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爭霸之策
“報!”
“將軍,驛卒傳來消息,沮大人與趙將軍昨日進入冀州境內(nèi),不日將抵達鄴城?!?p> “沮大人說大功告成,請州牧與將軍安心?!?p> 潘鳳正在與郭嘉討價還價,一個月給多少壇美酒比較合適,忽然收到這個好消息,忍不住笑道:“好?!?p> “今日既得奉孝相助,又得朝廷封賞,名正言順,可謂雙喜臨門?!?p> 郭嘉靈動的眼珠子一轉(zhuǎn):“恭喜將軍,恰逢喜事,將軍應(yīng)當(dāng)宴請冀州文武,慶祝一番。”
“順便大方點,我愿俸祿減半,換每日半壇美酒?!?p> 潘鳳果斷拒絕:“非是本將小氣,而是飲酒傷身,一個月五壇,已是極限。”
“至于俸祿減半,大可不必。奉孝作為兵曹從事,固然俸祿不少,可本將用古法釀造的美酒,同樣千金難得,甚至有價無市。”
潛臺詞就是,先不說這酒價格很貴,換個地方,你就算把俸祿全拿出來,想買都買不到。
再者,他不缺美酒。
市面上劣質(zhì)酒有很多,收回來加工一下,自然成了高濃度醇香糧食酒。
但他不想看到自己辛苦招來了一位頂級謀士,結(jié)果因為酗酒而英年早逝。
真要出現(xiàn)這種自毀城墻的事,他還不得拿頭撞墻?
郭嘉聞言差點跳起來:“五壇太少,起碼十壇,否則我寧愿立刻動身回潁川,也不賤賣一身所學(xué)。”
獸人永不為奴,除非包吃包住。
“一言為定。”
潘鳳果斷答應(yīng)。
不就是十壇美酒嘛。
回頭他立刻將一壇三斤裝的酒換成一壇一斤裝。
十五斤變十斤,數(shù)量明升暗降。
大家都開心,多好。
郭嘉不知潘鳳心中盤算,展露笑顏:“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憑將軍這般豪爽大氣,我郭奉孝必定用心替將軍謀劃?!?p> “來人,拿一副記錄大漢十三州的輿圖來。”
潘鳳眼神一亮,他仿佛看到一位登上舞臺的主角,對他這位觀眾說:看好了,我要開始裝逼了。
“奉孝不如移步本將書房,那里有本將查閱三百多本古籍,親自帶人繪制的地圖,準(zhǔn)確度堪稱天下之最?!?p> 作為勵志爭霸天下的一方諸侯,哪能少了沙盤和地圖?
沙盤制作稍微復(fù)雜一點,潘鳳還在尋找技藝精湛的工匠,就沒那么快。
至于地圖,不是他吹。
靠著現(xiàn)代地理技術(shù)成果,隨便一個高中生,畫出來的地圖,都要比這個時代的官方地圖精準(zhǔn)。
像他這種政法大學(xué)高材生,更是信手拈來。
除了行政邊界不太確定,主要的山川河流和城池,分外清晰。
你畫的?
郭嘉略微驚訝,這無雙將軍,每次都能讓人出乎意料。
難怪能先后擊敗公孫瓚和袁紹,平白獲得這么大的一份基業(yè)。
“請將軍帶路?!?p> 郭嘉跟隨潘鳳來到他的書房,一副釘在墻上,長四米寬兩米的地圖映入眼簾。
仔細去看,洛陽、長安、鄴城、徐州、壽春等大型城池,皆被刻意突顯出來。
郭嘉暗自點頭,足以看出某人鯨吞天下的決心。
潘鳳將一根細長的木棍遞給郭嘉,笑道:“請兵曹從事指教?!?p> 郭嘉擺了擺手:“請將軍先說說你的想法?!?p> 潘鳳微微頷首,將鄴城畫了個圈。
“當(dāng)年越王勾踐滅吳,實行十年生聚,十年教訓(xùn)之策,增強越國國力,又趁吳國主力北上會盟,偷襲吳國都城會稽,因此成就霸業(yè)?!?p> “雖說勾踐人品差,又是偷襲,又是鳥盡弓藏,但不得不承認,他策略極佳。”
“本將耐心不如他,故打算三五年一輪,逐步變強,本將稱之為三年計劃以及五年計劃。”
“第一個是三年計劃,主旨為外討袁紹,內(nèi)鎮(zhèn)冀州。此二者相輔相成,若順利的話,既能替本將故主報仇,又能讓冀州上下一心?!?p> “第二個是五年計劃,主題為兼并青徐幽并四州,一統(tǒng)北方。此計若成,本將幾乎可雄霸天下。”
“至于再往后,世事難料,本將就不多說了。”
郭嘉想了想,當(dāng)仁不讓從潘鳳手里接過木棍,神色認真道:“將軍謀國之才,總體來說,沒有太大問題。不過將軍可能忽略了一些小問題?!?p> “其一,照將軍所言,接下來會常年征戰(zhàn),耗費大量錢糧,與民不得休養(yǎng)生息,會留下極大隱患,屆時一旦天災(zāi)人禍,糧食欠收,將軍打算怎么去填飽百姓的肚子?”
“恐怕屆時稍有人背后鼓動,便是沸反盈天,亂民四起?!?p> “其二,袁家四世三公,對外號稱世家之首,將軍孜孜不倦追殺,容易引起其他世家的反感,而世家掌握著大部分資源,長期以往,對將軍極為不利。”
“其三,將軍雖實為冀州之主,但名義上作主的是韓鈺,若有人私下挑撥離間,將軍該如何自處?”
郭嘉提出的三點,字字珠璣,直戳要害。
沒人會喜歡窮兵黷武還得罪一群權(quán)貴的君主。
帝辛就是這么死的。
同理,在這個講究忠孝的時代,韓鈺天然克制他。
不過這點問題不大。
冀州換了三茬主人,百姓早已習(xí)慣,大不了換第四茬。
不過他想聽聽郭嘉的建議。
“不知奉孝認為該如何破局?”
郭嘉笑道:“其實很簡單,分家,將軍不是自表征北將軍,替韓鈺上表冀州牧嗎?干脆一分為二,雖相互照應(yīng),一樣可以明算賬。”
“韓馥雖是將軍故主,但韓鈺非為將軍新主,將軍完全可以與韓鈺分道揚鑣,各行其是,頂多將軍多加扶持韓鈺。”
“如此一來,要給父報仇的是冀州牧韓鈺,至于他報或者不報,要不要考慮冀州文臣武將的態(tài)度,壓力全給了他?!?p> “而將軍只需搖旗吶喊,裝模作樣一番,不但不損失什么,還能拿到一筆豐厚的資源。”
分家多好,有問題來了,親兒子抗。
他這個故人,想幫,就說情深義重難還。
不想幫,他作為朝廷冊封的征北將軍,出現(xiàn)溜達一圈,就說朝廷有別的調(diào)度,暫時走不開。
然后將大軍拉走,名正言順避開參戰(zhàn)。
潘鳳微微皺眉:“奉孝此策雖然頗為高明,可一旦分家,冀州……”
責(zé)任和義務(wù)是對等的。
一旦分家,他還怎么圖謀冀州?
郭嘉意味深長說道:“冀州百姓久聞將軍英明,愿舉州投靠,傳出去難道不比將軍忘恩負義,奪取故主之子基業(yè)強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