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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端著飯碗,忽然覺得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就連小豆豆悄悄伸手到他碗里抓飯吃,他也沒有去管。
“讓我去處理西域使團擺擂的事情?”
一句憑什么就要說出口的周易,忽然想到這是圣旨。
于是即將爆出的粗口也頓時偃旗息鼓下去。
鎮(zhèn)國王一臉淡定的點了點頭,說道:
“對!”
“那可是金剛境啊,站在那里不動讓我打我都打不動,我怎么把他扔下去?”
周易覺得自己很煩躁。
王妃忽然在一旁插話道:“你打不動,那就找打得動的人去打啊?!?p> “娘,您說的是誰?”
姐姐在這時良心發(fā)現(xiàn),幫了弟弟一把,在一旁問道:
“你們?nèi)ツ曜屝∪粜浀没丶疫^年,結(jié)果自己卻在外面把年過了。”
“你們把這事兒給忘了?”
王妃白了自己女兒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娘,您是說,若玄他還在圣京城?”
“對?!?p> 直到這時,周易才知道,齊若玄回來過完年后并沒有立刻回青山,而是去了天師府中修行。
想到當(dāng)日齊若玄展現(xiàn)出來的劍術(shù),周易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那下午的辯經(jīng)呢?”
鎮(zhèn)國王此時說道:
“在這件事上鏡臺寺不方便出手,稷下學(xué)宮盡是一群腐儒,你姐姐不適宜拋頭露面,你在鏡臺寺學(xué)習(xí)了三年,當(dāng)然是你上了?!?p> 周易聽后頓時覺得壓力山大。
不過若只是動動嘴皮子,不用上臺去硬剛金剛的話,他還是能夠勉強接受的。
第二日上午,西域使團擺下的擂臺上,那名金剛境的小和尚如期而至。
盤腿坐在擂臺中央,靜待挑戰(zhàn)。
圣京城的老百姓從一開始抱著看戲的心態(tài),到聽了西域佛法的洗腦后,已經(jīng)有一部分成功轉(zhuǎn)化成了佛門的忠實信徒。
他們每日一早就來到擂臺下方靜靜盤坐,等著看臺上的佛門神僧大發(fā)神威,等待著下午的高僧講經(jīng)為他們開智。
與此同時,他們也帶著身邊的親友一同過來。
就如同病毒式傳播一樣,被洗腦的人越來越多。
修佛法,求來生!
在經(jīng)過高僧的開講后,他們感覺自己從沒有那么一刻這般清晰自己的目標(biāo)。
這一生過得本來就不是那么如意了,還好有佛法可以替他們修來世的福份。
這一輩子只要侍奉好上師,他們來世便可以享受榮華富貴。
至于這一世,不過是一個臭皮囊而已,就算丟掉又有什么稀奇。
西域佛門才在圣京城開講,就造成了這樣大的影響力。
也難怪圣皇會為此大發(fā)雷霆。
在眾信徒刻意讓出來的一條挑戰(zhàn)通道的盡頭,周易的身影出現(xiàn)在那里。
只見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云紋錦衣,身邊跟著一名抱著劍的年輕道士,從遠處邁步而來。
這年輕道人正是齊若玄。
正好屬于大乾年輕一輩。
道門渡劫境的修為。
兩人同境!
在感受到一股鋒銳無比的劍意遙指自己后,那盤膝坐在擂臺上的明凈和尚也睜開了雙眼,朝著齊若玄看來。
與此同時,那些盤坐在擂臺之下的佛門信徒們也紛紛順著明凈和尚的目光,轉(zhuǎn)頭向后看去。
于是,便有一股巨大的壓力朝著周易與齊若玄撲面而來。
明明是在大乾的首都,卻有一種莫名被排擠的感覺。
“上吧,若玄?!?p> 周易微微后退一步,把齊若玄讓了出來,站在他后面說道。
齊若玄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劍往空中一拋,腳踏飛劍登上了擂臺半空。
“道門齊若玄,前來一戰(zhàn)!”
齊若玄的聲音借著劍意傳下。
頓時,那些跟著明凈和尚一起抬頭的普通人紛紛感覺自己仿佛在直視太陽的光輝一般,快速低頭,閉目,不敢再看。
“阿彌陀佛?!?p> 明凈和尚雙手合十,念誦了一聲佛號。
一尊足有六丈大小的金剛法相從他背后升起。
一時間金色的佛光流淌,有金光梵文在虛空飄落。
金剛身上的六只手臂同時掄動,朝著齊若玄抓來。
在齊若玄身周,忽然生出無數(shù)把劍的鳴嘯聲。
無數(shù)的劍意從他身上生出。
化作潮水,鋪天蓋地!
那金剛法相上伸出來的六只手臂剛剛探進齊若玄的劍域之內(nèi),便被劃出了無數(shù)道劍痕。
隨后,齊若玄手中劍指朝著明凈和尚遞出。
天地間盡是凄厲的劍嘯聲響起。
無數(shù)劍光如同瀑布一般,朝著明凈和尚奔涌而去。
“回頭是岸!”
明凈和尚雙手合十,施展佛法回頭是岸。
頓時那如瀑布一般從天而降的劍光便在明凈和尚法身散發(fā)出的佛光前潰敗,垮塌。
“哼!”
齊若玄冷哼一聲,身上浮現(xiàn)出金丹的金光。
提劍在手,眼中浮現(xiàn)出雷霆生滅的光芒。
一道道劍光從他的劍上飛出,匯入那條巨大的瀑布之中。
于是瀑布的體積,面積與重量無時無刻都在增加。
那探入了瀑布的六只大手艱難前行著,最終在劍氣瀑布的沖刷下斷裂,垮塌。
齊若玄提起手中劍,在這一刻,引動無盡天地元氣于這一劍之中,剛剛分出去的劍氣也紛紛回流,匯入進來。
在下一瞬,他便來到了明凈身前。
對著這個和尚一劍劈了下去。
在這一瞬間,浩蕩無比的天氣元氣卷動,如同驚濤駭浪般席卷而下。
劍光凜冽,如同塞北的風(fēng)。
明凈身上亮起金光,兩只手同時探出,朝著齊若玄劈下來的這劍抓來。
“咄!”
齊若玄嘴里發(fā)出一聲道音。
如同一道炸雷響開。
在這一瞬,明凈的魂魄便被打出體外大半。
道門看家神通,便是在神魂上的修煉。
因為明凈已經(jīng)將肉身修煉得非常強大,所以神魂只是出體一瞬便被重新拉回。
但齊若玄的劍在這時已經(jīng)劈到了他的身上。
這一具之前在大乾境內(nèi)同輩無敵,成為無數(shù)年輕一輩修行者噩夢的金剛之軀上便被劃落無數(shù)絢爛的火星。
這些火星便是明凈金色的血液。
一道猙獰的傷口從明凈的右肩一直劃到了胯部。
這是明凈首次在大乾受傷。
感受體內(nèi)那些不斷破壞,阻止自己復(fù)原的劍氣,明凈一下便生出了怒火。
再由這怒火,轉(zhuǎn)化為業(yè)火,附著在自己的拳頭上,向著齊若玄打去。
如果齊若玄不退,便會被這具金剛之軀將肉身打成肉醬。
道門講究清靜無為,佛門的業(yè)火則是紅塵萬千,眾生皆苦。
這是道門所不愿意沾染的力量。
但齊若玄此時卻仿佛對這股力量毫不在意一般,手中的劍帶動著恐怖的天地元氣,從剛才在明凈身上劈開的豁口,再次一劍刺了進去,引動剛才留在明凈體內(nèi)的劍氣炸開!
在這一刻,明凈感受到了一股自從他修成金剛境界后從來沒有感受到的危機。
若是他繼續(xù)將拳頭砸向齊若玄,他極有可能會死!
于是他退了。
一道冷冽的嘲諷在齊若玄嘴邊綻放的同時,他手中的劍上燃起了道火,再次向前遞出!
他雖然入的是道門,但卻出身于軍伍世家。
從小接觸到的故事便是自己的叔伯與人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狹路相逢勇者勝!
和尚怕死,退縮了,那他便再次近前。
劍上獨酌的道火燒進了和尚的體內(nèi),灼燒和尚的神魂。
即便對方是金剛體魄,此時也感受到了五內(nèi)俱焚的痛苦。
都說痛苦會使人瘋狂。
這個和尚此時的臉上再也沒有前幾天那種佛門高僧臉上顯露出的慈悲。
反而是如同普通人一般,生出了貪,嗔,怒,恨等神色。
感受到對方必殺自己的決心,知道自己也無法擺脫對方的劍后,明凈伸出了他的手,對著齊若玄頭頂拍下。
但,齊若玄又再進了一步。
劍上的劍意噴發(fā),終于將明凈刺了個對穿。
同時齊若玄重重一掌拍在劍柄之上,明凈便被劍身上所附帶的巨大力道帶著往后退去,最終被釘在了擂臺的墻上。
一滴滴金色的佛血流淌下來。
看得下方盤溪坐在擂臺下的民眾悲憤的大哭出聲。
他們眼中的佛,敗了!