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剛才那段和葉晨的“交心”(準確來說是某人單方面的激將套出了不少話),就算李詩棠再低估葉晨的情商,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可能真對言希有意思,強烈到連個女人他都會嫉妒——雖然他自己大概察覺不到,也不會承認。
至于那感情到底是青春的懵懂還是幼馴染式的日久生情,那就不是李詩棠該追究的了。身為一個穿越過來的,有著健全價值觀的十二歲小孩,李詩棠一點兒也不支持這種早戀行為,但也不反對;對言希攤上這么個少主不敢茍同,但也不會主動拆他們的臺,只會旁觀吃瓜。
但要是葉晨對言希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她是絕對會把今天欠下的兩巴掌給葉晨扇回去的。
打不過其他人,我還打不過你嗎?
總之,一旦知曉了這一點,李詩棠的那段話就可以被解讀為:
“你看言希消耗這么大,還不抓緊機會給她補充下魂力嗎?多少也能加點她的好感吧?”
她覺得,葉晨應該多多少少是聽懂了這個意思的,不然反應也不會那么激烈了。
至于言希,她看上去壓根沒聽懂,要是事后問起來,李詩棠糊弄一下也就過去了。
看破不說破嘛……李詩棠剛在心里感嘆完現(xiàn)在十二歲小孩的早熟程度,就聽得溫蒂低聲說了句:
“你這人有時候也挺可怕的……”
“這是基本的談判技巧啦。”李詩棠笑笑,轉(zhuǎn)而問道,“你們倆恢復得怎么樣了?葉晨的治療有用嗎?”
“還行吧?!睖氐龠呎f著邊活動了一下筋骨,她嘴里還叼著根棒棒糖,此時像要去街頭火拼的小混混。
“我沒問題?!焙舞幢攘藗€“OK”的手勢,她本來也沒受太多傷,此時傷勢全好,更是精神充沛。
“好!走吧!贏下最后一場我們就去吃飯!”李詩棠的情緒似乎異常地高昂,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但給溫何二人爭取了治療這件事還是很讓她振奮的。
換做平時,溫蒂這時候肯定會給心態(tài)飄起來的李詩棠潑桶冷水,但她沒有這么做,只是插著校服口袋跟著人家。何璐從她身邊繞過去,打趣道:
“我們的隊長不走在最前面嗎?”
溫蒂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道:“嗨,我現(xiàn)在還是你們小弟呢。我不走后面,誰走后面?”
“你也就會拿這個當擋箭牌了?!焙舞幢獗庾欤g了一句。
可隨后,一句突如其來的高喝打斷了她們?nèi)溯p松的氛圍:“你們要去哪里?”
三個女孩停住了,只見監(jiān)考老師金香在不遠處叉著腰,沒好氣地說道:“看看你們在場上留下來的東西,難道還想把它們留給下一場的同學嗎?”
李詩棠于是后知后覺地看向了那幾乎橫貫考場的蛋糕墻,干笑了幾聲:“老師,我們馬上就清理?!?p> 她這個“我們”把溫何二人也囊括進去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活計,溫蒂很大聲地咂了下嘴巴,何璐面上沒表現(xiàn)什么,但她身后魂環(huán)一閃,下一刻就把斬魄刀握在了手中。
接著,她握著這把刀,默默地削起了足有一人高的蛋糕墻。
……
因為中途清理場地的時間拖慢了整個區(qū)域的考核進度,所以今天三十三區(qū)的散場比前兩天都要晚上不少,甚至可以說是所有區(qū)域里最慢的那一批,再也沒有那樣提早放學了,李詩棠扁扁嘴巴,整個人看上去垂頭喪氣的。
第三場戰(zhàn)斗倒是意外地順利,她們面對的對手今天剛到三十三區(qū),而且剛剛見證完她們隊伍與楚清風隊伍的搏斗,畏懼之情自不用說,哪怕是面對李詩棠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輔助系,對面那個疑似隊長的人物都是一臉緊張,生怕李詩棠會掏出一面蛋糕墻封他路子或者射他一身糖漿。
在對手三個人都是畏首畏尾的打法的情況下,溫蒂隊沒用多少時間就取得了勝利,想著跟金香打聲招呼后就回去休息了。
今天的比試對手都是流動的,觀察每一支隊伍戰(zhàn)斗的特征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溫蒂收起她的筆記本,和兩個隊友一同來到了金香的面前,提出了提前回去的申請。
“結(jié)束考核后隨時都能回去。”金香回道,“不過,在此之前,”她看向李詩棠,“李詩棠,我想問你一件事。”
“老師,您請問?!崩钤娞恼玖顺鰜?。
金香直接問道:“你的武魂是棒棒糖嗎?”
“那倒不是,”李詩棠老實答道:“我的武魂是糖漿,不過第一魂技是制作補充魂力的棒棒糖?!?p> 這沒什么好瞞著對方的,反正正常人看一眼便也知道了。
“那么,昨天射中楊帆的,就是你的糖漿?”
“是的。”
“今天出現(xiàn)的,類似于巨型蛋糕的掩體,也是你那糖漿制作的?”
“……是的?!?p> 自己的底牌輕易地就被別人獲知了,李詩棠的臉上也沒流露出意外的情緒,她的這兩個魂技都只是單純的制造食物,一旦用出來,這魂技長什么樣基本也就暴露了。
可這并不代表對手就能百分百猜到它的用途。就像今天她對付葉晨時用的蜂窩蛋糕,在絕大多數(shù)人眼里就是堵掩體,還沒什么防御力;葉晨也是這么想的,于是他闖進去了,結(jié)果落得什么下場,就不必多說了。
因此,發(fā)射糖漿也好,制造蛋糕也罷,真正危險的都不是魂技本身,而是李詩棠這個魂師對魂技的運用,這可遠遠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兩句情報就能概括的。
“這么說,你明明只有一環(huán),卻至少有兩個魂技,”金香的聲音少見地帶上了點笑意,這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柔和了不少,“在你制造那種蛋糕墻時,我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魂環(huán),難道說,這是你自己創(chuàng)造出的魂技?”
她這個“至少”用的很是巧妙,讓李詩棠不由得抬高了對這位老師的評價。
“算是吧,這也是最近我剛琢磨出來的?!?p> 李詩棠這次的語氣不那么肯定了,原因是她想讓自己表現(xiàn)得謙虛那么一點,給老師留下個好印象。
剛琢磨出來?三個月前也算“剛”?溫蒂眼神古怪地看向了李詩棠,后者突然覺得背后有點毛毛的,縮了縮脖子。
“不久前剛琢磨出來?可你對它們的運用很是熟練啊。”金香聲音雖輕,卻讓李詩棠聽得心里像坐過山車一樣,好在金老師并沒有糾結(jié)這個問題,而是嘆了口氣道,“十二歲便擁有自創(chuàng)魂技,你是我見過的天分最高的新生了。”
“您過獎了。”李詩棠的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了一起,她想壓下嘴角那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但這好像讓她的表情更為古怪了。
金香輕笑了一聲:“看你這幅樣子,是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價值啊。”
?還沒來得及琢磨這句話的深意,李詩棠便聽得金香繼續(xù)道:“總之,你們這支隊伍這幾天的發(fā)揮都相當不錯,回去好好準備明天的選拔賽吧?!?p> “老師,”這時,李詩棠身后的溫蒂突然出聲道,“聽您的意思,這是已經(jīng)默認我們會進入選拔賽了?”
她聲音里帶著點小流氓搭訕良家婦女時才會有的輕佻,金香卻沒生氣,轉(zhuǎn)而反問道:
“不然呢?難道你對最后的兩場戰(zhàn)斗會沒有自信嗎,溫蒂?”
“我可是很期待你們在選拔賽的表現(xiàn)的,別讓我失望了。好了,我就不耽誤你們時間了,回去吧?!?p> 這位女老師平日繃緊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緩和的微笑,帶著點放松,但更多的卻是鼓勵。
直到走出了考核區(qū),溫蒂都還是一副激動的樣子:
“沒想到我們竟然會有粉絲!”
“什么粉絲?”李詩棠沒反應過來。
溫蒂興奮答到:“不就是那位金香老師嗎?她說很期待我們隊進排位賽!明顯就是已經(jīng)被我們的戰(zhàn)斗給迷住了吧!”
你那種戰(zhàn)斗只能吸引暴力狂吧!李詩棠在心里駁了一句。
“溫蒂,我想這世上大概沒有‘老師成為學生粉絲’的說法哦?”何璐糾正道,“不如說是‘老師很看好我們’吧?”
溫蒂哼了一聲道:“誰說的?我?guī)煾妇统Uf,要是以后我練好了拳,他就當我粉絲,站前排給我吶喊助威呢?!?p> 這師父絕對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李詩棠的嘴角抽了抽:“一般來說,只有歌唱家、藝術(shù)家、小說家或者異常有名的魂師才有粉絲,你是這里的哪一種?”
“呃……”溫蒂皺眉想了一會兒,她的嘴里突然蹦出了個讓李詩棠熟悉又陌生的詞匯:
“——武打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