厭惡。

  當(dāng)年,隆泰帝身邊也有這種人,還是乳母。按理來說二人應(yīng)該關(guān)系不錯才對,結(jié)果,隆泰帝愣是親近不來他的這個乳母。

  原因很簡單,這個乳母對他管得太多,處處以為他好的理由多加干涉,煩不勝煩。

  隆泰帝苦不堪言,但這個乳母是憲宗派來的,無憑無據(jù)的也不能讓人家走。

  索性,隆泰帝尋了乳母的錯誤,想方設(shè)法鬧到憲宗跟前去,憲宗知道后,直接罷走了乳母,隆泰帝才終于恢復(fù)了自由。

  當(dāng)年他都不免一番刁難,何況是紀(jì)韶元呢?紀(jì)韶元老大不小了,哪里還需要一個嬤嬤盯著她的禮儀規(guī)矩?

  李御史失寵君上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李彤云待字閨中,提親的人本該踏破門檻,只可惜,李御史得罪的人太多,隆泰帝又不幫他,李彤云的處境十分尷尬。

  直到現(xiàn)在,李彤云還沒有一個正式的定親對象,文氏幾年前就已病逝,對女兒的親事肯定是幫不了忙。

  李彤云的幾個表兄弟不是太小,就是成婚有娃。李彤云還不至于嫁予他人為妾。

  “唉……”

  繡著花樣的李彤云嘆了一口氣。

  她已經(jīng)在閨中熬成老姑娘了,不少人都看她的笑話。曾幾何時,她也是人人追捧的名媛閨秀,偏偏……

  丫鬟輕聲詢問:“小姐若累了,大可不繡。”

  “現(xiàn)在是繡花的問題嗎?我是擔(dān)心我的親事?!?p>  李彤云眉頭一皺,苦惱不已,“父親都沒有給我尋個好人家,再這樣下去,我會變成老姑子的?!?p>  按照李御史的性格,他是絕對不可能樂意養(yǎng)著女兒一輩子的。

  女大當(dāng)嫁,這是世俗的要求,也是李御史的想法。

  丫鬟面色為難,“老爺近些日子又被陛下苛責(zé)了……”

  “陛下無非是覺得父親太多管閑事了?!?p>  李彤云冷靜說道,“襄黎公主是他的女兒,再怎么對待,也不干大臣的事。”

  可不是嘛,人家的閨女愛怎么寵就怎么寵,李御史何須多言呢?

  丫鬟接過話茬,“老爺前些日子未曾跟廢后黨羽交往甚密,應(yīng)該沒事吧?!?p>  誰都知道隆泰帝對廢后是恨之入骨,得知她自盡的消息后,隆泰帝看也不看一眼,冷眼叮囑人用一小棺木安葬廢后,當(dāng)然,廢后已廢,又是罪人,絕對沒有所謂的墳?zāi)蛊鹆曛f。

  廢后安葬于一樹木叢生的地方,算得上風(fēng)景秀麗,就是冷清。

  廢后犯下滔天大錯,沒被掘墳鞭尸,甚至曝尸荒野,屬實隆泰帝心慈手軟了。

  當(dāng)年端慧太子兩兄弟別說尸體了,骨灰都沒有。畢竟叛亂中尸體如山,面部還被叛軍刻意損毀,完全辨認(rèn)不出,如果不是身上的皇族標(biāo)志,應(yīng)該說,端慧太子兩兄弟的下落也是扯不清楚的。

  由于尸體腐敗嚴(yán)重,無可奈何下,隆泰帝選擇了火化,骨灰也不能保留。只因為端慧太子和代恭王死于非命,實屬不詳。

  衣冠冢立了,骨灰盒也被隆泰帝放在了墓里。

  廢后能夠入土為安,誰能說天子絕情呢?

  就連紀(jì)常赫,也挑不出錯誤。

  李彤云一聽此話,笑了笑,“父親一直不大得罪起廢后,廢后家族還在時,父親不得志,幾次三番被打壓排擠。如今廢后黨羽一一清算,父親是高興的。就是……”蹙眉看著丫鬟,“即便廢后黨羽不曾和父親來往,可父親已經(jīng)將陛下得罪透頂了,前途如何,很難預(yù)料?!?p>  廢后不在了,隆泰帝還在。

  太子紀(jì)常赫因身世問題,朝中多有非議,李御史是積極攛掇廢立太子的人選之一。

  血統(tǒng)不純,誰敢擁護?

  廢不廢太子,是隆泰帝做決定,而不是李御史。

  李御史越俎代庖,實在不妥。

  丫鬟聞言,驚訝不已,“這……老爺會不會死???”

  主人出事了,這些下人誰跑得了?

  李彤云搖搖頭,“不會,大不了是冷落父親。父親可能一輩子就是個御史了?!?p>  說到這里,難免不甘。

  李御史這個位置很高,比之更高的還有,李彤云自是希望自己的父親官運亨通,這樣一來,她的親事就不會太尷尬了。

  李御史得罪狠了人,可不是所有人都與李御史有仇。

  最起碼……

  李彤云面龐一羞,“這陣子,他可有消息傳來?”

  “問過那邊了,說是公務(wù)繁忙,暫時來不了?!毖诀邏旱吐曇艋卮稹?p>  一主一仆,打著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啞謎。

  李彤云一聽此話,嘴角一撅,幾乎可以掛個油瓶了,“天天都說忙,上一次不是說過了嗎?他要和我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咋就沒有后文了?”

  李彤云是深養(yǎng)閨中的女子,談起風(fēng)月之事總免不了一番羞赫靦腆。

  只不過,李彤云還較淡定,臉紅耳赤的會有,卻不會一直如此。

  “小姐,你真的要這樣決定嗎?”

  丫鬟很遲疑。對方是有家室的人,有妻有子,李彤云和對方拉拉扯扯的,最后也只是一個小妾。

  李彤云白了她一眼,“時至今日,我有其他選擇嗎?別人都嫁了,我更應(yīng)該力爭上游了。況且,有些事,未必爭取不了?!?p>  等她上位,她必然叫所有人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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