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家私事不好插手
趙構(gòu)聽聞便讓侍衛(wèi)將書信呈上來。
眼中甚至還透著幾分迫不及待。
而侍衛(wèi)也是非常識趣的,在送上書信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上書房,雖然說他并不知道為什么,天子要安排自己到揚州城當中一處宅子去每天呆著,只是為了能夠等候兩封書信。
不過世衛(wèi)已經(jīng)在皇宮當中當差了許久,知道許多宮中的規(guī)矩,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知道的不知道,這對于自己來說肯定是一件好事情。
而在侍衛(wèi)離開之后,趙構(gòu)這才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書信。
畢竟自己在手下人面前還是要保持幾分天子應(yīng)該有的穩(wěn)重。
可是當看到了書信當中的內(nèi)容之后。
趙構(gòu)是又好氣又好笑。
“姜辰這個家伙,到底有沒有搞錯?就這么不希望我去臨安嗎?”
之所以并沒有真正的生氣,其實主要原因也是因為趙瓔珞在書信當中說的非常清楚,姜辰并不是對于自己這個天子有任何的偏見,而是覺得隨著天子一起而來的那些王公貴族,會讓整個臨安的百姓日子過得不比以前。
說到底,趙構(gòu)依然是一個皇家出身的人,對于天下百姓之間的疾苦,自然不可能像真正普通老百姓了解的那么清楚。
他對于百姓生活的主要了解,也完全是來自于韓世忠,張俊以及趙鼎等這幾位忠臣,因為只有他們才會在自己的面前說實話。
至于其他的那些官員,乃至于貴族和王侯,本身就已經(jīng)是衣食無憂的人,其中還有很大一部分根本不關(guān)心百姓的生活。
就算是有也非常的片面,只是認為因為和金兵之間有戰(zhàn)爭,所以才會導致民不聊生。
甚至就連趙構(gòu)自己都沒有想過,揚州城的百姓究竟過得怎么樣,至少在表面上,這些百姓的日子看上去富足無憂。
可是通過這封信,趙構(gòu)覺得是不是自己的眼界太過狹隘。
身居高層,原本就很難接觸到底層人民的疾苦,再加上這段時間韓世忠在外打仗,劉光世駐守邊疆。
張浚又忙著海運的事情。
至于趙鼎,每天也有許多朝堂的重要事情要處理,畢竟因為官員考核制度,已經(jīng)換了許多的人員。
而因為這些新,加入的官員,需要對自己負責的事情更加的熟悉,也需要繼續(xù)進行考核,多方面的種種加起來,瑣事那不是一丁點的。
更是讓這幾個人忙得焦頭爛額。
也是因為這樣,趙構(gòu)最近一直都沉浸在韓世忠堅守長江沿岸的喜訊當中。
趙構(gòu)相信憑借韓世忠的本事,就算再打上兩個月,那么只會讓情況變得越發(fā)的明朗,金兵也就更難繼續(xù)跨過長江。
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所以說讓趙構(gòu)認為大宋王朝已經(jīng)開始往好的方面發(fā)展,更是準備著遷都臨安。
可是誰能夠想到,就在這種時候居然會收到這樣的一封信。
這不得不讓報告重新審視一下,整個朝堂乃至于整個大宋王朝的局勢,或許并沒有自己想象當中那么樂觀。
思來想去,趙構(gòu)總覺得一個人恐怕無法想得太過全面,便將侍衛(wèi)叫了進來。
“張浚現(xiàn)在在何處?”
“啟稟陛下,張大人此刻正在揚州城中,三日之后他會離開揚州,前往臨安,準備下一次的海運相關(guān)事宜?!?p> “讓張浚立刻進宮覲見。”
“得令。”
侍衛(wèi)聽完之后匆匆離開。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張浚便風塵仆仆的來到了尚書房,直接低頭躬身行禮。
“吾皇萬歲!不知陛下派人差遣微臣前來,可是有什么要事?”
“這里有一封信,你幫朕看一看。”
趙構(gòu)將趙瓔珞的那封書信遞給了張浚。
張浚的眼中流露出了驚詫的神色,可在接過書信之后,看見封面的“吾兄親啟”四個字之后,立刻又將,書信放到了桌上。
“陛下,此乃帝姬和陛下之間的皇家密信,微臣一個外人,又如何膽敢親自拆開!”
要知道普通的大臣或者官員,無論多么的獲得天子的賞識,都有一點必須要注意,那就是千萬不要擅自過問天家之事。
這清官都尚且難斷家務(wù)事,更別說還是天家的私事,一旦處理不好,那得罪的人可是能夠決定自己生死的。
要么得罪天子,要么得罪天子的親人,天家要想收拾一個大臣還不容易?
光是給小鞋穿也夠讓人渾身難受了,更別說是因為其他,要是萬一再冒犯了天子,那就更慘。
君要臣死,臣就不得不死,這是千百年來無論如何朝代更替都亙古不變的硬道理。
張浚自然知道這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他可以為國家去前線打仗,也可以幫助大宋王朝開拓海運,因為在這種情況之下,大宋王朝肯定是站在自己背后的。
相當于就是有一個靠山。
可是你想去處理天家內(nèi)部的事情,那就相當于把自己的靠山給放到了對立面,但凡是有一丁點沒有處理好,那么下場自然不言而喻。
說不定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趙構(gòu)見狀,有些無語。
最后擺了擺手。
“張浚,朕只不過是要讓你看一封書信而已,何必如此緊張?更何況這書信當中并無天家私事,你大可放心?!?p> 張浚聽到這里猶豫片刻,他知道如果自己再繼續(xù)拒絕下去的話,那就是不給天子面子,雖然說是個忠臣,但是不代表不懂為官之道啊。
相反,忠誠更應(yīng)該懂得如何去做官,如何去做得一個好官。
像他們這種人,能夠在朝堂當中做到一個要職,可不僅僅憑的是滿腔熱血和一根筋的直來直往,那種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當成炮灰。
甚至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別說其他的了。
但最終他還是接過了書信。
只是當打開之后小心翼翼的看完書信當中的內(nèi)容之后,張浚眼中忍不住的流露出了驚詫的神色。
“陛下,這,這姜辰說話也太直接了吧?更何況陛下遷都臨安應(yīng)該高興才對啊,可是他這言辭之間,似乎根本沒有任何覺得開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